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冷郁权臣后 第47节

  魏璋周身的空气开始松动,破绽百出。
  此时手中若有一把簪子,立刻就可以锁住他的脖颈,让他……
  骨节分明的手摁住了薛兰漪。
  魏璋徐徐掀开了眼皮,眼尾潮红未褪,瞳中却如冰川一角渐次掀开,寒芒毕露,瞬间击碎了薛兰漪的所有妄念。
  他察觉她的心思了?
  薛兰漪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往后闪避。
  魏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端坐起身,吐息喷洒在她脸上,越来越近,越来越凉,宛如丝绦绕于脖颈。
  身居高位之人,怎会被困于这点小手段。
  身居高位之人,又怎容旁人在他面前使色诱这种幼稚的手段?
  薛兰漪惶恐地心跳加速,不自觉间手指僵硬。
  魏璋略瞟了下她紧张森白的指尖,逼近的脸稍稍偏移,贴在她耳边,“要到了。”
  沉磁的声音吹进耳朵。
  薛兰漪浑身一颤,一股灼烫没入肌肤。
  她方见他沉浸其中,未有愠怒。
  他再神通广大,也总不能读心吧?
  应是没察觉她的心思吧?
  薛兰漪心跳稍缓,眼尾因为恐慌而生的粉色淡去。
  而魏璋观赏着她恐惧、知错、后悔的表情。
  很有趣。
  他还没玩够,自是不能拆穿的。
  魏璋挽着若有似无的笑,握住了她的手腕对烛反复观赏。
  薄汗自指尖蜿蜒而流,如兰似麝,t再不闻百合的味道了。
  薛兰漪受不了他端详欣赏的眼神,“我、我去擦擦。”
  正要起身去找手帕,魏璋扶住了她的腰,“坐好。”
  她身上已经没有旁的脏东西了,自是该洞房了。
  薛兰漪意识到刚刚只是开端。
  他不会这么快放过她的,她吓得肩膀一抖。
  方才教司坊那些手法过于极致了,所以魏璋现在也很……
  薛兰漪连连摇头,“我不行。”
  魏璋垂眸掠了眼,索性直接抱起她的腰肢放下。
  薛兰漪顿时扬起脖颈,面色苍白,齿间溢出细微的痛呼声。
  人总要为自己的胡作非为付出代价的。
  自己种的果,自己要受。
  魏璋松开她的腰,低笑:“看看,你什么不能?”
  薛兰漪何敢去看,只埋在他的肩头战栗不已。
  魏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止疼都忘了吗?”
  薛兰漪咬着唇,思绪七零八落,终是不堪忍,俯身吻住了他……
  发髻上百合花掉落,青丝倾泻而下,与魏璋的发丝交缠在一块儿分不开。
  而那朵为魏宣簪的百合落在摇椅下,被来回碾磨,碾作了泥……
  三更时,薛兰漪才被抱上了榻,整个人如同布偶般瘫软着。
  身下发丝海藻般铺开,青丝、肌肤上沾黏着点点水泽。
  鼻息之间都是她和他交融的味道。
  薛兰漪木然盯着帐幔,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明明该恨他的,可在一阵阵的浪潮中,她还是服了软,甚至身体也动了情。
  最终,沉溺其中,不可自控的是她。
  她可对得起魏宣,又可对得起自己呢?
  想到那个名字,薛兰漪无力地蜷缩起来,双手环臂,微闭上了眼。
  魏璋沐浴回屋时,正瞧见她怅然若失的模样。
  他立于榻前,指尖撩开耷拉在她脸上的发丝,“怎么,还没吃够?”
  薛兰漪肩膀一颤,睁开困顿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他若有似无的笑颜。
  仿佛在跟薛兰漪开玩笑。
  可薛兰漪总觉那屈指临摹着她侧脸的手颇具警告意味。
  他今晚反反复复要了她五次,每一次都定要她在云端丢了自己。
  一双眼睛永远沉静地观赏着她不可自控的模样,不像是怜爱,却像是惩罚。
  惩罚她方才的心有旁骛。
  她想让他失控,结果自己反受其累。
  薛兰漪终究不是他的对手,在任何方面都不是。
  所以,不该妄图一决而胜的。
  薛兰漪颓丧地想着,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只是有些累,还有……”
  “弄疼了。”她拉过他的手,脸颊撒娇似地蹭了蹭,眼角的湿意蹭进了魏璋掌心。
  魏璋轻碾着指腹上的水泽,想起方才沐浴时确乎看到些许血丝。
  到底是他亲手滋养的花,还没赏够,枯萎了就没意思了。
  他语气软了些:“何处伤了?”
  “不是什么大事,是在四合院书房时留下的旧伤。”
  薛兰漪强撑起身体,从床头的药箱里取出白瓷瓶,“阿茵姑娘之前给看过了,说是涂些药,旷个十天半月就会痊愈。”
  这是阿茵的原话。
  薛兰漪一直遵医嘱没断过药,但也没好生歇,所以血总淋漓不尽。
  她欲旋开瓶塞,手却打颤,白瓷瓶掉在榻上,滚到了魏璋身前。
  她伸手去捡,戴着墨玉扳指的手也同时伸了过来。
  两人指尖相碰,魏璋先捡到了药瓶,一并牵住了她的手。
  他掀袍而坐,拉着她的手扶住自己。
  “我真的不行了!”薛兰漪腿根发软,立即缩了回去。
  魏璋瞥了眼她湿漉漉的眸,在她警觉的注视中将药涂在上面。
  薛兰漪才明白他的用意。
  原是自己想多了。
  她又羞又窘,红霞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脸颊,“不、不用这般。”
  “躺着。”魏璋已上了榻,不容置喙。
  薛兰漪其实也并没有更好的法子上药。
  那伤口颇深,此前她自己上药一直没送至症结,也是导致旧疾迟迟不愈的原因之一。
  这伤滞得久了,有时候连走路、端坐都难忍。
  她往后还要带魏宣逃离,不能自己先落一身伤。
  她咬着唇,侧躺在软枕上。
  男人健壮的身姿随即从后覆过来,一手放在她脑袋下,一手揽着她的小腹,缓缓送药。
  “这里?”魏璋的唇几乎贴着她头顶的青丝。
  薛兰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已经这样了,羞怯没什么意思,治伤要紧。
  唇缝里绵绵柔柔溢出三个字,“再……再多些。”
  魏璋呼吸微粗,薛兰漪感觉到变化,也跟着身体僵硬,迟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颇有挑逗意味。
  她低垂下长睫,唇咬得几欲滴出血来。
  但她很乖顺,没有乱动。
  “放松些。”魏璋很难得地温柔下来,指腹轻揉着让她适应。
  终于凉意渗透进伤口,薛兰漪几不可查地细喘了一息,紧绷的身体随即稍稍放松,脊背便贴近了魏璋的胸口,如丝绸般的触感熨烫着魏璋心跳的位置。
  魏璋指尖的动作一顿,一股奇异的感受漫入胸腔。
  他虽与她共寝多日,云雨数次,却从未这样近距离地抱过她。
  他没想到,她的身子比想象中更软,若春水,若拂柳,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想要揉进胸膛里的冲动。
  他呼吸不禁重了些,深深吐纳,随即又嗅到了薛兰漪身上细微的沉香。
  这三年,她为了给他祛湿解痼,常年熏蒸的沉香,所以香味已经熏染进了每个毛孔,连鬓边的细汗都是如斯味道。
  香丝丝缕缕钻进心底,痒痒的,勾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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