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知是这张脸适合任何颜色,还是这衣服本身就颜色对,耀眼中又增添了股官员的威风。
心儿扑通扑通,她升起羞涩。
嘴上不漏的道,“来,我给你晾凉,给你加固下衣领和其他地方。”
砚秋抓着她手,亲了口她让等下,说照镜子看看。
过去左右臭美,这官服穿上不舍得脱。
穿着常衣是读书人,可一穿上官服,是真自带气场似的,不过也感受到约束和责任。
“行了吧。”她虽催促,却带着纵容的意味。
“等等,我去给阿娘穿看看,顺便无给大哥炫耀一下。”砚秋说完,飞了出去。
留嘉月自己站屋里,摇头无语,“好歹让我加固后,熨烫下,再去给看,不更好。”
可没办法,还是走着去跟上去。
当刘氏看到,笑着笑着眼睛湿润,激动的说不出话。
鼻音浓厚,“我儿这衣服真适合。”
穿着跟老爷一样颜色一样图案的官服,但比老爷穿的好看多了。
捏把孩子的脸,露出骄傲的笑来。
当砚秋去穿给大哥看,程砚礼惊讶又疑惑,“翰林院要尺寸,可比户部要你的尺寸还早,我这怎么到现在都没个影。”
砚秋炫耀完,也给出主意。
“你看谁发了衣服,或是去找上官,肯定跟吏部往来的多,让催句话,跟搞好关系,说回头弄点土特产谢礼。”
程砚礼怒气上头,“我们新进官员,官职和官服本就吏部负责,那是他们的职责,怎么使这种下作手段。”
程砚秋叹口气看了看他,只好说那大哥你等着吧。
想想还是添句话,“大哥,那么些官员呢,还有下到县城的县令,要等可有的等了,这不叫下作,是合理关系中的巧用。”
“那我岂不是低三下四,我面子往哪搁,我做不出。”程砚礼摆手,不让再说。
砚秋看大哥口是心非,但眼睛是不舍的从官服上移开。
等砚秋离开,程砚礼气的走了两步。
明明科举答卷时候,答题就能有甲等,有成绩,有官职,还进了翰林院。
可进入官场,就不是做好就能行的呢。
想到去同旁人搞好关系,奉承旁人,程砚礼抵触十足。
第96章
等官服再到手里, 手腕处和衣领处要不是用了红线加固,都看不出痕迹。
凌晨上值,她披了件衣服下床, 给检查一番。
等整理脖子,砚秋才发现带内里的平安锁转后面去了。
这从成婚后她给带上,一日不离,睡觉也不摘。
而且, 心理上像有了可以保护和陪伴一样。
砚秋捧起她的脸,亲了数口她的脸颊,伴着星光和月光洒下的银辉, 上了轿子。
城门下来排队检查,然后再走上御道,接着迎着朝阳的日光来到户部门口。
京城是建筑雄伟, 但走路可就真磨人了,砚秋数着数字, 被打招呼声忘了数到哪里,等挥挥手,转过身就想明日再数吧。
每日都数,早晚有一日会数清楚的。
看着牌匾的户部和两边柱子上的对联,轻拍胸前的官服飞禽图案,跨门槛走进去。
从门口到院子里, 每一个看到都打招呼, 说这是谁呀, 竟然有官服了?
