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江漾被啃得连小腿都绷直了,脚踝悬在床边,堪堪拿脚尖点地。
他在人肩膀处没什么力道地推搡了两下:“先去洗澡...”
霁炀从被子边缘探出脑袋,脸顺势埋向他颈窝,小口呼吸:“漾漾...你在邀请我吗...”
?
邀请?
江漾愣了半秒反应过来,虎口抵着霁炀下颌,稍一用力便托着人抬起头对视:“清醒了?”
怪不得一进门就黏得这么主动,哪还有半分二十岁时,只会红着脸,懵懵懂懂按下他手腕的模样。
“嗯,因为生病。”
不变的只是骨子里对江漾的喜欢。
江漾指尖下移,他在人喉结上压了一下,声音放得低了些:“那一起洗?”
现在才是邀请。
...浴室的暖雾将两人笼罩在朦胧的光晕里。
江漾依在霁炀怀里,额头抵着对方的肩膀,脊背绷得发紧,像株被风吹得蜷缩的嫩芽。
“漾漾,放松些。”
霁炀的视线追随着江漾发尾渗出的水珠,那点晶莹沿着后颈,堪堪停在肩胛骨就没了踪迹,连着他的喉舌也一起跟着发干。
揉开的沐浴露泡沫,蓬松的像刚绽的白玫瑰,玫瑰花苞刚裂开口子,露出内里裹着细绒的花瓣,软的能掐出蜜。
江漾原本轻浅的呼吸忽然就变了调,他后仰起脖子,发梢的水珠哆哆嗦嗦的往外溅,余下发颤的软,让他眼中,霁炀瞳孔里那点摇曳的暖光,都变得不再清晰。
霁炀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明知故问:“弄疼你了?”
江漾掂了掂脚,想避开那股让他心慌的力道,可腰后却被一只大掌不由分说地按了回去。
哈...
一声细碎的气音卡在喉咙里,他紧抿着嘴唇不肯再张口,可身体泄露的慌乱与敏感却连累了泪水漫进眼眶打转。
霁炀盯着他泛红的眼尾,声音哑得厉害:“很好听的。”
“可...可以了...霁炀...”
可以什么?什么可以?
霁炀眼底的光深邃了几分:“叫我。”
江漾低眉顺眼:“老公...”
好听。
于是他哄着人:“再叫两声...漾漾...”
“老、公、”
一字一顿,格外一本正经,格外深情。
头顶花洒的水流忽然冲刷起绵密的泡沫,温水把泡沫冲得干干净净。
...
霁炀实在没想到,怎么会有人是这样的,不过轻轻两下,就娇气的赖赖唧唧的。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小青蛙,而江漾是那汪温水。
温水煮青蛙。
但偶尔温水也会悄悄升温,慵懒地趴在枕头上,跟刚睡醒的小猫伸懒腰似的。
温软的劲儿,就吸引着小青蛙一路从猫脖子撸到猫尾巴,尾巴尖尖在他掌心搔过溜走,然后小猫舒服得越翘越高。
他很喜欢小猫,尤其是手下的这只慵懒又娇憨的小猫,他忍不住用指腹摩挲那柔软的耳尖,小猫便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像是撒娇,又像是纵容。
...“漾漾,我给你点了午饭,等下记得去门口拿。”
江漾的瞳孔还残留几分涣散,好一会儿才聚焦在已然穿戴整齐的男人身上:“你要走了吗?”
“嗯,去修复处。”
江漾往被子里缩了缩:“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霁炀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你再休息会儿。”
“好吧。”
江漾声音低了下去,看着霁炀转身走向门口,像是没什么留恋。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他往被子里缩得更紧,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算了...第一次嘛...不了解...也正常...
混蛋!
...
bug修复处,让007意外的是,008居然也在。
当然,这里的008是月江。
两人各占据房间一角,死寂的沉默让姗姗来迟的得月,一脚就踏入了这微妙的气场里。
得月眨眨眼,坐在办公桌前纤长的手指抵着下巴,八卦道:“不是刚一起从审判出来,闹别扭了?”
008抱臂靠在墙边,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言简意赅:“没有。”
“我报了违规,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受理?”
