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怪不得那秃老头那般夸呢,教个这般的学生,教的都高兴。
  程砚艺下课就跑来,想看看怎么骑的,可一看在扭布給擦身体,旁边马夫站那啥也不干。
  程砚艺过去将马夫骂了,又拽着抹布扔地上,“三弟,你怎么能干这脏活。”
  砚秋拦住,“二哥你误会了,是我让他教我的。”
  程砚艺扭头,一时被定住。
  砚秋将抹布捡起递还,说声抱歉,马夫忙摇头。
  等俩少爷离开,马夫接着給擦,黝黑的脸突笑了声。
  少爷給自己道歉,比要打自己的那个少爷还吓人呢,跟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
  孩子定下名字,程砚朝,朝是朝阳的朝。
  除了当初锦哥花了一个月定不下,其他名字都几天就定下。
  丽小娘隔三差五的讨要孩子,都不解又烦。
  刘氏没等几次,去上门问问。
  这一来发现婆子給用热水敷胸,才知道奶水太好,孩子喝一边就饱,另一边肿着,丽小娘时常发低热。
  丫鬟拿凳子让坐,刘氏让身后小翠将孩子去抱来。
  坐下后看着睡觉的娃娃说真乖,“你的奶水好,孩子胳膊、 腿跟藕节似的。”
  丽小娘擦擦眼泪,婆子接话,“小娘都不敢吃油腥味的呢,奶水不停,半夜涨的石头般疼,让小姐喝喝,小姐怎么都晃不醒,小娘常常整夜睡不着。”
  等朝少爷抱来,丽小娘温柔看着,边喂边垫了垫,笑着说真沉啊。
  这孩子有劲喝着,发热都觉的减轻了。
  刘氏回道:“嗯,生下来就沉。”话语到这,改口旁的。
  听除开想喂养孩子,还想为芊芊培养感情。
  刘氏听的不解,“丽小娘,你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丽小娘忙摇头,“不,不了,之前我是想再生的,可是我现在害怕,只想看着芊芊长大,嫁个良人,我这辈子就值了。”
  她是个妾,可女儿是府内小姐,打算再多,她也觉少。
  刘氏听懂了,两人说开,孩子定一起养。
  “既然这孩子已有两个娘,自不妨再多一个。”刘氏说完起身。
  丽小娘看着离开,不禁想当初跟尤姨娘争斗那般,现在自己也成了这孩子的娘,心情无法言说。
  刘氏回到房间,让其他人出去,走到梳妆台前,拿出尤姐姐当初給的玉镯,开始絮叨。
  哪怕到现在,姐姐就像还在身边一样,教着大胆,教着怎么主动。
  说完玉镯放回盒子内,刘氏心情很好。
  没几日,两个小院已习惯。
  有时候留那,有时候留这,若是其中一孩子生病,另一个就留在对方那几天,好了再抱来。
  刘氏对秋哥和艺哥找了别的理由,说是想让芊芊多个玩伴。
  俩人点头,有小萍照看身边,要真没旁的心思,这样也好。
  离生辰已过十几日,这日为秋秋补上生辰面。
  揉面得硬,再擀成薄薄的叠上切成长条,猪油弄点增香,刘氏擦擦汗,揉着手腕。
  桂婆子不禁说今个是九月二十三了,拖好些日子补上,委屈少爷。
  砚秋抬头说不委屈,“比起生辰都不知道的,一辈子不过生辰的,有娘亲,嬷嬷,小翠姐姐,你们这么多人惦记,給我庆祝,我很开心。”
  外边太阳落山,天黑的早,屋内点起蜡烛。
  砚秋拿过放桌中间,有那么个氛围,两手交握,闭上眼心中许愿。
  其他人看着,对视间好奇,默默瞧着。
  被嬷嬷问许什么愿,砚秋摇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说。”
  婆婆笑的不行,刘氏点了下孩子,“就你事情多。”
  说这般说,看着孩子说好吃,连声让慢点。
  程砚朝的满月礼,程父简办,只找了几个同僚来热闹。
  主母让刘氏代她出席,天越发凉,锦哥咳嗽半个月了不见好,也没心思管其他,知道不会,又派了安婆婆跟身边帮衬。
  刘氏面露浅笑,两个孩子都在丽小娘那,此刻全心问着了解着,多多学着。
  拿捏不准的,直接低声问,或是向程父要话。
  没人看的出来其心里多么紧张,宴会全程,大方得体,谈吐温柔。
  县丞、主簿他们都是头回见,离开就夸县太爷有福气。
  安嬷嬷送客,不禁感慨,要放以前,打死她都想不到刘小娘能这般。
