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失明反派后 第41节

  晏雪摧偏要告诉她:“是丽妃。”
  池萤微怔:“丽妃?”
  晏雪摧“嗯”了声,“你有什么想法?”
  这话问的,她能有什么想法,不过她对丽妃有些印象,知道她是后宫除皇后外,身份最尊贵、也是最受宠爱的
  妃子,还是宣王的生母。
  所以思忖下来,池萤不太能理解她的动机:“丽妃为何这样做?”
  晏雪摧道:“她设计八弟,是想搅黄他的婚事,至于设计睿王妃……”
  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大概是见不得她生下了皇长孙,宣王成亲两年,却还没有子嗣。”
  池萤心下唏嘘,原来后宫妃嫔不光要自己要争宠,还要比谁的皇子优秀,如今竟还要拼皇孙,争斗无休无止,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晏雪摧见她提及丽妃与宣王母子,并无多余反应,心下不免有些意外。
  “阿萤在想什么?”他问。
  池萤在想,还好他双目失明,倘若她要替池颖月嫁的是任何一位健全的皇子,只怕都难免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当然了,若是健全的皇子,池家上下定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池颖月也不会将大好的婚事甩给她。
  愣神间,腰身骤然一紧,她才恍然想起,昭王还在等她的回答。
  “我在想……”她脑子转得飞快,赶忙道,“丽妃深得父皇宠爱,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父皇会如何处置她?”
  晏雪摧轻笑:“她的罪过,可不止这一桩。”
  暖情香多用伤身,永成帝又格外惜命,必不会轻易放过。
  马车在轻微颠簸中行进,池萤蜷缩在他温热的怀抱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直待车身停下,身体倏忽悬空,她猛然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竟就这么被他抱了一路。
  她满心歉疚地望着他,“殿下累着了吧?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晏雪摧反倒神色自若,眉眼间光映照人,看不到一丝疲惫,与刚进马车时那副阴郁危险的模样判若两人。
  就好像是……吃饱喝足的状态。
  也许这个形容不够准确,但池萤脑海中最先想到的便是这个词。
  晏雪摧将她抱下车,往府门内走去,“一路都抱过来了,不差这一会。”
  他唇边泛起一抹笑,“何况,你不是还疼吗?”
  池萤愈发羞窘,想到从宫中回来的那次,也是被他这样抱着回漱玉斋,可那时她中了暖情香,情迷意乱,脚步虚浮,实在走不了路,可今日却是清醒的,多年的规行矩步让她实难接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抱回寝屋。
  可他不肯松手,她便只能埋低脸,只露一双眼在外,替他看着路。
  回到漱玉斋,两人提早用过晚膳,一整日的车马行程下来,都有些乏累了。
  晏雪摧去净房沐浴,池萤支颐坐在窗畔,心里却还记挂着薛姨娘。
  今日若非昭王突然出现,事情多半已经办妥了。不知宝扇一个人能否应付得了殷氏,将阿娘顺利接出池府。
  心里正发愁,屋门外传来动静,宝扇竟然回来了。
  她关上门进来,朝她点点头:“薛姨娘已经送去柳绵巷了。”
  池萤眼前一亮,“果真?殷氏……母亲可有为难你?”
  宝扇道:“夫人是说了几句,不过她也将您的话听进去了,加之薛姨娘留在春柳苑,时日一久,难免惹人注意,您又执意要接她离开,夫人便只能放行了。”
  又压低了声道:“薛姨娘很喜欢那处宅院,她让您在王府一切小心,莫要担心她,如无要紧事,也不要去看她,以免被人发现。”
  池萤长舒一口气,阿娘总算是脱离虎狼窝了。
  也不怕殷氏派人跟踪,她光脚不怕穿鞋的,池府欺君罔上,嫡女更是与人私通,殷氏只会比她更害怕东窗事发,短时间内必不敢轻举妄动。
  对宝扇,池萤也实在是感激不尽,只能多给些赏银,阿娘那边的各项置办,丫鬟们的月例发放,都只能交给她去办了。
  宝扇满口答应,只让她放心。
  池萤看着她,却忍不住问:“你是夫人的人,为何要帮我?”
  宝扇只笑道:“奴婢跟着王妃嫁过来,王妃自然也是我的主子,替主子办事天经地义,何况奴婢在这里,与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希望您一切都好。”
  池萤点点头,感激道:“多谢。”
  等到阿娘安置妥当的消息,她便也放心去沐浴了。
  回来时,却惊见昭王手中握着一本熟悉的画册。
  香琴无奈朝她抿抿唇,表示那是昭王点明要的,她不敢不从,只能将她压箱底的画册取了出来。
  可……池萤实在想不通,这人又看不见,拿册子作甚?
  池萤见他指尖抚摸的那页纸上,正是两人赤-身颠鸾倒凤的画面,脸颊瞬间通红,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要这个作甚?”
  晏雪摧将画册放下,慢条斯理道:“正因为看不见,所以想请你帮忙。”
  池萤眉心直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听到他说:“阿萤向来循规蹈矩,耻于学习闺房之趣,我倒是可以代劳,只是这些图画若请人雕刻,未免费时费力,不如阿萤讲述给我听,一切都由我来学、我来做,你意下如何?”
