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几人忍不住憋笑起来,肖紫烟接着道,“但同样的,所有的仙器、法器都可以被人类科学拆解和重构,一颗骰子可以被打散成数以亿计的微粒,铺满整个地球。怎么找到它,怎么毁灭它,又变得玄乎其玄起来。”
  “所以,你们现在打算如何找到它?”
  “我们已经找到它了。”肖紫烟笑道,“如果秦汨现代技术学得好,他一定会知道,最终能不露声色地把法器藏起来,又不用担心被发现、被窃取的唯一方法,就是联网。”
  “把骰子拆成信号节点,上传到不同的云端服务器节点,成为某种状态虚拟、但功能实际存在的神秘法则。”王老君推了一下眼镜,“有点参照区块链的模式,通过网络共识调动编辑,任何篡改都会被自动纠正,一检测到外部威胁,它就会主动加密、重组和伪装,分散到更多节点,即便有人试图消灭它,也很难一网打尽。”
  “……老君,你这个知识有点硬了。”有人忽然插话。
  王老君这才看向殊无己,后者仍旧蹙着眉尖,安静礼貌地坐在那儿。
  “我翻译一下。”肖紫烟抓了抓头发,“就是藏在网上,很难搞的意思。”
  殊无己:“……”
  “但不论怎么说,我们已经抓住它了。”一贯不说话的解厄星君忽然道,“只等陛下最后的命令。”
  殊无己:“什么?”
  “活得久,读过书,还是能占一点优势。”肖紫烟笑道,“刚才说的都是秦汨的理想目标,但实际上是他早就被我们老板耍得团团转了。”
  殊掌门当即转头看向一旁全程假装自己是棵安静的盆栽的徒弟。
  “海尽天劫。”秦不赦垂了垂眼皮,言简意赅地说,“甲子骰在海尽天劫里面。”
  “怎么做到的?”
  “对啊,怎么做到的?”肖紫烟笑得不行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能做到,老板你解释一下呗。”
  “很早就跟你们说过了。”秦不赦懒洋洋地回到办公桌后面,陷进他的老板椅,“他是个因循守旧的老古董,重生一万次也只知道修炼,学不会上网的。”
  殊无己:“……”
  秦老板抬头正对上师父幽幽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多少有点像指桑骂槐。
  “……”他沉默了一下,硬着头皮接着道,“我跟其他投资商合作了一下,把这个游戏往全民向的定位去做,然后又用了一个——”他停顿了一下,“大家都比较熟悉的脚本,吸引他的注意。”
  “其实并不是大家都熟悉。”肖紫烟笑了一下,“只是你们仨的爱恨情仇关联方比较熟悉。”
  “闭嘴。”秦不赦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剩下的就是心理战了。我没有找到他,但我的游戏会教他上网,教他查攻略,找bug,等他玩熟悉了,通过玩家行为画像找到他的位置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
  “找到位置后就好办了,”肖紫烟点点头,“大数据么,给他推荐几个编程培训班,给他推送一些有关云端储存的推文,再制造些机缘巧合,让他接触一些能把能量转化为数字化信号的团队,大不了再中两张彩票,让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条件把骰子传上网。当他决定这么做的那一刻,数据会传去哪里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这就是技术压制啊技术压制,啧啧,我们老板早他一百年读大学难道是白读的?”
  王老君也点头道:“甲子骰虽然坚不可摧,但当它的形态转化为数据后,就彻底脱离了秦汨的控制。我们成功把它关在了海尽天劫的vpc里面。”
  “怎么样才能毁灭一件神仙想破脑袋都没法摧毁的东西?答案就是把它变成置于某个框架下的规则,然后用更高级的命令让他删除,毕竟一切被编码的东西都能被解码与覆写。这就是读书的作用啊。”肖紫烟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燃了,情绪上头地要往桌子上爬,“秦老板让我们拿人类发展当标杆来与时俱进,真的不是学习降级,这是真的有用嘛!”