  砚秋下午回来知道后,问娘亲什么感觉。
  刘氏捏了把脸颊,“去你屋里收拾收拾,再看看。”
  等孩子走长出口气,回来就发抖,可不会給孩子说。
  砚秋看到桌子上的几个小玩意,再拿起鲁班锁,都忘了谁給的,当初那家人长啥样了。
  扭动会儿放下,接着收拾其他。
  十月初忙碌到十一月,刘小娘住进了正院东,原先尤氏住的小院。
  期间主母林氏劝让丽小娘住这,可刘氏抢着说愿意住。
  林氏等其走说声傻,又不用搬,又不用挪窝的,费这事。
  房内空旷,都已被尤舅舅带走,慢慢添着,屋子里重新有了人气。
  刘小娘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想今晚一定会做个美梦。
  而那边丽小娘离开后罩房,终于有了自己专属的小院。
  第31章
  雪花飘落,又是一年冬。
  小枣树移植而来,过了两年才重新这年春夏发芽开花。
  秋季,树叶飘落无结果。
  再一年秋看到有长果子,即便零星几个,但砚秋抬头发现那刻,惊喜不已,把屋子里人都喊出来看。
  砚秋嚷嚷:“我就说这树没死吧,它只是在积攒力量,经过三年四年的就会重新开花结果,看看,是不是。”
  插会腰儿,此刻很是得意。
  即便那青枣不过拇指盖大,那也是果子。
  大人们出来,惊讶的指着。
  之前既不发芽也不枯萎,是砚秋说不移走,才没换个旁的栽种,竟然还真让说着了。
  听着夸赞,砚秋笑眯了眼睛。
  手掌呸下搓搓,挽袖把下摆一掖,开始往上爬。
  刘小娘忙开口说慢点,就看着这孩子更快,这般大了也不稳重。
  砚秋使劲晃树枝,青枣和树叶一起掉落。
  看落的少,又直接摘了往下扔。
  树下,摇晃着走动着几个娃,捡起要往嘴里送,大人眼睛盯着,快速打掉抱起来。
  手里的擦擦咬下一半,扔掉核,給放嘴里。
  小孩子们吃着吃着,就互相抢着打闹。
  砚秋看的乐,留树上些,下了树。
  地上也捡起一个擦擦吹吹,就咬嘴里。
  入口酸脆,又皮薄,比那种一咬树渣子似的好吃多了。
  好像攒了这些年的力量,都供给了果子上。
  树旁都夸好吃,树枝摇晃,好像高兴的在摇手。
  转眼到了十月,程砚艺回小院喊声比砚秋还积极大声,一口一个娘亲。
  不知道从何开始,听喊娘亲,都已习惯。
  一开始砚秋他是有些不舒服,可想着爱意分享,不是变没有,就哄好了自己。
  俩人说着今个学堂里发生的事,喝太急呛了声。
  刘小娘板脸,“慢点,喝完再说就是。”
  管着几个调皮孩子,数年下来,刘氏脾气和嗓门都越变高声。
  不生气骂,根本镇不住几个皮猴子。
  孩子们说完学堂内的事,刘小娘说今个孩子们玩闹时,茵茵把朝朝給抓了道。
  朝朝外面跑,一摔倒,不会手撑地,下巴胳膊腿的划破了。
  芊芊非要学爬树,爬树上下不来,大人抱下来的,哭的哇哇的。
  也不知道为啥,几个孩子那一个塞一个胆大,管不住。
  刘姨娘说着,砚秋俩人听的笑的发颤。
  饭后看俩孩子离开,她照照铜镜,不怪连自己都嫌啰嗦,头上都有根白头发了。
  小翠拿剪刀給减掉,留一点点用其他头发一档挽个发型,看不出来。
  刘小娘左右看看,嘴上说操心才长出来的,可说完还带着笑。
  盼着孩子们长大,哪能不老呢。
  *
  没过几天,突见仆人洒扫,甚至大堂那也有衙役忙碌,后院就更是处处收拾。
  从大哥那得知,主母那边有客人来。
  “啊,这个时候?”砚秋疑惑,但也没得出啥答案。
  下午回到小院,连姨娘都安排人在收拾外面。
  他和二哥拉着娘亲的手进屋,刘姨娘捏捏俩人的鼻子。
  刘氏让去关门,“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不能出去说,连大少爷也不行。”
  程砚艺脸一苦,捂住耳朵,他自个知道自己管不住,可怜的出去。
  砚秋看的直笑,留下听了娘亲的猜测。
  刘氏低声,“夫人没说旁的,但我跟丽妹妹猜的,大少爷今年可十四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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