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作者:小宝,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谢宝琼:嗯?o.o
  作者:有没有可能林是皇姓呢?
  第62章
  回答谢宝琼的话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温茂冷着脸,拧干手中的布丢向谢宝琼,被谢宝琼接入手中:
  “先给你爹收拾干净。”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走入院子中收拾起背篓中的草药。
  谢宝琼收回视线,目光从门外移向床上的谢琢。
  谢琢的脸上和双手沾着山崖下的尘土,手臂的伤口被敷了药重新包扎。
  伤口附近的衣服染着血渍。
  谢宝琼拿着手中带有湿意的布,走到床边,盖在谢琢的脸上,用力擦了擦。
  他拿起湿布后,谢琢的脸的确干净了,但原本白净的面庞却变得红彤彤一片。
  谢宝琼的手一抖,湿布重新盖回谢琢的脸上。
  他探头往屋外扫过,温茂背对着他,注意不到他这边的动静。
  谢宝琼背过身,拿走谢琢脸上的湿布丢回水盆中,手上施了个洁尘术。
  须臾间,谢琢全身上下被收拾干净,连身上沾满尘土的衣物都变得干干净净。
  唯独那张脸透着一抹红。
  谢宝琼偏开视线,落在谢琢洁净的衣物上,担忧温茂起疑,扯过谢琢的袖子擦了擦脸,最后盖回在谢琢身上。
  见干净的衣服重新染上纤尘,才转身往院子中走去。
  “猫猫哥,爹被我洗干净了。”
  温茂放下手中的草药,视线向下瞥了谢宝琼一眼,往屋中走去。
  视线扫过木床上的谢琢,端起装水的木盆时,眸光一暗。
  但他脸上平淡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倒了水放好木盆,领着谢宝琼往村旁的溪流边走去。
  七月的天气,天色暗下来后溪水边透着沁人心脾的凉意,冲散白日的酷热。
  又因天色渐暗,少了白日会在溪边玩水的孩童,余下风打叶和溪水潺潺流动的声响,为此景添上一抹幽寂。
  “溪水不深,你别走太远。”温茂提醒一句。
  谢宝琼未解衣衫,脱了鞋直接往溪水中淌。
  他将全身埋入水中,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四水山的日子。
  银色的光穿过水面,水中的月亮也变得扭曲。
  谢宝琼猛地冒出水面,向后退去。
  一道寒光落在他片刻前的位置,掀起半人高的水花。
  “猫猫哥?”
  谢宝琼运气往后躲避,视线顺着寒芒向上望去。
  温茂手持长刀再一次朝他劈来。
  吸满水的衣物变得沉重,谢宝琼没有再躲,长刀裹挟着寒芒落在他的身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
  温茂收了刀,脚尖落在高于溪面的石块之上: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谢宝琼垂眼看向被刀刃划破了个口子的袖子,澄明的双眼望向披着月色的温茂,与那把透着溪水寒凉的刀刃,声音平淡:
  “猫猫哥又是什么?”
  温茂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如手中刀刃般寒芒,不知是反问还是答话:
  “妖修?”
  轻如风的两字落在溪面上的瞬间,温茂的手腕翻转,刀刃的那一侧转向谢宝琼:
  “不管你的目的是为何,我都不会让你打破现在的生活。”
  话毕,温茂的身形消失在溪石上。
  一个呼吸间,闪身至谢宝琼身前,手中的长刀直冲谢宝琼挑去。
  谢宝琼腰身下弯,刀尖挑过他的衣襟,两团影子从挑开的衣襟中飞出。
  他伸手去抓,鸟哨却擦过他的手,落入溪水。
  长刀再次迎面而来,谢宝琼侧头避开,脚尖点过溪水,脑袋往前一顶。
  温茂被他撞入溪水中,溅起的水珠迸射到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往下滚落。
  谢宝琼不满的嗓音在哗哗的水声中响起:
  “我爹买给我的鸟哨被你挑到水里了。”
  稳住身形的温茂听见谢宝琼的话,眼神诧异地瞥过后者,沉默地收了刀。
  他周身的凌厉气势一下收拢,就像归了鞘的刀,恢复初见时跟在温从岚身后的朴实模样:
  “我帮你找。”
  溪水流得并不急,谢宝琼与温茂皆探出神识在这段溪流中搜寻起来。
