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158节

  看沈令月和燕宜这个架势,仿佛要对他刨根问底,斩尽杀绝一般。
  “咳咳。”沈令月心虚地清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真诚,“大哥,说来你可能不信……吕临的鬼魂给我托梦,要我替他伸冤啊。”
  裴景翊:……我确实不信。
  他转头看向燕宜,用目光询问她:你相信了?
  燕宜放下一份邸报,认真点头,“传说包公就能沟通阴阳,常有冤魂入梦向他喊冤,说不定弟妹也有这个天赋呢?”
  裴景翊脸上罕见浮现了一丝茫然。
  这不是市井话本杜撰出来的吗,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但他看着书房目之所及处堆满的文书资料,还有燕宜认真整理的笔记,到底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
  ……反正最近兵部没什么事,就当是陪她玩破案游戏好了。
  “你们怀疑现在这个吕临是假冒的?”裴景翊给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下,“一切要从十年前西川县剿匪开始?”
  沈令月连连点头,又期待地看着裴景翊,“大哥你有什么头绪吗?”
  她们俩再怎么疯狂补课,也不如裴景翊这个体制内上班的“高干子弟”对朝政更了解。
  裴景翊略一沉吟,找出一份包含西川县和所属云州府的舆图摊开,拿笔在上面画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路线。
  “别看西川县又小又穷,但只要翻过这道山脉,就能直抵漠北草原。”
  见二人听得认真严肃,裴景翊又补充一句:“不过这只是纸面上的设想,山脉绵延数百里,地势奇绝险峻,自成天险,漠北以骑兵为主,大军根本过不来,无需忧心。”
  “大部队翻不了山……那人少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了?”沈令月突然开口,“比如派一些奸细偷偷潜入大邺境内,刺探军情什么的?”
  裴景翊神情凝重几分,“或许有这个可能,但那是锦衣卫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他想了想,委婉提醒二人:“吕临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是吕尚书的儿子,你们怀疑归怀疑,在没有切实证据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云州府位置特殊,吕临能在这一带稳稳当了十年的父母官,显然也是深受陛下信重之人。
  若他真有什么不对劲,或是像二人所说,是被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所替代,裴景翊不相信驻扎在当地的锦衣卫会一无所觉。
  ……
  过年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上元节。
  几条宽敞的主街道上都扎起了五颜六色的花灯,许多店铺、酒楼为了招徕客人,不惜重金聘请手艺好的扎灯师傅,做出的花灯一个赛一个的新奇好看,高高挂在楼上,彼此争奇斗艳。
  今晚京城不设宵禁,百姓携家带口出来游玩,还可以猜灯谜赢彩头,彻夜狂欢。
  沈令月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热闹,这几天她陪燕宜查资料查得头都大了,急需出门换换脑子。
  天刚刚擦黑,她就迫不及待拉着裴景淮出门,走一路买一路,很快裴景淮身上就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灯,仿佛行走的人形灯架。
  燕宜和裴景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二人今天都穿着天青色的斗篷,并肩而行,沐浴在清冷月辉之下,真如一对璧人。
  “冷不冷?”裴景翊捉住她的手试了试温度,然后就再也没有松开。
  燕宜摇头,呼吸间带出淡淡的白气,鼻尖微微发红,眼里却亮晶晶的,抬起头看他的时候,脸上带出几分新奇的雀跃。
  裴景翊没来由地心头一软。
  她以前是不是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能自由自在出门赏灯?
  他握紧她的手,转过头认真凝望着她,“以后我们每年都出来看花灯。”
  月华自天际倾泻而下,平等地落在每个人身上,却仿佛唯有他独得偏爱,光影勾勒出轮廓分明的五官,深深的桃花眼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燕宜被这张脸恍了神,无论已经看过多少次,他似乎总有办法让她不受控制地脸红心跳。
  她轻轻扬起唇角,同样认真回答:“好,每年都来。”
  ……
  “我要玩这个!”
  前面有小贩在街边摆了套圈的摊子,沈令月一看见就挪不动步了,花几十文钱买了一大把竹圈,兴致勃勃地丢出去。
  然后——战绩为零。
  裴景淮上前,“我来吧。”
  他从小贩手里买了二十个竹圈,冲沈令月一挑眉,“看上哪个了?”
  沈令月没抱什么希望,竹圈太轻,距离又太远,偶尔还会刮过来一阵小风,十分影响发挥。
  ……反正她绝不承认是她水平太菜!都是客观因素的错!
