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生了病,也是两人互相照顾。
  小时候总是谢惜朝生病更多一点,所以大部分是姐姐在照顾他。
  后来谢容烟和亲远嫁,为他换来出冷宫的机会,谢惜朝才享受到了皇子的待遇。
  他能拜名医为师、能入国子学读书、能跟着大师学武……这一切,都是姐姐为他筹谋的。
  现在谢惜朝大权在握,该是她享福的时候了。
  第83章
  沈元惜在王府, 大剌剌的当上了谢惜朝金屋藏娇的那个“娇”。
  只是她一点身为“娇”的自觉都没有,时常代谢惜朝与朝臣密谈,大有往“祸国殃民”那方面发展的趋势。
  女子干政,可算是犯了御史台那群老匹夫的“大忌”。
  宁安公主有陛下赦令, 她区区一个郡主, 竟敢仗着宸王公然插手政事!
  御史大笔一挥, 参她的折子便如雪花般飘到御案上, 结果自然是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这沈元惜, 更是“嚣张跋扈”到, 胆敢随意出入后|庭, 与皇后起了冲突!
  一时间可谓风头无两。
  沈元惜自然不是在作死, 她要的,便是成为众矢之的。
  谢惜朝秘密离京,她需要给他一个光明正大不出面任何事的理由, 那就是:软禁。
  后宫走一趟, 挨了皇后两个耳光, 成功“暴露”狼子野心,不亏。
  沈元惜轻轻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步态端正的走在宫道上,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包藏祸心”之人。
  “郡主, 留步。”
  身后传来女子声音, 沈元惜顿住脚步, 转身轻笑道:“宁安殿下,真巧。”
  “不巧, 本宫特意在此处等你。”
  “哦?”沈元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郡主真与我七皇兄翻脸了?”宁安笑得一派天真,就好像真的只是个关心兄嫂家事的小姑子。
  她自然不会相信传言, 毕竟,才与面前这人你死我活过,现在手里还握着个尤为重要的人质呢。
  沈元惜没答,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转身离去。
  越是不说,宁安便越是抓心挠腮。
  她立即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问:“郡主与我那皇兄翻脸,就不怕玩脱了吗?”
  宁安身量比沈元惜矮了半个头,步履匆匆的追上去,一点公主仪态也无,显得颇为滑稽。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搞清楚这位宁西郡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宁安殿下不觉得你我之间不像是能推心置腹的关系吗?”
  “不觉得呀,交浅言深不是更贴切吗?”宁安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两颊的酒窝显得她整个人格外纯善。
  若不是知晓此人背地里什么作风,沈元惜还真要被她骗了。
  “那民女今日便与殿下交浅言深一次,只要利益足够,多得是人愿意铤而走险。”
  “郡主的意思是,即便扶上去的是一个傀儡,也不能达到你的满意?”
  此番话称得上胆大妄为,但如今的皇城已经变天了,最顶尖的权力掌握在一个女流之辈的手中,简直是惊世骇俗。
  但偏偏,被授以监国之权的宸亲王落在了这个女子手里,何尝不是一种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宁安近日,算是被她这一大刀阔斧的举动点醒了。
  公主弄权,总有一日会被当作奸佞扫除,即便留名史书,也是遗臭万年。
  都是父皇的孩子,凭什么谢惜朝与谢琅可以明目张胆的表露出对储位的渴望,而她谢宁安就只能依仗着“宠爱”背负着骂名,才能站在才学能力远不如她的皇兄身后。
  就连那几个草包,也排在她前面,叫她如何能甘心啊!
  宁安此刻面色笑意浅淡,心里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郡主不觉得女人不应该掺和男人的事吗?”她问。
  “什么是男人的事?什么是女人的事?无论什么时候,女人能做的,永远比男人多一个,那就是生儿育女。”
  “你这想法,倒是与本宫不谋而合。”宁安面带欣赏。
  沈元惜却不想与她打哑谜,直接挑明了她心中所想:“殿下这是要拉拢我?”