  谢宝琼很快就找到了一只沉在溪底的鸟哨,举到在溪中摸索的温茂面前:
  “是和这个一样的鸟哨。”
  给温茂瞧过后,他拖着湿衣服上岸,蹲在岸上边用灵力烘干衣服,边监工寻找鸟哨的温茂。
  月上中天,干燥的谢宝琼面前忽然伸来一只潮湿的手。
  手心中胖乎乎的陶瓷麻雀还挂着水珠。
  “给。”
  谢宝琼自己的手中拿着另一只一般无二的鸟哨。
  他仰起头,看着快要与月亮同高的温茂,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淌水,滴落在地面。
  谢宝琼往后挪了一步,避开溅起水珠:
  “送你了,就当你帮我把爹背下山的报酬。”
  温茂注意到谢宝琼的动作,身上的水汽在眨眼间被灵力驱散。
  谢宝琼提醒一句:
  “记得要把鸟哨肚子里的水烘干。”
  温茂拿着鸟哨在谢宝琼的不远处坐下,丝丝的水雾从他的手心升腾而起,朦胧他锋利的眉眼。
  谢宝琼吹响自己手心的那只鸟哨,见不再冒水,才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我?又怎么看出我是……”
  苏晓春给的玉佩分明牢牢挂在他的脖子上,他并不觉得以温茂的实力能够看破玉佩的障眼法。
  几乎要谢宝琼两手才能拿全的鸟哨到了温茂手中却只占据他半个手掌。
  温茂透过升起的水汽望向溪对面的村庄:
  “我没有想杀你。你不像人。”
  两句过于简单的回答让谢宝琼心中的问题更多了。
  他刚想反驳,却发现温茂的第一句他无从反驳。
  不久前温茂第一次朝他袭来时,他的确没有感知到杀意。
  因此直到温茂的刀袭到他面前时,他才注意到。
  可……
  “我哪不像人了?”
  谢宝琼伸出手指在眼前晃过,跟人类分毫不差,既没有多一根,也没少一根。
  温茂投来一瞥:
  “你这样就不像。
  而且下午你在屋子里施术了。”
  “那法术人族修士也能用。”谢宝琼刚辩驳一句,突然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
  “水是干净的,你爹却连衣袍都干净了。”温茂回忆起谢琢身上连血渍都消失的衣衫,开口道。
  “是脏的……”谢宝琼鼓着脸又吹了声鸟哨。
  啾啾声跳跃在溪水间。
  温茂却来了兴致,声音插入鸟哨声中:
  “没有人认出你吗?”
  “啾,有。”谢宝琼叼着鸟哨,含糊不清地回答。
  何止是有,不说破了玉佩障眼法的蔺折春,连前些日子见过他几面的荣奉都好像在怀疑他,每次看过来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看透。
  “你爹只是个凡人,他其实不是你爹。
  他没有认出来?”
  “我从来不在我爹面前使法术,他当然不会认出来。”谢宝琼侧头望向温茂,憋着长长的一口气吹了声鸟哨:“啾——”
  鸟哨的声音在他们的头顶回荡,谢宝琼反问道:
  “温姨不也是凡人?”
  温茂点了下头,将手中不再散发水汽的鸟哨收入怀中,站起身,视线再次眺望向那座院子。
  “是,她是凡人。”
  “那她知道你不是吗?”
  谢宝琼反手将问题抛了回去。
  温茂没有回答谢宝琼的问题,灰黑色的瞳仁映着天上的月盘,映着夜空中的星子,映着院子中的灯火,无机质灰黑色的眼眸也要被火光罩上一层暖意:
  “我是,我是她的孩子,我是……温茂。”
  温茂提步走到谢宝琼的身边,拎起地上蹲着的谢宝琼,往回走去。
  谢宝琼被温茂拎得不太舒服,聒噪的鸟哨声再次响起:“你有点不礼貌。”
  温茂索性将谢宝琼扛到肩上,快步往回赶去。
  “很晚了,你走得太慢了。”
  夜风伴随着水汽吹拂在两人身上,带来一阵清凉。
  被扛在肩上的谢宝琼找了个舒坦姿势,垂着脑袋问道:
  “刚刚你和我打架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茂沉默一瞬:“没什么。”
  谢宝琼不太相信:“你其实就是想杀我的,对吧?”
  “……”温茂没有应声,扛着他走的步子又快了些。
  等两人回到院子时,正巧遇上推门而出的温从岚:
  “娘,我们回来了。”
  温从岚手上提着一盏灯笼,担忧的面色在看见他们的一瞬间平静下来:
  “我正要出门去找你们,这是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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