  但她又不好打击裴景淮的积极性,便随手指了一个中排的不倒翁。
  裴景淮深吸一口气,先扔了两个圈找找手感,第三下就套中了不倒翁。
  沈令月瞪大眼睛,不会是蒙的吧?运气也太好了。
  她想了想,又指了一个位置更远的花瓶,摊主选的款式十分刁钻,花瓶口恰好比竹圈直径大一圈,大大增加了套中的难度。
  裴景淮又丢了两个圈出去,都是堪堪刮过瓶口,又摇摇晃晃倒下来。
  他思考了一会儿,丢出下一个圈之前手腕稍稍一沉,竹圈飞到半空突然变了个角度,勾在了花瓶左边的耳朵上。
  裴景淮问摊主,“这样也算我套中了吧?”
  摊主面带苦笑,“算。”
  沈令月这下来了精神,拉着裴景淮问:“我想要哪个你都能套上来?”
  裴景淮矜持地清清嗓子,“你随便挑。”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沈令月摩拳擦掌。
  很快,摊子前聚起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中了,又中了!”
  “真厉害,百发百中啊。”
  “夫君,我还要那个!”
  裴景淮状态越来越好,圈圈不落空,很快就把地上摆的物件套走了大半。
  直到最后一个竹圈丢出去,稳稳套中最后一排最边上角落里的一只玉镯子,人群中瞬间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唯一受伤的只有摊主,他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沈令月高高兴兴跑过去,拿起第一个被套中的不倒翁娃娃,回来拉起裴景淮的手,“回去之后我也要在院子里摆摊套圈,我们再比一场。”
  裴景淮刚想说她再练一百年也比不过他,话到嘴边突然福至心灵,“……行。”
  二人玩够了就准备继续往前逛,路过摊主身边时,裴景淮还好心跟他解释了句:“东西我们不要了,你接着做生意吧。”
  摊主长长松了口气,仿佛劫后余生般,更加热情地招待起下一位客户来。
  “怀舟,弟妹?”
  对面走来的吕冲朝二人挥挥手,“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人挤人的热闹吗?”
  他揶揄了裴景淮一句。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要陪媳妇儿啊。”裴景淮理直气壮,“你不是也每年都陪嫂子出来看灯吗?”
  沈令月也和吕冲妻子打了招呼,上次去吕家的时候见过,是位很温柔和气的嫂嫂。
  视线往二人身后扫过,只看到了范青溪,她不由问道:“你大哥呢,他怎么没一起出来?”
  “咦?他刚才还跟我们一起呢。”
  吕冲回头问,“嫂子,我大哥去哪儿了?”
  宗哥儿吃糖葫芦蹭了一身,范青溪正手忙脚乱给他擦脸,闻言头也不抬的道:“你大哥刚才遇见一位友人,说是多年未见,要找个地方坐下叙叙旧,晚点儿再来和我们碰头。”
  什么友人能比陪家人逛灯会更重要?
  沈令月给裴景淮使了个眼色,二人配合默契,飞快和吕冲夫妇告别后,便沿着他们来的方向一路打听吕临的去向。
  终于有一个摊主对吕临有印象,指着右手边一条小巷,“他往这边走了。”
  沈令月问:“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摊主想了一下,很肯定的道:“一个人。我还纳闷呢,巷子里黑灯瞎火的,那位老爷进去要干嘛?”
  沈令月和裴景淮走进黑漆漆的小巷,一路寂静无人,七拐八绕后,前方突然出现一户点灯的人家,门口还挂着幡子,像是个小酒馆一类的店铺。
  她越发笃定假吕临有秘密,加快脚步上前,一把推开大门。
  屋内面积不大,只摆了三张桌子,都是空的。
  吕临不在这里?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柜台后面,似乎被突然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抬起头问:“二位客官要点儿什么?”
  沈令月微微皱眉,问老板:“刚才有没有一个三十多岁,大概这么高的方脸男人来过?”
  她简单形容了下吕临的长相。
  老板摇头,“没有啊,今晚小店没什么生意……”
  话音未落,裴景淮一个箭步上前,推开柜台旁边的那扇门。
  老板的声音戛然而止,吕临从里间缓缓走出来。
  他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眉头紧皱,“你们跟踪我?”
  沈令月顾不上回答,跟着冲进屋内,只见桌上摆着两个茶杯,正对着房门的窗户开了道缝,有冷风呼呼刮进来。
  和吕临见面的人已经跳窗跑了?
  她对裴景淮飞快道:“应该还没跑太远,你去追。”
  她今晚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冒牌货的秘密。
  裴景淮点头,上前把窗户整个打开,正要翻出去追人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从窗外伸进来,刀尖正对准他的眼睛。
  裴景淮动作一顿,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沈令月一惊,连忙上前,看到窗外站着一个穿黑色长斗篷,头戴兜帽的男人。
  房间里点着油灯,隐约映出兜帽下的轮廓,有些熟悉。
  沈令月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突然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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