  -----------------------
  作者有话说:怎么样,肥不肥[害羞][害羞][害羞]
  第39章
  这人向来如此,明知她羞窘万分,却总是精准地拿捏她这处软肋,每句话都像一记重锤,将她那点或许不足为道的羞耻心砸得粉碎。
  池萤看着他饶有兴致的表情,违心地夸赞道:“殿下不用学,您……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已经做得很好了。”
  晏雪摧却道:“可你一直喊疼,定是我不得其法,否则,你应该舒服才是。”
  池萤被他说得面红耳赤,闷声道:“是殿下时辰太久,频次太高,我才有些吃不消。且纵慾伤身,殿下也该为身体考虑,勿要过分沉溺,以免伤及根本……”
  晏雪摧不禁失笑:“阿萤,我这些年枕边只你一人,不过寥寥几回,便能伤及根本,岂非太过无用了?”
  池萤无力解释,横竖这人只挑自己爱听的回,其他一概无视。
  晏雪摧:“我旧疾缠身,常为情志所困,所以偶尔失控,不得章法,这不是在与你探讨,在不改时辰与频次的前提下,让你也同样满意……”
  池萤:“……”
  其实她无所谓满不满意,只当成替嫁任务的一环,同房是她必须要面对的,这件事有难有易,而她运气不好,偏偏碰上个难缠的。
  说起来,他也并非那等喜好床笫间施虐的残暴之徒,已比她想象中好了太多,无非煎熬些,咬咬牙便也忍过去了。
  他不主动提及,池萤即便心中有怨,也不会为此对一个皇子指手画脚。
  更何况,他也只是随口逗弄她罢了,既不改时辰,又不改频次,那还能改变什么,花样吗?
  晏雪摧将画册递到她面前,“阿萤,念给我听。”
  池萤盯着他悬在半空的手,硬着头皮接过,沉默地盯着画册,艰难启齿:“一曰蚕缠绵,二曰鱼比目……”
  晏雪摧细问道:“我没那么好的想象力,所以具体如何做?”
  池萤望着这些不堪入目的图案,想起那时被他握紧腰身反复,一时脸颊滚烫。
  她难为情地绷紧身体,恳求的语气道:“殿下,您别为难我了……”
  晏雪摧似笑非笑:“这算为难你?”
  池萤咬紧下唇,耻于开口。
  晏雪摧怕她又要哭,伸手将人揽至身前,嗓音低低沉沉:“既如此,你自己来选,我配合你便是。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池萤沉默许久,无奈只能轻声道好。
  于是就被他抱去了床榻。
  晏雪摧手掌撑在她脸侧,“告诉我怎么做。”
  池萤脸颊通红,哪怕只是彼此面对面,他在她上方,那些不堪的记忆涌上脑海,她便已经开始喘不上气了。
  唯一庆幸的便是,他看不到她身体所展现出的所有狼狈、窘态,以及任何泄露她真实感受的表情。
  池萤屈起蹆,深吸一口气道:“我可能需要,把脚放在您背上……”
  晏雪摧喉结滚动,哑声道:“好。”
  可才开始不久,池萤就有点想哭了,又有些后悔,应该提前做功课,而不是盲目
  选择一个看上去轻松的姿勢。
  他喜欢听她失控地喊出声音,又偏偏要将她所有的呜咽吞入喉中,让她坐卧不宁,大汗淋漓,却又沉浮飘摇,无从抓手,只能紧紧抱住他肩背。
  他动情地吻她的脸,吻她被晃动出来的眼泪,连同鬓边的汗水一起,一点点地舔舐干净。
  绵长的一吻过后,池萤蹆颤身摇,睁开朦胧湿润的眼眸,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同样的,湿润的红。
  她看得怔住了,脑海中一片混沌,下意识地捧住他的脸,颤抖地靠近,轻轻吻住他的眼眸。
  唇瓣贴上来的瞬间,晏雪摧几乎是浑身一震。
  四下漆黑而寂静,大脑难得出现短暂的空白。
  眼皮上,温热的湿润感如此清晰。
  他听到如同电流窜动般气血上涌的声音,听到灼热的呼吸与擂鼓般的心跳在彼此间横冲直撞。
  池萤也僵在了原地。
  良久之后,混沌的思绪才慢慢回笼,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做了何等逾矩,何等罪无可恕之举。
  她竟然……吻了他的眼睛。
  几乎是一瞬间,她毛骨悚然,浑身冷汗直出。
  她知道对于失明者,尤其是对曾经意气风发的天潢贵胄而言,眼睛是极度脆弱,也绝不容许侵犯的地方,哪怕一道好奇的、异样的目光,也是对他极度的冒犯与不敬,遑论如此。
  晏雪摧喉结滚动着,忽然开口:“你亲了我?”
  池萤看不出他的情绪,紧张到浑身发抖,忘记了其实还可以否认:“对……对不起,我……”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