  “有些话,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点破就没意思了。”
  “宁安殿下凭什么觉得,您能开出我想要的条件?”她用得是“您”,意味着还有得谈。
  宁安自然听出了她话中深意,努力克制住兴奋,“郡主的身份多有不便,倘若是本宫,境遇就大不相同了,本宫能给天下女子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这大饼画的,还不如谢琅。
  没有感情,全是算计。
  莫名其妙得沈元惜都想笑,也的确笑了。
  “宁安殿下不会以为民女是什么善人吧?天下女子有没有安身立命之所,与我何干?”
  “那你想要什么?”
  “钱,和权。”沈元惜眼里是浓重的欲望。
  “可这些,我那两位皇兄都能给你。”
  “是啊,可他们错就错在,有了不该有的妄想。”沈元惜笑得唇角就没落下来过。
  宁安一怔,随即道:“他们都想娶你。”
  “我怎会甘愿嫁人、安于宅院。”这句话多少带了点真情实感,的确是沈元惜从前心中所想。
  至于现在,她不介意给谢惜朝一个名分,给他想要的安全感。
  毕竟十八岁时的她也幻想过能有一个男人救她离开火坑,到现在,她成长成了那个可以救别人的人,恰好遇到了深陷泥沼的谢惜朝,溺爱他,也是在救赎过去的自己。
  宁安闻言,联想到这位郡主弃太子而转投宸王的时间结点,恰好是谢琅表露追求乃至请旨赐婚的时候。
  顿时恍然大悟。
  可她想不明白,她素来把男人当作消遣,主动贴上来的,只要长得好,来者不拒。
  谢琅与谢惜朝,别的不说,容貌绝对是可以甩得下大部分人的。
  所以宁安理解不了。
  元喜这种自相矛盾的“洁身自好”,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有一个可能!
  宁安突然想到,会不会……
  “你不喜欢男人?”她大胆问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沈元惜扶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宁安只当她是默认了,心下有了思量,立即挽住她的胳膊作亲密状:“郡主今年多大了?本宫十七岁,你是不是该叫本宫一声姐姐?”
  “公主殿下说笑了,民女岂敢攀龙附凤。”
  宁安想说你攀龙附凤的事做得还少吗,话到嘴边硬生生忍住了,“哪能啊,你是我父皇封的郡主,也是我未来嫂嫂。”
  这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沈元惜装作没看出来,依旧是那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模样,远远瞧见有人往这边来了,也不管认不认识,很自来熟的就上去搭讪了。
  “真巧啊!”
  来人微微欠身:“郡主。”
  竟然还真认识!
  不光宁安公主懵了,沈元惜也懵了,她是当真想不起来见过这个人。
  但管她认不认识,送上来的借口,不用白不用。
  沈元惜动作自然的打了个招呼,随即攀谈起来:“好久不见啊。”
  那女子僵硬地笑笑,冲宁安福了一礼:“三殿下。”
  “既然丽娘娘和郡主有话要说,本宫就不打扰了。”宁安也还了她一礼,而后施施然离开。
  沈元惜这才确定来人身份,顿时更疑惑了。
  她与这位丽妃素无交情,而这偏偏是最奇怪的。
  因为悦己阁的缘故,沈元惜
  沈元惜隐晦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位娘娘,并没有真的打算聊些什么,于是提了告辞。
  “郡主留步。”丽妃却出声叫住了她。
  刚利用完人家,这么走的确不礼貌,沈元惜于是转回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丽妃突然躬身行了个不合规矩的大礼,这可给沈元惜吓得够呛,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撇清关系,生怕被人瞧见了再给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忠名踹上一脚。
  她是在干造反之事不错,但也不想这么快就被人抓到更大的把柄,更不想背她没干过的事的黑锅。
  只见沈元惜跟见鬼似的连连后退,丽妃就膝行着追她,膝盖处的裙已经磨得要破了。
  任人这么个样子回去肯定不行,有心人问两句就问出来了。
  沈元惜叹了口气,连忙将人扶起来,问:“丽妃娘娘,民女并不认识您。”
  “我知道!但我认识郡主!郡主不认得我,一定认得我女儿!”
  皇妃的女儿,只能是公主了。今上统共有七子三女,三位公主除却大公主明确生母已逝,其余二位一位是中宫嫡出、另一位生母则是宠冠六宫多年不衰的吴贵妃,哪里又冒出来个丽妃的女儿?
  沈元惜更加不解了。
  “您是哪位殿下的……”
  “不是殿下!”丽妃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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