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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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实在是不好意思拖更了很久,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做了一个小手术,又赶上工作遇到了变动,整个人有点emo……总之是所有的糟心事都赶在一起了,整个人被生活催促着成长,不长还不行的那种。
最近在逐渐调整好状态,目前在捋大纲,定个小目标先周更1w,慢慢复健,十分抱歉也感谢仍在支持鸽子精大橘的大家。
在这里给大家鞠躬了!!!我努力早日找回状态,谢谢大家!
2023.2.10
微修,隔日更,胡汉三回来了!(泪目)
第43章 酒,是个好东西
翌日, 风雪停息,拨云见日,白光当空而落, 丝丝缕缕地透过殿顶上的瓦片, 接二连三地扰人清梦。
漠北的天十日里有九日阴沉, 难得如此晴朗, 可裴子濯却不买账,他抬起手臂挡住刺眼的日光,蹙眉不悦。
昨夜,裴子濯自己心里犯拧巴,死活不愿与丹霄合衣共枕, 便背对与丹霞而坐, 被那人以掌抚背, 辅以真火疗伤。
仙骨虽已大致捏合,可这几日疲于奔命又被饕餮附身, 一路来净事衰事,实在是修养不当, 险些又要被体内寒毒反噬。
好在丹霞颇有经验, 胸怀不仅宽广, 还很炽热, 愿意以热贴冷, 不计前嫌地凑过来助他熬过一劫,才能得此一夜安眠。
裴子濯的别扭劲仿佛与生俱来, 宛如严寒冻土中的一块冰石头,人生这几十年过得又冷又臭又硬,叫人瞧着不仅可怜还很可恨。
八成是因为他自幼失怙,靠着聪明和天分熬到今日, 过得全都是你死我活,刀光剑影的日子。哪怕是安稳留在山海宫那几年,也没有遇到过如丹霄这样赤诚、热切、愿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拼尽全力,这般的幸运,也终于落在了他身上。
只不过这幸运享受的并不心安理得,当他瞧见那白鹿宝华剑魂的时候,就认定了自己只是个替代品罢了。
裴子濯苦笑半分,心底像长了根刺,他宁愿丹霄真是色/欲熏心要对他图谋不轨,也不愿捡了四方阁沈恕的便宜。
思绪萦绕,吵的他头痛,裴子濯吐出一口浊气,按着眉头坐起身,抬眼四顾,身边竟空无一人。
未等他怔愣半分,“哗啦”的水流声便从殿外的地灵泉处隐隐传来,潺潺细流,叮叮咚咚,如少女低吟浅唱,让人心中一痒。
他神情微愕,起身推门而出。
殿外本是天朗气清,一碧万顷,可泉中氤氲的白雾却翻滚如浪涛,似白云笼罩,如坠仙池。
云雾之中,有一人背靠池边,身姿挺拔,墨发尽散。裴子濯的视线穿过氤氲的雾气,看见那人正微微仰头,好似望向远方,目光发散,一颗水珠从他鼻尖略过唇瓣,沿着下颌滑向修长的脖颈,最后滴落在肩膀上。
裴子濯心尖紧缩,他滚了滚喉结,视线紧盯在那粉白光滑的肩膀处,拨开雾气走近,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这如画般的景色,惊动了画中的人。
他装模作样,心猿意马,早将五感六识用在别处,没留意脚下已经碰倒了半坛桂花酿。刹那间,花香四溢,甜腻醉人。
沈恕应声回神,收了远眺的目光,扭着微红的脸看向他,笑得痴痴,“子濯,裴子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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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句老话流传千古一定有他的道理。早先时候,沈恕独自走来,看着眼下五尺多深,三丈多宽的浅潭地灵泉,心猛地突突了两下。
他怕水怕得要命,不知道从小受过什么刺激,见到汹涌的水便头皮发麻,手脚冰冷。
虽说这泉水不大,而且平静无波,可若自己踏进去,全身没入,那便是汪洋一片,如要窒息。
他后退两步,这才喘上了口气,垂首暗骂自己完蛋。
这灵泉,沈恕不能不进,毕竟他作为一个“丹修”,沐身净体是炼丹炼器前最基本的要务。
沈恕可以怕水,但丹霄散人不行。
他咬了咬牙,从乾坤袋里拿出武陵仙君送的桂花酿,敲开泥封,仰头灌上半坛。
酒香醇厚,可他如牛嚼牡丹,囫囵咽下,喝得又急又快。这酒后劲十足,他刚放下酒坛,没过片刻,便眼前恍惚,忍着醉意摇头晃脑地褪下衣物,“呲溜”一声,钻入泉水,开始飘飘欲仙,神游天外。
要不是裴子濯将那酒坛踢倒,他或许还在梦回云野,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沈恕转过身来,两只胳膊扒在潭边,托起那颗醉醺醺的脑袋傻笑,“子濯,你来了……”
裴子濯将脸绷得死紧,好一副圣人模样,他半蹲下身,透过朦胧的雾气直视沈恕,淡淡道:“你喝了多少酒?泡了这么长时间,不怕被这泉水烫傻吗?”
