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像是揪得很紧的一颗心忽然被松开,那些被挤压出去的血液骤然往心脏回流,沈修齐浑身一震,心口袭来难以抑制的胀和麻。
  一时间,他的心被她塞得好满,灌了蜜一般,不断往外溢,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无法散去的甜。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他默不作声,从戒指盒里拿起另一枚,牵着她的左手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当一大一小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戒圈的银色在烛光下莹润,他忽然笑了,看着她说:“宝贝,你到适婚年纪了。”
  今宵猛地一下收回手,看向别处故作镇定:“我,我可不是在向你求婚噢,我才不想现在就结婚呢。”
  话是不好听的,人却是笑得极美的。
  沈修齐摸到手机,嘱咐瞿经理将合同送上来。
  没一会儿两份合同就摆到了今宵眼前,她还惶恐着,就已经被沈修齐抓着手按了手印。
  眼看着白纸黑字红手印,她怏怏不满:“你,你这是在逼供画押吗?”
  怎么签个合同搞这么强势?
  候在一旁的瞿经理低头忍笑,沈修齐帮她把指腹擦净,又塞给她一支笔:“不想我带着你写就自觉点。”
  今宵捏着笔愣神,是不是比起感情上的承诺,他更习惯靠利益绑定?只有冰冷的条款和数据才能给他安全感?
  她不确定。
  她只知道若这时候她再反悔只会惹得他不高兴,索性快速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了她才后悔着哀嚎:“可我不会管理呀!”
  沈修齐将合同递给瞿经理,忽然笑出来:“你不是有我吗?我会慢慢教你。”
  她面露难色:“那万一我学不会怎么办?”
  “那你就躺着,我会帮你挣。”
  今宵甜甜地笑,抱住他脖颈就不肯松手,声音更是甜到腻人:“沈先生好厉害呀。”
  “饿不饿?”沈修齐问她。
  她下午多吃了两块点心,到现在还没什么感觉,便摇摇头。
  正想要开口回答,他的吻已经覆过来,不那么急切,却像等待已久,撬开她的唇瓣便与她纠缠,绵长而温柔。
  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觉得今夜的吻分外甜腻,兴许20岁的第一天总是会有点不一样,她像朵小花,荡漾在温暖的春水里。
  他掌心灼热,轻轻覆上她微凉的膝头,隔着薄薄的一层丝袜,于她腿侧缓慢游走。
  吻愈深,渴望愈是强烈。
  不想先吃饭,那就先吃点别的。
  他双手掐腰抱着她跪坐,夜色愈发沉了,他的眼眸亦是。
  烛火在跳动,一瞬燎原,将所有克制一并焚毁,他掐着她大腿,问她丝袜可不可以撕开,她靠在他肩膀默不作声,听得刺啦一声响。
  她重新踩进了那双八厘米的高跟鞋,被推抵窗边。
  脚下是车水马龙,霓虹万丈,天边是寒月高悬,莹莹皎洁。她回头,一身正装穿戴齐整的男人在她身后单膝下跪,小礼服的裙摆带一点可爱的蓬,被他高高掀起,丝袜一旦破了口,稍稍一用力便越扯越大,她忽冷忽热,忽然撑着冰凉的玻璃叫了出来。
  他们所处的楼层很高,视野极佳,尽管知道此处不会有任何暴露的风险,可她仍为此刻的体验心率飙升。
  不要了,她一直喊着,她快要死了。
  沈修齐默不作声,知道她在看,他也掀起眼帘与她对视。
  对今宵来说,这对视的每一秒钟都格外漫长,直到她猛然抽颤再也站不住,沈修齐才起了身,捞起她塌陷的腰肢与她贴近。
  余韵很长,今宵还未适应,他也暂时没动,只从背后抱着她,寻着她的左手与她十指紧扣。两枚戒指沾染各自的体温,在城市霓虹的背景下泛起冷淡的幽光,又在浓烈的爱里将温度趋同。
  她扭着腰回头看,他还是那张冷淡的脸,只是眸色很深,唇色微红,鼻尖,还沾染一点湿润的晶莹。像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外表冷硬,其实烫得她快要融化。
  他俯身来,扶着她下颌吻她,回应她:“我也爱你,今宵。”
  第73章 十六年忽然找到治愈一生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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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宵那条黑色小礼裙是柔软的丝缎材质,在满窗的霓虹里泛着柔润的光色,像暗夜里的一汪静水,在身后男人的助推下漾起层层涟漪。