007转头重重倒进沙发里,小腿垫在茶几上,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
得月脸上的戏谑收敛了,她正色道:“高塔对审判本身的监管力度在减弱。”
“趁戒备降低,我修改了一些权限。”
她的目光在007和008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我猜你们两个,应该已经有了你们作为玩家时的记忆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007缓缓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从沙发里直起腰,眼神变得锐利。
得月继续说:“没有受理,是因为月江拿到权限也是我推动的,处理违规没有意义。”
“你们最后做得很好,想到把审判者困在外面。”
得月脸上的赞赏还没收回去,随即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但是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们,bug修复处又多出两个审判者。”
“什么?!”008冷淡的神情瞬间龟裂。
007眉头紧紧锁住,追问道:“怎么回事?”
“准确来讲,跟你们回来的是一个,还有一个是黑石城回来的。”
007心下一沉:“谁?”
得月红唇轻启吐出了一个霁炀并不陌生的人物:“v先生。”
007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影响大吗?”
得月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与自信,她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轻描淡写却充满力量:“我在bug修复处,不会让他们翻出什么水花的,”
“但这个不是重点。”
“我找你们来,是为了即将开始的拍卖会。”
“这一次,拍卖会的规则彻底变了。”
只不过让得月以为使规则改变的那个人,此刻正痛苦又无助地倒在床上。
吴一白穿过寂静的书房,停在虚掩的卧室门口,门缝漏出的光影里,塔起伏的轮廓像条濒死的鱼。
“啊...”
塔含着指尖,水渍从嘴角溢出,身下的床单晕出了深色的湿痕,他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发出和以往全然不同的渴求:“不够...不够...”
吴一白不假思索地叩响了门板,突兀的声音砸进房间,也让塔直接痉挛着瘫软下去。
他抽出手,撑着床单坐起身,宽松的白衬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露出的锁骨处染着不正常的红。
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门口还没离开的吴一白,积压的烦躁瞬间爆发:“滚!”
“你该吃药了。”
吴一白语气平淡的像在陈述公事,迈步走到床边,掌心摊开把蓝色药片递了过去。
塔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接过,又避开吴一白递来的水杯,仰头干嚼咽了下去。
苦涩在舌尖蔓延,体内翻涌的燥热一点点褪去,他瞥到吴一白的表情,反手甩了对方一巴掌。
“管好你的眼睛,否则我不介意给你挖了。”
吴一白垂下眼,将眼底的心疼敛得干净,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一件帮塔穿好。
穿完,吴一白直起身,语气依旧平稳:“我去外面等你,有些事还要你来做决定。”
塔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的阴郁丝毫未减,像一团化不开的雾。
他曾以为un娱乐是自己的起点,他以为他是该隐,可借助审判牌苏醒后,灵魂深处那段潜藏的记忆也随之被唤醒。
失控、肮脏。
恶心透了。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这些人都该死...
...
另一头霁炀从bug修复处离开,便马不停蹄地召开了谋光内部会议。
会议依然是针对得月提到的拍卖会,结果一帮人从傍晚讨论到凌晨3点都没结果。
有成员扛不住了,暗戳戳地在面板上给霁炀发了个消息。
还是霁炀专门请教的那个人,叫卓然。
卓然以身涉险:“老大,你今天没去找你伴侣吗?”
霁炀回了个简洁的“?”。
公事场合扯出私事,他抬眼,眼刀冷冷扫了过去。
卓然不死心地问:“老大你该不会完事之后就从他那儿走了吧?”
这话一出,霁炀关了面板,指桑骂槐道:“你们谁要是不想开会,现在就可以走了。”
“老大,我真不是不想开会。”
卓然戳着面板,天地良心他完全不是不想开会,主要是好心提醒:“你俩毕竟第一次,你做完就跑,很渣的好不好。”
“事后也很关键的,不然怎么期待下一次呢。”
“要耐心点给人做清理,再多搂搂多抱抱多哄一哄,直接走怎么行呢。”
一出审判就忙得轮轴转,霁炀一时间还真没想起这茬,此刻被卓然骤然点破,再想起早上他离开前,江漾近似依赖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