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林嘉月眼眶红着瞪眼,砚秋看着这脸颊粉粉的,鼻头粉粉的,眼珠湿润润的的可怜兮兮样子。
他举手,“得,我多嘴。”
她真眼泪一秒就落,开个水龙头都得两秒,比那还厉害。
林嘉月帕子擦着,“冬天,没花儿没草儿没树叶,鸟儿都饿死,人也会冻死,为什么要有冬天呢。”
砚秋又想笑又无奈,“冬天哪光坏处,是,冰冻三尺,天地都白,可瑞雪兆丰年啊,春夏秋冬,没有冬天,怎么行,我们不都盼着过年,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人,劳累一年,关门不出,修整之后再迎接新的一年。”
“你这周扒皮啊,光让人春夏秋的忙。”
林嘉月愣愣的听着,眼眶下积蓄的泪跟泉水似的,溢满后珍珠般的成串儿掉落。
砚秋伸出手掌接住一滴,透明的慢慢浸入手掌,凑上闻了闻。
她脸色爆红,“你,干什么。”
砚秋回嘴,“我就好奇,你眼泪是不是都带着药味,你想哪里去了,心眼怎么那多呢。”
光想着斗赢,说完心下后悔些,本她经历的多,早慧,有心眼反而正常。
可此刻她很奇怪,不仅没争辩,还起身去那边水盆架擦洗脸。
又坐在梳妆台前,拧开瓶罐,对镜抹香膏。
面上看是平静,直觉告诉他,气的不想说话。
他一出声,林嘉月拧圆罐的手一停,“你不刚才说的,我一个病秧子,既然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什么区别。”
砚秋急的走身边,“我哪有说后边的,你这冤枉人你,我就是说了个眼泪苦不苦,我冤屈大了。”
她横眉,“前衙不就你家,谁敢说你有冤屈。”
砚秋,“抱歉,但是我真没那个意思。”
玉蝉领着丫鬟们进来时,只见内室里,小姐坐那捂耳朵,秋少爷左右急的不停道歉。
“小姐,秋少爷,饭菜来了。”
她这一出声响,俩人都看过来。
玉蝉突觉自己来的不巧,可见三少爷硬拉小姐说吃饭,别气了。
林嘉月没反应呢,被拉了起来。
她的手腕寒凉,他的手火热温暖,透到心里,麻酥酥的,指尖蜷缩。
这不是肌肤相亲吗,可这人也没那心思,一颗心拧巴的胡乱想。
而砚秋只一个想法,手腕好细,手指不用力都能拢成圈。
他坐下后,手上给对方先盛,筷子递她手里,再给自己盛。
林嘉月瞧着,突别鼓下嘴,却消了气。
他哪怕庶出呢,也是个少爷,以后能分家产自立门户,可是怎么能这般体贴别人,这般温柔呢。
想当初气狠了,也没打回来,嘴上说着记仇,可实际上,又是来陪自己吃饭,又是处处关心自己。
而她呢,病秧子一个,想着想着,突产生种自卑的奇怪心绪。
又想到昨日,说对自己没兴趣的嫌弃。
长相不如二姐圆润,身体状况连丫鬟都不如,无父无母,不定哪天死了他就给忘了。
想到这,心情低落。
砚秋看着又悲伤起来,“怎了,又想什么呢,这样,我边吃边跟你讲故事吧,你听不听。”
林嘉月眼眸一定,扭头再转过来,眼角晕染丝红,问什么故事。
砚秋挠挠头,“想说的故事多了,让我想想。”
“神笔马良,美人鱼,青蛙王子,嗯,丑小鸭吧。”巴拉完,说着定下。
林嘉月一皱鼻,“我才不要听丑小鸭,听美的,美人鱼。”
砚秋后悔刚才数出来,美人鱼最后会化成泡沫,这顿饭也甭吃了,直接被她泪淹了得了,而且她一想起来就难受,指定的。
他摇头,“我就是突然想起了名字,再说故事谁讲啊,我讲,你听。”
林嘉月放下筷子,“那讲完丑小鸭,就讲美人鱼,一条美丽的鱼吗?”