沈恕眨了眨眼,抬手戳到裴子濯的脸侧,“你的耳朵……红了,害羞了?”
不仅是耳朵红了,裴子濯的脸和脖子也“蹭”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沈恕醉入膏肓,思维已成直线,见裴子濯如老牛拉磨,半天不动,便探手猛地拽开他的腰带,趁人惊愣的时候,迅速扒下外衣,将裴子濯脱了个干净丢进池里。
“扑通”一声,水面被砸得开花,掀起一阵波涛骇浪。
裴子濯微红着脸破水而出,黑发被泉水打湿,皮肤被温泉激得发红,一身肌肉棱角分明,从胸肌到腹肌整齐结实,饱满漂亮,属于那种脱了衣服后更显力量的体型。许是因为羞赧,他眉眼仍是含着冷意,颇有濯清涟不妖的意味。
二人面对而立,沈恕虽然晕着,但不耽误他一双眼将裴子濯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水汽弥漫,热气混杂着裴子濯身上的气息,仿佛要侵入他的领地,将他彻底包裹。
眼前这一身麦色的肌肉,彻底被温泉打湿,几滴清澈的水珠粘在肌肉上如同打了油一般透亮,莫名叫人脸红。
沈恕直勾勾地注视那调皮的水滴从裴子濯的锁骨划过,又从两胸正中坠入泉水,心中登时涨满了情绪,他想不明白,便将之归结于羡慕和嫉妒。
这些可都是他练不出的块块,不由得默默吞了吞口水,心中痒痒的,他看了好久终于道了一句,“子濯,你好结实呀。”
他醉醺醺地耍着流氓,殊不知自己也是赤条条的一位。
裴子濯目光似狼,血气越发上涌,心中不断暗骂,怎会有男人会生得这般白,就连那物都是白净的。
这种花架子身材是他往日里最瞧不上的,可眼下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视线竟一寸一寸冒着热气地打量着他。
那人四肢修长,骨架不大,一副少年模样,身上的肌肉也长得清秀,看起来就像是软乎乎的,特别腰下那双丘……
裴子濯的火气开始四处乱窜,全靠毅力挺着。
二人面对而立,呼吸变得艰难,气氛越发灼热……
沈恕觉得自己的脸红了,心跳得好似打鼓,整个人就如发了魔怔,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却又忘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
就在这时,裴子濯抬手遮住了他的眼,声音低沉却不稳道:“……别看了。”
这双手依旧有些发凉,抚上眼睛的时候,好似被沈恕的体温烫了一下。
沈恕发着傻笑,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拽住裴子濯的微凉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眯起眼笑道:“我怎么没有你那样的身材,练了千百年就是练不出,好奇怪。”
冰冷的指尖触上那滚烫的肌肤,隐约能感受到那人澎溿的心跳,触感真如想象般那样,是软的。
裴子濯头顶冒烟,脑中一片空白,腹中火气盈天似要炸裂,当即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脸上五颜六色,从白到红转了一圈,即刻就要抽回手掌,可身上徒然一热。
一只白净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在麦色的肤色上显得尤为突兀。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裴子濯双眼一红,被体内的邪气搅得混乱不堪,正要发作,耳边却传来一声沉静的低喃。
“大洞真玄,长炼三魂,速守七魄,太乙流火,以灭万凶,返凶成吉,福生无量。”1
话音刚落,裴子濯胸前便亮起一道金光,一股温和的暖意从沈恕掌心向内渗透,这种不容忽视的力量快速穿越识海,如阴霾中的一束圣光,缓慢却有力地洗涤着盘踞已久的煞气。
被这充足的灵气游走一遍,四肢经脉仿佛再次打通,体如轻盈,心如明镜,宛若脱胎换骨。
这是谁家的顶级心法,竟有如此大的裨益!
一炷香过,金光收敛,裴子濯心中的戾气与火气都被一扫而空,如清风明月,难得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