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徐闯看着眼前的人像被浸了水似的,白皙肌肤泛着又水又亮的红,眼角湿漉漉的,似是做了什么不可名状之事。
他这么失神了几秒,很快回过神来,给霁雨晨夹了些青菜。
霁雨晨之后吃的不多,米饭也就下了小半碗,兔丁更是一口没动。
他吃完饭后撑着胳膊摸肚皮,觉得这一顿下去到明天中午都不会饿。
徐闯问他:“这就吃饱了?怎么吃那么少?”
他担心给人饿着,连哄带骗的想让他多吃点,霁雨晨到后面都开始打嗝,趴在窗户边说再也吃不动了,徐闯才把他的饭拿过去倒进自己碗里,混着剩下的菜和肉一并打扫干净。
霁雨晨惊讶于徐闯的食量,至少有自己的五六倍,本来两人盛饭的碗就大小不一:霁雨晨这个是碗,徐闯那个就是盆,他不仅吃了盆里的,还把自己剩下的都打扫的一干二净,包括那盆排骨,还有回来路上周叔给的两根玉米。
霁雨晨哑然:“你这么能吃啊...中午没吃饭吗?”
徐闯抓着头发笑笑,说他本来胃口就大,平时也不做肉,难得做一次不能浪费。
晚饭过后徐闯去院里收拾洗刷,霁雨晨开始一趟一趟跑厕所,他刚刚辣着了喝了一肚子水,眼下就想尿尿,问徐闯厕所在哪。
男人给他指了指院角,有门帘遮着的地方。
都说农村的旱厕不会特别干净,霁雨晨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他实际发现还好,装了简易排水装置,没他想象的那么原始。
他跑了几趟厕所终于消停下来,徐闯也回了屋,从隔壁杂物间翻出一条松紧带,说要给他改裤腰。
霁雨晨没别的衣服穿,幸好上衣长到能当裙子,盖着不至于衣不蔽体。
他夹着双腿坐到炕边,因为里面真空也不敢乱动,拽了炕头的被子搭在腿上。
徐闯干起针线活来有条不紊,倒是跟其刚毅的外形有点不搭。霁雨晨感叹:“你还会这个呢...”
男人低头笑笑,说一个人住什么都要会点儿,不然出了事抓瞎,早晚还要学。
霁雨晨从旁观摩,看人穿着松紧带,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问他怎么一个人住?不和爸妈一起?
徐闯的笑容隐没下去,隔了片刻才说:“他们前两年过世了,上山出了意外,我回来时人已经没了,所以我也没再去城里,在这儿陪陪二老...”
都说父母离世要守孝三年,霁雨晨以为现代社会早就没这说法了,如今场面有些尴尬。
他抿了抿唇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徐闯心大,也没在此纠结,正好裤子缝的差不多,将其拎起来抻了抻,拿到霁雨晨腰间比量,让他试试。
霁雨晨接过裤子让人出去,徐闯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退到院儿里。
霁雨晨等人出门飞速套上短裤,抻了抻腰头,还是有点松,但总算不往下掉了。
两人收拾完已经入了夜,外面除了村庄的星点灯光一片漆黑,霁雨晨坐在炕上看人忙前忙后:
徐闯先是给他换了床单被罩,又拿了柜子里的枕头,让他今晚睡这。
霁雨晨坐在炕上追问:“那你晚上睡哪?这里不就一张床?”
他还是习惯把炕叫做床,应该是出于习惯。
徐闯说:“隔壁有张小床,我收拾收拾睡那就行。”
他说完走去隔壁,霁雨晨从炕上出溜下来,趴着门框往外看。
徐闯说的小床是钢丝折叠的那种,铺上个毯子就算完事。
他于心不忍,支吾着嗓音细若蚊蝇:“这东西应该不舒服吧...而且说来应该我睡...”
霁雨晨这后半句声音小的快没了,因为他是真的不想睡那钢丝床,也不想徐闯睡。
他倚着门框商量:“都睡大床不行吗?我看地方挺宽敞的...”
徐闯说他晚上睡觉打呼,怕吵着他。
霁雨晨被抱回到炕上,准确的说是徐闯看他走路费劲,直接担着胳肢窝给人拎了回去。
他要先去洗澡,让人困了就睡,明天一早还要赶车去镇上,少不了折腾一天。
霁雨晨等人出去后坐在炕上发了会儿呆,准备拽被子睡觉。
农村的土炕是挨着墙筑,两面靠墙一面靠窗,枕头被褥也都放在墙角,霁雨晨随手拽过被子,转眼间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窜了出去,他定睛一看,墙上趴着个怪物....