砚秋低头笑的差点呛着,喝口汤,点头说对。
见提前跟说好故事开始有些忧伤,林嘉月昂头,“我保证不哭。”
边吃边满满的讲,保证白保证。
边哭边说太可怜了,林嘉月帕子按眼睛上,都没挡住涌出眼泪。
砚秋停下故意说不讲了,见说不哭了,才又讲。
饭后端来红枣水也讲着,端走碗说未完待续,明个再讲。
林嘉月嗓子都带着柔声的沙哑小声,让别忘了。
接过丫鬟递来的黑药丸吃掉,又开喝药汁。
砚秋说不忘,拿着碗离开。
饭前饭后吃药跟吃零嘴似的,他这怎么看着有些揪心呢。
林嘉月起身推开木窗,见走近小院也看着等着,直到出来离开看不到了,才放下木窗。
故事一开始是可怜,可听着越好奇后面,坚强的丑小鸭会遇到什么。
脑子里想着这个,也没功夫去看窗外树叶飘散的场景。
玉蝉瞧着,不禁暗喜,小姐认识秋少爷真是老天保佑。
回到前院,砚秋路过就顺便进去看看表兄,表面意思意思。
林瞻齐趴着看书看的入迷,以为是仆人进来,一扭头吓的尖叫,把书合上,要藏身下,结果掉到了地上。
砚秋疑惑,直接不顾吵吵,拿起打开。
女子男子薄纱的朦胧图,男子露个上半身,女子掩而不掩,旁边是招式名字。
心想,这有啥呀,还不如内衣广告呢,可在这里,确实出格。
砚秋抬头一脸的好奇,“表兄,这书面是经书,可里面这样的,我没看过啊。”
林瞻齐急的一脑门汗,求表弟别说出去。
“表弟,你是我祖宗,这我私藏的,就这一本,你可千万不能跟旁人说呀。”
“要是传出去,我活不成了。”林瞻齐哭喊着,吓的脸都白了。
砚秋退后一步,“那表兄,你不会学着书上的去做吧。”
林瞻齐又是发誓又是保证,还拿自己赌咒。
砚秋看这样,还给其手上,无意而来,却没想到有了个把柄。
林瞻齐藏肚子下面,“表弟,你可千万别跟任何人说。”
砚秋点头,被拽着答应好几遍,才放开。
走门口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提醒,砚秋想这么怕还带,早干啥去了。
进入学堂,程砚礼见到抱怨,“今个午时回去,林二姑娘一看你们俩没去,直接说不饿起身跑走了。”
虽说也不想跟一起吃饭,可这如此,又不满起来。
砚秋秒懂,讲究面子上了,能自己嫌弃别人,别人不能嫌弃他。
“那二表姐咋了?”他出声问。
五姑娘和他同岁,砚秋从不称呼这类称呼,除了外号就是林姑娘,称呼二姑娘都说二表姐或表姐,很清晰。
程砚礼,“不知道,看我身后没人,直接撒脾气说不吃了,没胃口,母亲和舅母追出去,就我自己吃,顺心着呢。”
砚秋以为跟自己没关系,可下午上完课,回小院的路上,被安嬷嬷喊住。
林氏所在的正房内,砚秋看桌边坐的两位长辈,直接先喊称呼。
砚秋起身站在那,两位长辈都是笑的怪怪的。
母亲问的是等长大后,想不想娶二表姐那样的女子。
砚秋,“表姐长的好看,但我一直拿当姐姐般尊敬,母亲,孩儿现在只想好好念书,还不想您说的那事,太远了些。”
卢氏温和笑,“不远,瞻齐一事,舅母知道也多亏了你,都还没想好怎么感谢你呢,没关系,你要真有想法,说出来就是,再说娶亲也不远,定亲娶亲的,再过两年还不够时间呢。”
砚秋还是干脆道,“母亲,舅母,我一直拿表姐当大嫂看待,还有表哥的事,是应该的。”
几句话后,卢氏还要说,林氏抢先,“好了,秋哥,回小院吧,天黑的早,刘妹妹得担心你了。”
等人离开,卢氏不满的喊了声小姑子。
林氏:“二嫂,这孩子我了解,真没你说的那歪心思,从小就念书好,性格温和,对下人奴仆也那般,从不打骂,十几年我可是看着过来的。”
卢氏咬牙,“可皎皎那孩子迷上这孩子了,怨谁。”
中午时候,两人追去房间,皎皎直接说想嫁给秋弟,不见秋弟不吃饭。
卢氏当时直接怪秋哥身上,林氏也怨,可想到秋哥处处的好,一下午清醒了些。
当初礼哥吃醋,那时候秋哥时常来逗弄锦哥,现在锦哥都喜秋哥比礼哥多。
秋哥凡事让着,也不跟争,皎皎还是孩子,糊涂有了好感,觉得是喜欢,可能分错了。
卢氏一拍,“刚才但凡有那么点承认苗头,或是说长辈做主呢,可现在,那孩子啥不知,就皎皎一头钻牛角尖,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