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只见这位表小姐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绣花长裙,裙摆上绣满了大片的花朵,随着她的步伐摇曳飘动。
额间垂发,其后青丝被精心的梳成了一个平髻,缠绕两侧如花苞,一丝不乱。
耳下金银点缀,闪烁光芒。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面容饱满,嘴唇红润,脸上自带笑意,那般端庄明艳。
被卢氏喊着过去,声音低婉,对林氏浮身喊道:“姑母”。
林氏高声答应,拉着孩子到跟前,细细打量说真是不敢认。
卢氏闻言笑个不停,表小姐忸怩的脸颊羞红。
瞧着这一幕,砚秋才回神。
只见大哥还在盯着看,他和二哥、芝姐姐听到瞻齐伸头说这表面样子,其实一点不温柔。
听到这偷摸的言语,低头憋笑。
林氏夸赞后,让孩子们起身,给一一介绍。
老大是主要,从年龄到念书情况,说的细。
程砚艺疑惑道:“母亲,三弟比大哥还小两岁,明明跟一样念到《周易》了,不是只有大哥啊。”
砚秋手绕后掐其背,忙开口:“是学完了,但没大哥学的细,还有好多意思不懂。”
程砚艺忍着疼,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点头说对对。
砚秋祈祷能顺下去,没想到林瞻齐惊呼真的吗,太厉害了吧。
林姑娘本垂着眼,闻言心中一动,偷瞟了一眼复又垂下。
而上首的卢氏一咬牙,揪上混账儿子的耳朵,“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成天就只想着玩,你要气死我你。”
骂着手也不放,转头对林氏说多么难管。
场面热闹,林氏劝说,丫鬟拍着顺气。
此刻砚秋却觉轻松,表兄这超绝助力。
等场面恢复,林瞻齐揉着耳朵不乱说话了。
明明路上还说这是去姑姑家,不会动手,就知道是骗他的。
而林氏略过老大,快速介绍剩下几个。
砚秋其实方才就从瞻齐的嘴里就知道了怎么喊,表姐虽二房是大姐儿,可族内排行第二,今年十三岁。
果然,母亲让他喊二姐姐。
只没想过,几人一一喊完后,都得到了递过来的见面礼。
砚秋心想,二妗子和表姐准备的真足。
林氏一个眼神,婆子端来饭食。
卢氏交代身边丫鬟,单独弄一份去端给五姑娘。
林氏说无需,让芸芝端过去就是,正好去陪着说说话。
末了,低声说一句可怜。
程芸芝可为了形象一直装又忍,弹射起身说和三弟一起去。
林氏点头,“你们吃饭快,吃完去送,正好也让五姑娘多歇会儿。”
砚秋啥也没做,接了个活儿。
饭食上好,卢氏等人接过毛巾擦手擦脸,喝茶漱口,开始品尝跟家乡不同滋味的早点。
砚秋就观察到,大哥做在母亲的身边,二姐姐坐在舅母卢氏的身边,恰好二人不用抬眼就能看着对方一举一动。
再看大哥那缓慢机械的吃饭动作,这饭吃的欢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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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据传伏羲,周文王,孔子所做。
第33章
砚秋放下筷子,就发现大哥那碗里的豆汁都没动一口。
平常时候,跟母亲一起吃饭,那速度可没如此慢。
再看那边二姐姐,吃饭也小心,可打扮那般,袖子还得时不时护一下,慢些很正常。
看大哥如此,又想看笑话,又心里蛐蛐。
前脚想让小花做妾,还针对自己,现在看表姐好看又这般,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他和芸芝起身对长辈说声后,离开去送饭。
出了正堂,对芝姐姐笑脸央求。
想知道的太多,例如表姐的名字,林五姑娘又是咋回事,为啥母亲、舅母一提起,那神情怜悯?
