第13章
“留这张吧~”
两人在天黑前下山,路过一片水塘,里面生了满塘的荷叶,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穿于其中亭亭玉立,霁雨晨好奇道:“这怎么还有片荷塘?”
徐闯给人介绍:“这就是‘前塘村’的‘前塘’啊,以前水多的时候比这大好几倍,里面还有鱼,不过现在就这点了,也没什么人来。”
据徐闯所说,前塘村就是因伏牛山前的这个水塘得名,也没什么兄弟名称,比如后塘村之类的。霁雨晨觉得他在一点点深入这片土地、这个村落,以及这个人,徐闯总有让他想要更进一步了解的欲望,这很神奇,霁雨晨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两人从山上下来先回了家,想着这个时间登门拜访不太合适,像是摆明了要去蹭饭似的。霁雨晨下午吃了点心一点不饿,徐闯下了碗面,说等他晚上饿了再给他做宵夜。
因为不知道王大娘用花的习惯,怕给耽误了,霁雨晨想着还是趁新鲜送去。
等着过了饭点,徐闯拿上笸箩,霁雨晨抱着洗干净的玻璃柜去了王大娘家。
这会儿二老都在,见人来串门拉进屋里坐,王大爷的家里有台电视机,这时候正在放连续剧,是年代剧的题材。霁雨晨看得入神,等徐闯放下东西,又跟二老唠了好一阵闲篇,才依依不舍的从电视机跟前离开。
他回家的路上问徐闯:“电视机得多少钱?很贵吗?”
徐闯约莫说了个数,霁雨晨算算,要是按他们今天买菜挣来的数,确实很贵,听起来不太现实。
他踢着小石子往家走,徐闯问他:“你喜欢看电视?”
霁雨晨语气平平:“也不是喜欢,就是闲着没事打发时间,比干坐着强。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经常没事干,也挺无聊...”
他平时都跟徐闯在一起,两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可徐闯去上班的时候不能带人,霁雨晨也不想去养猪场。他今天要跟徐闯去赶集,也是想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打发时间,所以买了本散文集,想着没事读来消遣。可他现在看到了电视机,觉得那东西好,比读书有趣。
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有钱买电视,还有冰箱、风扇,徐闯家里虽不说家徒四壁,但也确实简朴,比着村长家差远了。霁雨晨琢磨着方法,暂时还没想到赚钱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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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徐闯不是下地干活就是去养猪场上班,霁雨晨大多时候都跟着,徐闯怕他晒着,给人穿了长袖衫,又戴上遮阳帽不许摘,这样霁雨晨每天都出一身汗,晚上又热得睡不着,大夏天生生给捂出了痱子。
他这天洗完澡,对着镜子看了看后背,薄薄的皮肤红了一片,星星点点和过敏似的。徐闯从院里进来拿衣服去洗澡,霁雨晨不舒服的动了动肩,徐闯问他怎么了,小家伙摇摇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他不想跟徐闯说,这样显得自己很麻烦,一会儿晒伤一会儿又起痱子,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毛病。可背上的痒意迟迟停不下来,霁雨晨躺到床上还觉得有点疼,蛄蛹着蹭来蹭去。
他睡在徐闯和窗户那侧的墙中间,没多大点地儿躺着的人当然感觉得到,徐闯坐起来开灯,问他怎么回事?
霁雨晨嘀咕着说:“背上有点痒,好像起痱子了...”
徐闯把人拉过来趴到自己腿上,霁雨晨面朝着地,感到背上的衣服被撩开,徐闯说:“我看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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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船
霁雨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体质,皮薄的和小孩似的,一晒就红,出个汗还容易捂出痱子,不怪徐闯觉得他岁数小。说来起痱子这事儿徐闯也遇到过,但都是五六岁、或者再小的时候,长大就没再得,他此时见着霁雨晨背上的皮肤,着实有点惨不忍睹:密密麻麻的小红点铺满整个后背,有处稀疏有处密集,霁雨晨伸手去挠,被握住手腕,徐闯勒令他不许动,挠了更厉害。
他俯下身来给人轻吹着止痒,目光扫过腰间,脊椎连接裤腰的地方塌下一节弧度,隐隐映出两个浅窝,皮肤光滑的和奶豆腐似的,徐闯咽了咽,没说话。
霁雨晨趴着不舒服,绷紧着背大气不敢喘一口,问徐闯怎么样?严不严重?
男人回过神来又吹了吹痱子集中的区域,问他有没有好点?霁雨晨咕噜着说:“就那样吧...吹了好点,不吹还是痒...”
