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她在他得意时候泼冷水,可等他劳累的时候,又充满心疼,语气都放柔。
  “不如进翰林院吧,让你现在后悔。”
  说完,她上手给擦,手放轻。
  砚秋享受着这温柔,顿觉劳累减轻好多。
  手干净后,衣服换下,穿上家里的棕色长衫。
  因为洗的次数多,有点起毛,可摸着就软和舒服。
  他此刻带着笑回答:“嘉嘉,我可没有后悔,不是翰林院不如户部大,房间也是,是被教着怎么著作,怎么给陛下讲史,博学修书的,但我这是实事,翻开那种晦涩的,我每天对着,做不来的。”
  心情不比那些人热爱,有种愧心。
  林嘉月笑的后仰,人家都是自是不凡,这好,老是看自己太透彻。
  她也想过,再博学也不可能把千年的书籍百年都读和背,光科举书经,就每句因断句,到现在还有新的解释和争执。
  读的书多的人是真耐的住心,那样的可没多少,且每一个必定不同于常人。
  不喜欢干的,坚持也不能混为一谈。
  砚秋搓完香膏,跟糊弄似的,她又给抹开。
  在他的阻止下,能让脸更白一个度的铅粉早已不用,是用的花朵或者磨成的粉混着蜂蜡再加上大自然中的颜色,做成的香膏。
  因为里面加了点猪油,得搓开吸收,他这个直接就巴掌糊脸,容易不匀呼。
  等她给搓完,砚秋巴巴的把一天记得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怎么听着,那罗尚书领你进户部,跟师傅教学生似的,而且你跟其一张桌子上吃?”林嘉月说的惊讶,添了忧心。
  砚秋点头,“别担心,罗公对外被叫罗老虎,但对自己人真没得说,护短的。”
  林嘉月舒眉浅笑,眼睛又黑又亮。
  美色近前,直接亲了口她,一整天不见,想死他了。
  嘴被手挡住,却听她等等,让去检查门,再看看门外。
  砚秋笑着点头,插栓上门,轻松抱起来放桌上,又咬又亲。
  林嘉月好不容易趁他撒开,又被说咬口耳尖。
  “不给咬。”
  “给吧,给嘛,就咬一口,轻轻的。”
  她摸摸耳朵,热乎乎的气,弄的脖子一缩,好讨厌,弄的整个人不舒服。
  照着镜子,确实没印子,可嘴上说有点样,下次不给咬了。
  砚秋不当回事,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都同意的也是她。
  *
  程砚礼到了天黑之后,被人打着灯笼送回来的。
  说是今个一起下值聚了聚,下人接过来,没想到酒楼的送上账单。
  说当时何公子说其付钱,但程大少爷闹着说他来付。
  因收到消息走来的程父林氏,听这话压着怒意,让管家给了钱,一看那数字又是加火。
  等人被扶着进屋,俩人就是让灌碗醋水。
  这一闻下肚,酒吐出来,脸色惊慌上身,站了起来。
  不知骂了什么,砚秋听消息走门口就听到大哥争辩。
  林嘉月低头收拾下自己的表情,砚秋出口长气,等了会才进去。
  大哥面子又上来了,程父正教着说不仅旁人不会记情,名次高的会觉的抢风头,名词低的会觉的充大头,两头不好。
  林氏从旁说教的重了,程父道更重的还没说呢。
  本高中后出息,也控制着少骂或是不骂,但今个这出,怎么能放心的离开。
  “老大,不管家里怎么吵怎么闹,对外遇事多跟老三商量商量。”
  等程砚礼听进去的出来,砚秋牵着嘉嘉的手随一起进去。
  “父亲,大哥这入翰林院第一天,新科进士聚聚拉拉关系,也有好处。”
  林氏听这话,再看程父缓和,忙说礼哥下次有经验了。
  这孩子心眼向来可靠,这时候都给说好话,也不怕一起被迁怒。
  程父没理,问了两句户部的事。
  当听到罗公亲自带着教,午时还带近身一起吃饭,高兴的笑出声。
  刚才的气已空,“你们兄弟俩,一个翰林院,一个户部,倒也是好。”
  借着兄弟俩留在这,说已收拾行李,过两天就会离开。
  当砚秋听他们夫妻不放心,再者艺哥从老家回来,婚事也得个大人操持。