程芸芝转身子没抗住,其实她也憋的慌,也想说说。
她认真脸,“三弟,你一向嘴紧,我相信你才跟你说的啊,尤其是女儿家名讳,可得保密。”
砚秋使劲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芝芝姐最好。”
程芸芝傲娇的哼一声,拉着靠耳朵上言语。
于是,程砚秋知道了好多。
比如二表姐名叫林皎月,没见过面的林五姑娘叫林嘉月。
这五姑娘,出生丧母,年幼丧父,现是三房唯一的独苗。
本就是早产儿,身体孱弱,需每日吃药,又经历双亲离去,更是郁郁寡欢。
这次是林家祖母特意让卢氏带来,换个景,散散心的。
砚秋张张嘴,竟然是这般。
怪不得呢,就说二表姐和大哥的事,怎么还多了个五小姐呢。
有了个病美人的大致印象,去灶房提了饭盒往后院的厢房走去。
本以为哪怕来了一会儿,也得箱子什么收拾着,可房门紧闭,几个丫鬟在外来回走动。
砚秋和芸芝上前说明来意,其中一个丫鬟的衣着和打扮比其他丫鬟高出一截,开口说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玉蝉。
双方互相认识后,砚秋说来意。
玉蝉听了脸一喜,转身敲门喊大小姐,饭来了,快开门。
但里边出了声响动,依旧房门紧闭。
砚秋也觉出不对了,问屋里就你们小姐自己吗?
玉蝉后悔的点头,“大小姐刚才说太累了,想自个休息会儿,让我们出来,可出来后就怎么叫不开门了。”
程芸芝顿时大声,“你这丫鬟,怎么不去正院喊人啊?”
玉蝉低下头,只是更拍门急促。
砚秋懂其想法,这第一天来,又是客人,不想节外生枝。
他放下食盒让芸芝去喊人,撞了几下门,摸摸肩膀,疼的龇牙咧嘴。
客人来,哪都打扫修缮,现是坏处了。
到处看看,招呼着去破坏了木窗,在丫鬟们的搭手下,钻了进去。
幸好自己瘦呀,砚秋落地起身要去开门。
可一抬头,“啊”一声灵魂出窍。
只见一长发披散的素衣女子,正在上吊,呜呜咽咽的。
人带着房梁上的白绸晃悠着,砚秋大脑空白,扭头就往木窗那跑。
满脑子怎么来的,怎么逃出去。
玉蝉几个正费劲要进,看见这幕高声尖叫,堵的严实。
不过也把砚秋给喊回了魂,转身去抱女子腿使劲往上举。
玉蝉摔了进来,拉桌子踩上去,把白绸从小姐脖子下拿开。
砚秋脸憋红,俩人配合一起放到了地上。
揽过拍拍脸,无反应,砚秋直接掐鼻下,让玉蝉去拿水。
又是掐人中,又是往脸上泼水,没几秒,睫毛颤抖,偏头挣扎发出咳嗽声。
砚秋高兴的说可算醒了,让玉蝉去开门。
玉蝉现在听到啥做啥,起身过去。
砚秋刚要问怎么样,“啪”的一声,被扇了一耳光。
捂着脸懵逼的转过头,看还要再扇,赶紧胳膊一挡。
林嘉月两手招呼,满是疯狂,“难得的机会,都怨你。”
砚秋推开起身,“你神经病啊你,我好心救了你的命,你却打我,为了救你,我现在手还软着,刚进来都要被吓死了,你知不知道。”
林嘉月低泣出声:“谁让你救了?”
可把砚秋气的冒火,“本来还觉的你可怜,现在我觉的你一点也不可怜,一点也不,生命如此珍贵,你却要放弃,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真后悔救你。”
林嘉月恨恨的看着,可一使劲,身形摇晃。
那边玉蝉和几个丫鬟进来,喊着小姐搀扶住,往内室走过去。
林嘉月一手捂着喉咙,指了下桌上的白绸。
玉蝉点头,刚把白绸塞了地方,门口呼啦啦进来一圈人。
卢氏进来扑到床边,“小五,发生什么事了,婆母可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你要有个什么,我回去可怎么向她老人家交代。”
林氏也是问,外间的砚秋捂上肩膀,站那看热闹,就看怎么说。
他都想到长辈们听到上吊的话,怎么骂了,该,骂的越狠越好。
林嘉月歪斜着靠床头,轻咳一声如风中残烛,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长辈顿时都觉自己多问,该让多多休息才是。
林嘉月声音虽小,却语句清晰,“伯母,姑母,都怪我,赶路这么久,我本想歇歇的,可一不留神小憩了过去。”
玉蝉:“都怪奴婢们瞎担心。”
卢氏拍拍胸口,“如此我就放心了,好孩子,知道你喜清净,可你身边缺不了人伺候,让丫鬟坐那不出声就是,可不能留你自己在屋里。”
林氏也是拉着孩子手,言语让拿这当自己家。
心里却想,幸好没出什么事,也怪自己,没对这侄女多分些心思。
程砚秋不信邪的挤去内室,只瞧着个点点侧脸,已无水渍,脖颈间系上了个丝帕,头发散乱着,任谁看都像是被吵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