  她激情演说完低头一看,结果底下点头哈腰困成了一片。
  秦不赦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笔筒,好像是感觉丢脸,想装不认识她。
  王老君:“我都说了不能让肖紫烟拿话筒,这个麦霸我真的服了……”
  黑墨镜一脸“家妻献丑了”的赔笑。
  只有殊道长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那双黑眼睛没和任何人对视,肖紫烟怀疑他似乎,确凿,完全,已经走神了——至少走神去注意别的事、别的人了。
  “我去泡茶吧。你们谈。”
  殊掌门温声道。
  他迈着轻柔的步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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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老人家:听不懂,放权了,闹去吧
  第69章 告白
  “所以其实秦汨已经发现了吧?才会故意把老板一个人喊出去?”王老君还真一本正经地准备接着往下谈。
  “还不算太晚, 真怕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文修华摸了摸下巴,接着看向他们的老板, “他给你开什么条件了?”
  秦不赦花了几秒才回答道:“没开什么条件。”
  他好像也在走神。
  “我们太上皇还是这么抠门。”肖紫烟哼哼了一声,忽然站起来,试图把他们老板从沙发椅里拽出来。
  秦不赦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陪我出去抽根烟。”紫霞元君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秦不赦皱着眉打量了她一圈,最终妥协了。
  他们一起上了阳台,肖紫烟擦了跟香草冰淇淋味的女士香烟,细长的薄荷绿烟管在她之间云雾缭绕。
  “来一根?”她问。
  秦不赦摇摇头。
  “来一根嘛。”肖紫烟劝道, “不用怕有味,你跟你师父表白了吧。你猜他多久不理你?”
  “没有。”
  秦不赦轻叹了口气, 最终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同事的好意。
  “没有那你们刚才唱的哪一出?”肖紫烟笑问,“你全程带着如诗的忧伤,你老师全程带着如画的愁绪。”
  秦不赦被这个恶心的形容呛了一下:“你什么毛病?”
  “我老公说的,我可没这么多愁善感。”肖紫烟道。“所以到底怎么了?”
  “他知道了。”
  “然后?”
  “什么然后?”
  “不是,他知道了,然后你就这么淡淡地跑过来跟我抽烟了?”肖紫烟翻了个白眼,“玫瑰戒指烛光晚餐,跪下来求婚啊。”
  秦不赦:“……”
  秦不赦:“他又不是你。”
  肖紫烟瞪了他一眼, 突然伸手去抓秦老板的外套。
  “你干什么?”秦不赦彻底无语了。
  “我看看你下半截还全乎不,没给你剁了这不是说明还有戏, 愣着干嘛,a上去啊!”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肖紫烟恨不得给自己加封一个大内总管的职称。
  秦不赦无奈地后退一步,跟她保持一米的距离。
  “他是我师父。”他难得有耐心地跟对方讲道理,“就算我们之间真的能发生什么,他首先都是我师父。其他什么都得排在后头。”
  “同样的道理,”他接着说, “和其他一切比起来,不让师父为难都是徒弟最要紧的事,你能明白吗?”
  “我怎么能明白?难道你是什么安守本分的人?”肖紫烟比他还莫名其妙,“太扭曲太诡异了,师生恋果然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啊!!”
  秦不赦:“……”
  “算了,跟你说不通。”他安静地抽了口烟,火星在他的指尖一隐一现,把他的眼神映得更为深沉,“天打雷劈我一个就行了,把殊渺骂进去做什么。”
  ……
  他们的事确实无法与旁人分说明白。
  秦不赦安静地想着,把烟灰点在不久前留在阳台上的酒杯里。
  刚才那个吻被撞破,脱口而出的话没有说成,殊渺先进了屋,他也跟了进去,拽着人的衣袖让人等一下。
  殊渺面色沉静地看着他,眼睛里仍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没怎么想就跪了,道歉,说对不起。
  殊渺喊他起来,说他今天跪得太多,没生他气,有什么事好好说就行。
  他说,请师父原谅我的不伦之情。
  不伦之情。
  想来想去,也就这条罪名合适些。
  但殊真人只是垂着眼睛,思索了会,就伸手搀他起来,白色的发丝没有束起,瀑布似的蜿蜒垂落,把他眼前的光都遮尽了。
  师父低声问他:“能改吗?”
  暂不论这一声里有多少纵溺,秦不赦沉默了几息,就说:“若师父要我改,我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