他抱着徐闯的大腿,膝盖半跪不跪的抵在床边,徐闯把人捞起来放到炕上,让他等着,自己去拿药粉。
他说完出了房间,霁雨晨趴在那也不敢乱动,背上刺刺麻麻的让人无暇他顾。徐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手里拿着湿毛巾还有个白色的小瓷瓶。
霁雨晨歪着头问:“这是痱子粉吗?”
徐闯道:“不专治这个,但也有止痒的效果,你试试管不管用。”
他让人老实趴着把头扭过去,霁雨晨乖乖听话,感到温热的湿毛巾按压在背上,蒸发带走水汽,和吹气的效果差不多。徐闯帮他擦背,被各处指挥,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下到腰间的时候霁雨晨笑着说痒,徐闯就不敢动了。
他等水汽蒸发的差不多,撒上止痒的药粉,用手铺开均匀。徐闯的指腹满是老茧,粗糙的一点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触感,霁雨晨被他摸得扭来扭去,下面好好像有了反应,小脸埋在枕头里不再说话。
徐闯将药粉抹匀问他:“涂上这个好点没有?”
霁雨晨支吾着点头,说好多了。他把衣服拉下来催促睡觉,徐闯也不墨迹,将毛巾放回原处,药瓶搁在床头上,重新拉了灯。
屋里重新黑下来有一段时间伸手不见五指,视觉暂时不能适应环境呈现漆黑状态,霁雨晨把被子搭在腰间深呼吸,心里默念着冷静,他听到旁边的呼吸声,比平时沉重,徐闯很少打呼噜,偶尔打两下也是很累的时候。
他迷迷糊糊的入睡,半梦半醒间听人说了句:“明天陪我去看看爸妈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霁雨晨也不记得自己答没答应,只是本能的靠近徐闯,和不嫌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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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霁雨晨醒的不晚,但徐闯已经去了养猪场,给他留了字条,说下午早回来,饭在桌上。
最近日子入了伏,白天屋外热的没法待,他们在进门的长廊里支了桌子,又将做好的俩椅子分放对过,算是暂时的餐厅。霁雨晨趿拉着拖鞋去洗脸,发现晚上睡着又出了一身汗,索性用凉水浇身,又换了套衣服。
自从来了这,他的衣服都是徐闯给洗,里外包圆儿,霁雨晨也不害臊,主要是不想自己动手。他眼下想着徐闯每天上班干活,回来还要洗衣做饭,伺候的面面俱到,自己躺在家里和个小大爷似的,好像也不地道。
思及此霁雨晨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盆里,去院子里找皂角粉,他回头看到晾衣杆上的内裤,随着轻风在晾衣绳上晃来晃去——那内裤不是自己的,尺码大很多,应该是徐闯早上刚洗了晾上,此时摸着还有点潮。霁雨晨疑惑这人怎么早上洗衣服了?平时都是晚上才洗。
他抱着装皂角粉的罐子去浴室,里面凉快些,没有那么晒,霁雨晨学着徐闯的样子将衣服浸湿在水里,舀一勺皂角粉和弄开来,等水微微变得不透明,才开始像模像样的揉搓起来。
夏天衣服薄,霁雨晨一只手用力也不方便,洗两下便没什么可搓的,过水就当洗好了。他将那衣服拧干搭到晾衣绳上,看着旁边的衣服都挂的平整服帖,于是将自己这件拿下来抖了抖,借着打石膏的左手捏边,抻平拧干时的褶皱,才重新挂上去。
这一来一回耗费不少体力,外面天气热,动一下就要出汗,霁雨晨觉得上午的活动量足够了,下午还要和徐闯上山,准备吃了饭看会儿从集市上买回来的散文集。
这书他没看多久,觉得有些无聊,虚无缥缈的写也不写透,好似世间情爱皆为过眼浮云,不值一提。可霁雨晨觉得感情是人区别于其他所有动物最根本的区别,跟制造和利用工具不一样,后为客观,而前为主观。他不由联想到自己的父母,不知道消失那么久,他们有没有担心自己,有没有用尽一切方法找他,霁雨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只觉得他们应该跟这世间的大多数爹妈一样,会想要孩子过得好。
他想起这个来情绪不高,有点恹恹的,徐闯回来的时候见人没什么兴致,还以为他哪不舒服,蹲在炕边问了半天。
他得知九儿想家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打去电话问当初报案的民警,对面没给出什么实质性答复,霁雨晨便也暂且作罢。
他本想一个人上山,留九儿在家躲太阳,霁雨晨忙从炕上跳下来,穿上鞋,戴了草帽,说要一起去看徐闯的父母。
两人拿了些贡品上山,因为林间禁火,香烛纸钱只能晚上回来再烧。徐闯说今天是他爹妈的忌日,得空便过来看看,霁雨晨嗯哼着答应,也没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