  长发不断往前荡,她撑在玻璃,因这高悬如云的高度绷紧了全身。
  沈修齐从背后搂着她,一遍遍托起她往下塌陷的腰肢,一遍遍贴在她耳畔哄她放松一点。
  她扭着身子回头,企图用潮润的双眼去哀求,好让他将她带离这毫无遮挡的窗边。
  她太紧张了,无论是视觉上的高空恐惧,还是心理上的暴露羞耻,都让她没办法沉浸去享受。
  好像脚下的车流和人群都成了这场欢愉的观看者,她暴露在看不见的目光里,绷得很紧,让他也频频粗喘。窗外有风呼啸而过,她像是身临其境般冷到颤抖,他感受到,将火热的胸膛贴过来,像是要温暖她的身体。
  她低低啜泣,小声求他
  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
  她注意到他视线往他们紧握的那只手上瞥了一下,两枚戒指紧紧相依轻轻摩擦,恍若两颗悬于夜空的星子,一灯荧荧。
  她忽然想到他执意在窗边的原因,他在欣赏他与她的纠缠。她又扭着身子回头:“在床上也可以牵着的湛兮。”
  沈修齐抬手扯了下衬衫,扣子崩开一颗,是他身体里的暴虐因子在作祟。
  他不想如她的愿,就想在这窗边与她抵死缠绵。
  夜色漫漫,悬窗如镜,视线里的一搦细腰往下塌陷一个漂亮的弧度,她的臀腿,她的背,蝴蝶骨几欲振翅而飞的美丽,都叫他今夜痴狂。
  可最后还是败在她的眼泪里,清湛的眼睛,盈盈的泪,太叫人怜惜。
  “那你亲亲我。”
  说完她便抬手勾住他脖颈,吻得认真又讨好,他心软了,就这样托起她的身体移去了床边。
  从浴室出来,今宵瞥见地毯上被撕得七零八落的丝袜和裙子,捏着拳头打在沈修齐肩膀:“衣服都给你撕烂了!我怎么回去呀!”
  她都这般狼狈了,眼前人只是衬衫被扯开几颗扣子,光裸的胸膛充盈着血气,看着很欲。
  他将她放在床上,解了浴巾去分她的腿,她急急并拢,不想他再做,他单膝跪在床边,恍然失笑:“我看看有没有肿。”
  她抬腿踹了他一脚,被他顺势握住脚踝,展开检查了,确认没什么问题,他又靠近亲了一下,亲得她浑身一颤,他才满意起身进了衣帽间。
  出来时,他身上还是那件被扯坏的衬衫,换了条宽松的睡裤,手里拿着件熨烫好的白衬衣。
  他坐到床边来帮她穿,说:“一会儿送餐过来你先吃,我下楼去给你买衣服。”
  今宵将手臂穿进袖子,抬腿跨坐在他身上,勾着他脖颈撒娇:“我不想你走。”
  扣子还没扣,沈修齐看她一眼:“那我让顾虹去。”
  她又不满:“那岂不是让她知道了?”
  “知道什么?”
  她支支吾吾:“知道我们......了呀。”
  沈修齐觉得好笑,伸手点了下她鼻尖:“你该不会觉得,他们会默认我们在房间里谈一晚上的生意吧?”
  “讨厌讨厌!”今宵抓着还没扣好的衬衫往床上一趴,“讨厌死了你,你这样有损我在他们眼里的形象!”
  沈修齐笑出声来,凑过去扯了扯她的衬衫下摆,撑在她身旁帮她理着散乱的长发。
  今宵偏着脑袋枕在手肘看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情事,她面颊还有褪不去的绯色,哭过的眼睛潋滟生波,或嗔或怨,她都美得不成样子。
  他忽然想起去年的八月,家中二老在宁市的山庄避暑,夏天结束,他负责去宁市将人接回来,正好沈凝光有个项目需要去调研,便与他一同前往。
  午后的海滨公路风轻浪细,树影婆娑,他无意欣赏,坐在后排翻看着项目书。
  车子经过一片寂静的海边,身旁的沈凝光忽然发问:“这就是周家拿的那块地?”
  前座的方秘书回她:“不仅这片,海滨区近观山海景区那片都是周家在政策下达之前找韦书记通了关系低价拿到手的,本身就是违规操作,后续肯定接二连三出问题。”
  方秘书朝那片烂尾楼扬了扬下巴,说:“前阵子,这儿的开发商就从这楼上跳下来了。”
  他听见这话抬起眼看窗外,司机放慢了车速,让他清楚看到了那个站在楼顶的姑娘。
  他喊了声停车,三人齐齐看向他,他问沈凝光有没有镜子,沈凝光不明所以,却也从包里翻出一块粉饼递给他。
  他下了车,展开镜子往那楼顶折射着太阳光,他确认那道强光到达了楼顶,可那姑娘始终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像是没看见,也像是看不见。
  他不再浪费时间,回身拉开车门将镜子扔回去,嘱咐沈凝光立马打119,便独自一人迈进了那片烂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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