“啊啊啊啊啊----!!!这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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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壁虎
徐闯洗澡只烧了一壶水,他想省着点用,明早还能给人兑点温乎水暖胃。
他用水瓢浇着身,想到今天的经历也算稀奇:自己从小在这山上逛,见过牛见过马、见过鹿见过狼,甚至前两年还偶遇过迷路的登山客,给人带了下来,可他没在山上捡过人,还是那么漂亮的人。
九儿生的好看,用徐闯的语言表达能力形容不出来一个男孩的精致帅气,和个瓷娃娃似的。他本以为男的都该像自己这样五大三粗、一身使不完的劲儿,而自从进城之后才发现,男人也分很多种,有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有的沉稳内敛、从容不迫。他见过写字楼里那些西装笔挺的成功人士,也见过校园门口青春洋溢的大学生,可没见过像九儿这样细腻勾人,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的。
徐闯认真思考过狐狸幻化人形的可能性,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秀逗了才会这样荒谬。他摇头轻笑,听着外面一声惨叫,九儿的嗓音都变了调,带着惊吓过度的恐惧:
“这是什么啊!!!---”
霁雨晨满目惊慌,徐闯套上裤子冲出来,见人一整个坐在地上,后背抵着衣柜,恨不能把自己缩进墙角里。
他指着斜上方的墙角大喊:“那是什么!有怪物!”
徐闯迅速回头,见炕头一侧的墙角上趴着只壁虎,正一动不动的听着霁雨晨嚎叫。
它不知是被吓得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直到徐闯站到炕头上将其捏下来,小东西都一动不动。
徐闯捏着那家伙给霁雨晨看,示意不是什么怪物。后者缩着身子往后躲,手上胡乱挥舞着:“你别过来!别带它过来!”
徐闯见他害怕,也不再吓他,将小东西放到门外自生自灭。他进屋见人还坐在地上,俯身蹲到霁雨晨面前,柔声安慰:“不怕了啊,放出去了,不信你看?”
他摊开两个掌心在霁雨晨面前晃晃,地上的人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怯生生的露出一双玻璃珠似的眼睛。
他半信半疑:“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徐闯摸了摸他的头发:“不会了,别担心。”
霁雨晨被刚才那厮吓了一跳,至今心有余悸。徐闯说是壁虎,可他印象中的壁虎不是那样,至少不该那么大,还没有尾巴!
徐闯问他:“壁虎断尾再生听说过没有?”
霁雨晨似是而非的点头,回忆刚刚看到的画面…决定将其从记忆里删除!再删除!
他抱着膝盖发了会儿愣,转头问徐闯:“你晚上睡这里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男人用他宽厚的手掌揉了揉霁雨晨的耳后根,像是没办法似的,答应说好。
他把小家伙抱去炕上,霁雨晨这次学聪明了,就坐在边上坚决不靠近墙壁,他等人洗完澡出来穿上背心,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没来得及大饱眼福:
徐闯从浴室跑出来的时候没穿上衣,精壮的胸腹肌肉挂着晶莹水珠,霁雨晨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脸上腾起层火烧云,低着头不说话,徐闯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霁雨晨转过身去一骨碌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脸,闷声闷气的说:“天黑了!睡觉!”
他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许是经过一场浩劫身心俱疲,脑袋沾到枕头的一瞬便没了意识,早上醒来徐闯拍着他的脸颊叫人起床,霁雨晨迷迷糊糊的睁眼,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依旧想不起什么,只记得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摔了下来,丢了记忆,被个乡野汉子捡回了家,还给他取了个名,叫“九儿”。
这汉子长得俊逸非凡,棱角五官样样都是踩在自己的审美点上蹦迪,他有着小麦色的肌肤,走起路来宛如行走的荷尔蒙雕像。
霁雨晨想想便没头没尾的笑了起来。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傻笑,男人的脸庞映入眼帘,和看傻子似的问他:“做什么美梦了?乐成这样…”
霁雨晨急忙敛起笑意,擦了把嘴角从床上爬起来,然后乖巧的坐在那。
徐闯给他拿来干净的衣裤,霁雨晨拎起来一看,这不是自己昨天准备扔了的那身吗?上面不是泥就是血,这会儿怎么这么干净?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帮我洗了?”
徐闯说:“对啊,那么好一身衣裳难不成还扔了啊?我看你放在那顺手就给洗了,外边儿天热,一晚上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