砚秋一路谦虚回应, 没想到好多同僚都跟着他来到他的办公房内。
有数个同僚开玩笑,说昨个休沐日,本能一起聚聚, 认识熟悉的,说有事没来,问办完了吗。
砚秋压低语气告苦,“现在我跟我媳妇,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昨个看房子,看的现在还腿疼。”
他这苦恼一出,几个笑出声,几个交流眼神,还有几个也直接点头理解。
接二连三的说干了十多年,现在还租房的,更抢着就加入话题。
同僚们想请参加酒宴,除了看酒桌上真实的性格,也看尚书令器重而试探的意思。
无论是钱财还是女子,都是好用且常规手段,就是没想到,这人直接说不善饮酒,也没那个雅乐的耳朵。
旁人入部也有如此,可磨着就半推半就了,周围都如此,本人就会自坠且自找理由,但这后辈明明这年纪是天真的,但做事找不出漏洞来,话语上也没个空子。
几人对上个眼神,就有开口说等选好房子,都去祝贺,到时候得请酒。
砚秋正跟人聊着翰林院住的巷子事,不用他回话,被打断的就替回话,有空就去了。
“别老打断,旁人没说话,你们就插言,烦不烦。”
问话的看眼没反应的砚秋,只好说改日再提。
砚秋接着听,只听到翰林院编修大多住一条胡同,家里媳妇生活做饭,谁家有个婆子都得背后议论,说收受钱财的情形。
他直接大笑,“那我可不担心了,因为我家的奴仆,大多可都是夫人陪嫁带来的。”
其他人先是一呆,指着笑的弯腰,这可真是没见过的脸皮之厚。
旁人对妻家家境胜过自己的,羞于言谈,更是发达后直接冷落休妻,这样炫耀的第一个见。
砚秋挽起袖子擦自己的书桌,旁人见了,告辞着一个个出去。
书桌三两下抹干净,等着晾干,直接坐椅子上放空下脑子。
自己这些同僚,可真是每个都精明。
等桌子一干,低头忙活看账本,计算。
先关键的是账本税收,等忙完有空再想怎么显出自己的手段,又不让看轻的一个劲的来想算计。
毛笔圈出,赋税盐税茶税矿税,进项是大笔,可六部连户部都得支出。
拿个白纸折叠,一排排的按照文字写下阿拉伯数字,有的文字还缺,乱的捂住额头,都要重新长出脑子来了。
正专心呢,没想到敲门声又传来,这一被打扰,小吏说来意,砚秋一听跟其一起去了罗公那。
不知道罗公来叫干什么,边走边想。
到了后,罗公挥手让小吏出去,“本以为你今个请假呢,下了朝听到你来,就把你叫过来,看房子要紧,先把房子定下来,再全心干工作,你这份心倒是上进。”
砚秋此时还懵着,压下感动不表失态,开口说工作是工作,下值去看,能忙的过来。
罗公夸赞声很好,过去拿了个盒子,说是手里空闲了再还。
砚秋打开,里面是银票,唬的盖住,只一个劲说不能收。
罗公力气更大,推到其怀里。
“不跟你说清楚,你也不安心收,我跟你岳父同届高中,当初你岳父年纪轻轻为江南巡抚时候,我户部就是个低职,得他关照提拔,多年来才有此高位,你是他的女婿,自是对你关照些。”
“不过关照些是一回事,你本身的才华和能干,是另回事,老夫当初选中你,可不知这出。”
“还有这钱财,是陛下赏赐于我,我的俸银可没有剩的,拿着得还。”
罗公说完让出去带门,去了内室。
走出房门,砚秋将盒子已放入袖内。
门口是来汇报的侍郎等官,第一眼先看官服,虽诧异一个七品官出来,可转过来看是谁后,就不好奇了。
只心理难免酸溜溜,亲自费力气抢来的就是不一般啊。
这榜眼被从翰林院忽悠来这,又心思复杂,留翰林院啊,要他们能进的话,尚书令开口要,也不会来。
想到这,看人离开,心理好受的进去。
砚秋直到走进自己的办公房,关上门都是有点晕。
像鱼儿吐出泡泡般,喝口凉茶顺口而下,冰冰凉凉的恢复冷静。
砚秋知道后句那严厉的意思,自己立的起来才是高看的立足之根。
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也是自己走到其面前这一步的状况下,怕他懈怠。
砚秋想到这,反倒稳了心态,他知打铁还得自身硬这个道理。
且知道这事后,更不想表现的差了。
他都没有得岳父飞许可,这跟岳父认识的长辈面前,怎么能丢脸。
*
林嘉月回笼觉后,起床跟婆母一起吃早饭。
外面阳光很好,扶着人出去走动圈。
但刘氏被扶胳膊一事很是不习惯,她自认年轻呢,哪用的着如此。
她不自在的让儿媳妇去忙,嬷嬷上前替着就行。
等儿媳妇离开,瞧着背影摇摇头。
那细腰小屁|股的,脸下巴也尖尖,她还是喜欢圆润脸,身子健康的。
可这都成婚成事实,小两口感情那么好,儿子那般每日笑脸都看眼里。
老大两口子每天吵着上手相比,哪都不操心。
就是这身子隔三差五的吃药养着,能生孩子吗,真叫人担心。
可看到手腕的镯子,想到都忘了长什么样的尤姐姐,自言自语,随老天爷意思吧,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