  等亲耳听到阿娘留下,问茵茵朝朝商量留不留下的事。
  砚秋第一时刻注意到,但也手心感受到媳妇的重了点的力度,“爹娘,你们商量就是,听你们的。”
  程父手背身后,孩子听,觉的孝顺,可又觉的太听话,还是有点自己的想法好。
  林氏转个头道,“秋儿,担心你没个时辰,礼哥那得上职,帮不上忙,茵茵朝朝添麻烦,还得教着念书,带走吧,锦哥身体状况你也知道,我不带身边我放心不下。”
  林嘉月温声开口:“娘,瞧您说这话,儿媳妇我这燥得慌,茵茵朝朝那我这当嫂子的,自当关心,教着念书,别的不说,诗词文章我还是能教着一二的,等过些日子,直接找个先生教。”
  听此般安排,林氏笑着夸了,程父也满意之情。
  有了这出,直接就是把门口的礼哥夫妻俩喊进来。
  操心叮嘱些,分钱财。
  长子礼哥,老家的房屋和这儿的房屋都是他的名下。
  贺礼和当初中进士来恭贺的钱财,到现在还剩下五千两。
  程父带俩孩子进内屋,“这五千两,为父给你们平分。”
  可又面向老三,语重心长道:“秋哥,你这入户部任职,你大哥庶吉士,无品级,三年来吃喝上翰林院是包,可也得旁的花销,比如今个宴客,分你两千两,你这心里别多想。”
  砚秋点点头,“父亲,我没意见。”
  程父拍拍俩儿子的肩,甚感欣慰。
  “拿了钱,回去对媳妇藏着些,也别说这数字,少说大半。”
  “俸银拿票子亲自去领来,然后每月给算算,给个十分之一让媳妇管家,剩下自己留着,记帐册上,家里财政的钥匙,自己手里紧攥着,别交给第二个人···”
  程父从成婚之后就是如此,经验之谈。
  砚秋不管心里怎么想,跟大哥一样点头,并不意外,因为从小就是这么看过来的。
  六十两俸银从没有交给母亲一回完整的,母亲开口要花销多,才给个二两五两,还得说花的节省点,他官场上花的地方更多。
  母亲更多靠着嫁妆铺子来花销,姨娘那定额随着孩子长大也是绣过阵帕子出去卖。
  但自从他这有钱了,每月会偷给,刘氏花不了攒着,不再费眼低头熬刺绣。
  程父教完,带着俩孩子出去。
  外面是林氏教着生活支出上的经验,哪里的铺子蔬果能便宜一文,哪里的菜贵些但能买齐,哪条路的货上等贵些,但能用来待客···
  柴火哪家的耐烧又干,油盐酱醋茶的铺子,更是直接写出名字和地址的一人一份。
  “你们以后自己当家,操心的多着,多留点心眼。”
  林氏说完,握着俩儿媳妇的手合在一起。
  孩子长大成了家,她和相公尽到责任,往后她上心的还是相公和锦哥这个小家。
  相公去哪她去哪,锦哥也不离跟前,任俩孩子留这折腾。
  交代的程父都催着,看着孩子走出门去。
  俩人站一起,这次去晋西,就离隔壁省,也没多少距离感,信件也能传递。
  孩子自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操心养大,可算能少提着心的歇歇。
  想到这,林氏靠上丈夫,程父也揽着。
  “半辈子过去,债没了,可算轻松。”
  “还有锦哥呢?”
  “早着呢,到时候数年操心完,我也快致仕了,到时候我们回老家享清福。”
  林氏眼角笑的满是皱纹,嘴上带点愁,“只怕那时候孙子孙女的管不了,交给咱们这老的,轻松还真说早了。”
  程父笑意一凝,想想热闹的难管,可期待见着孙子孙女,想的他拍拍伴儿说别想太远。
  到时候收到家信,他自会知道,越发想邻省去真好。
  回屋后,再等着小虎等人抬来,忙活称完,再加上银票的,竟真就是两千两。
  林嘉月直接戥子一扔桌上,看的砚秋拿起来擦擦吹吹,没坏,放箱子里去。
  “好了,不值当,气坏自己身子我心疼。”
  他走到跟前,逗她开心。
  “我是为你吃亏生气,你还劝我别生气。”
  说着林嘉月瞪他,转了下身子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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