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原想等昨晚彻底忙完手头的事情后就告诉你,但你昨晚突然那样说,我没忍住,最后就…那样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夏琳琅却是一脸气鼓鼓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甚是在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
“那你下了拜帖,也应当知会我一声才是。”
顾筠正蹲下身在给她穿鞋,姿态放的低,语气也没那么强硬:
“大理寺琐事太多,我忙忘了。”
她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毕竟事已至此,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要生气就要说不过去了,不过她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
“那,那你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他抬头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哪样?”
脸颊上又开始有了热热的暖意,她故意别过眼神不去看顾筠,顾左右而言他:
“就,就那样…“
他还是不依不饶,明明就已经听懂,偏要凑上来问个明白:
“就哪样?你说清楚。”
夏琳琅受不住这气氛,一抬手就将他推开来。
“不许百日宣淫。”
“可是那床榻上的帐幔只要一放下来,黑白都难辨…”
有的人,就是喜欢明知故问,胡言乱语,端着是最正经的一张脸,说的却是最荒唐的话。
…
顾筠的拜帖送到手上的时候,骆沉正打算出门会友。
这些日子,春闱的气氛已经逐渐淡了下去,酒肆里不再如之前那般吵闹,他自也相识了不少来自五湖四海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边等着赴夏琳琅的约,一边还忙着会友。
阿衡是在酒肆内找到他的,一见面就呈上了顾筠的拜帖,阐明了来意:
“骆公子,属下话已带到,届时我们大人会派车来接你,烦扰公子记得要赴约便是。”
顾筠的帖子上写了,三日后会携夏琳琅一道,陪
同身为表哥的他游玩一番京城,也算他们夫妻俩一尽地主之谊。
骆沉收下东西后翻开,一目十行的瞥了一眼后,就朝着阿衡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说到底,他这次入京,除了参加春闱之外,还是受了家里长辈的嘱托而来。
他的父亲和祖母,也就是夏琳琅的舅舅和外祖,自小就看着夏琳琅长大,从垂髫的年岁一直到二八年华。
一说起来,尽是不舍和难过,想想捧在手心那么些年的姑娘,如花似玉的年岁,又生的娇艳欲滴,哪成想,这才入京不过一年,就嫁做了人妇。
他父亲尚还算好,知道女大不中留的道理,心里难受了几日也就过了,但祖母不是,不仅心疼表妹自小没养在亲生爹娘身边,如今好不容易被接回去,没几天就收到京城来信说,表妹就要嫁人的消息。
京城离昌平不算近,老人家年岁大了,受不住颠簸,否则不会连表妹的婚礼都不出席,满腹的遗憾在心头,时不时的就会念叨两句。
是以,他这次入京,也是受了祖母的嘱托,替她老人家看看表妹过的好不好的同时,再替她打量打量,那所谓大理寺少卿顾筠大人,究竟是不是夏琳琅的良人。
不然他怎会执着的问夏琳琅,顾筠会不会一道而来。
本没报什么希望的他,以为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的,不成想竟然在今日收到了顾筠的拜帖。
同他抱有一样想法的还有夏琳琅,毕竟事情发生的也是太过突然,连她都以为事情遥遥无期的时候,顾筠突然来了这么一招。
事情太过突如其来,她尚且反应不及,直到人都坐到了马车里,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悄悄侧目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男人,这才相信事情是真的发生了。
大抵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原本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顾筠就这样突兀兀的说了句:
“你再这样看,会让我误以为方才的那些还不够。”
饶是脸皮已经修炼的颇厚,夏琳琅还是觉得没法和他顾筠相比,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她便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噌’的一下,脸颊就烧的通红,但输人不输阵,不能又被他的三言两语弄的心神荡漾,她装作没受他的影响,清了两下嗓子,就另起了话头:
“我只是觉得,事情太过突然罢了,你,你真的因为忙才忘了告诉我的吗?”
阒然的车厢里,她听到顾筠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才又听到他说:
“不算。”
不算?这又是个什么回答。
她正在思索顾筠话里的意思,正巧这会马车已经驶到了骆沉所在的住处,外面适时的传来阿衡通报的声音。
循着声音,她往外抬了抬头,身体已经先于大脑有了动作,刚准备起身掀开车帘就要出去的时候,顾筠在后面拉住她的手腕。
往外的动作一顿,她顺着力道回头就看到顾筠意味不明的眸底。
“怎么了?”
顾筠没立即回答,而是将五指轻轻插进她的指缝中,十指随即紧密相连。
“再想应该如何回答你,我是因为吃醋才不想那么快的告诉你。”
不想让你开心的太早,还是因为别的男人。
夏琳琅听完,尚且还在愣怔之中的时候,男人就已经起身牵着她往外而去了。
-----------------------
作者有话说:快要准备收尾了。
第87章 重游
所有的疑惑都在一瞬间迎刃而解,夏琳琅也免不了要在心里腹诽一两句,这吃味的男人真是不好惹。
她没大注意,是以晃神的这点时间就被顾筠牵着下了马车,外面天光大亮,气候冷暖适宜,预示着初夏的即将来临。
突然走到刺目的光亮下面,眼睛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她下意识的眯着双眼,想要伸手去挡,手才刚抬到一半的位置,眼帘上方就已经有人替她先做了。
她随即偏头看去,顾筠就站在她的身旁,疏朗俊逸,身姿挺拔,活脱脱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和不久之前行事恣肆,说话荒唐时判若两人。
心里还是没忍住微叹了气,有时候是真的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做到,人前人后一个样,穿衣和脱衣又是一个样。
“还看?”
突然,耳畔传来顾筠的声音,夏琳琅的目光往上抬了抬,就从眼睑上方覆下来的阴影里看到似笑非笑的他。
之前在车里,两人离得近,又是密闭的空间,稍微说那么一两句暧昧的话气氛就变的不一样起来。
但这会不同,现在是在外面,天光大亮,众目睽睽,她就不信他顾筠真的会不顾及场合的‘胡说八道’。
也是这青天白日给她壮了不少胆,她小声的清了清嗓子,凑上前去,嘀嘀咕咕的嗓音就对着身边的男人说:
“顾大人这就不给看了?”
听那语气,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妖精,是以为这会在外面他不能有所作为?
察觉到她的蓄意,顾筠轻声笑了笑,眸光这才从她身上挪开,但放在眼睑上的手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是看向别处在说:
“自然给看,只不过这会是白日,也看不了多少,彤彤真要想的话,晚上让你看个够,可行?”
男人越说人就凑的越近,夏琳琅受不住,抬手抵在胸前不让他继续靠近。
“你!适可而止些…”
“不是你说想看的?”他又凑到了耳畔边。
“我说的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嗯?”
两人这会的距离不远不近,四目相对时男人一脸坏笑的模样毫不掩饰,于是夏琳琅后面的半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那话是她说的不假,可却被他故意曲解了其意思,明明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也能被他说的满含了旖旎的情绪在里头。
说话的嗓音压的极低,这会还这样坏笑的看着自己,他越是这样的平静无波的样子,夏琳琅就越是觉得浑身燥热不已,一颗心也是在扑通扑通乱跳。
夏琳琅看着他,下意识的咬了咬唇,果然,不论何时何地,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要想在嘴上赢过他,她几乎是没有胜算。
茜红色的绣花鞋不动声色的往后挪动了半步,当即就拉开了和那双官靴之间距离。
顾筠的手也就这样离开了她的额头,看她这会的神情他一猜便知她心里所想,没再继续逗她,将手收回后又挑了挑眉头看她,看那样子,应当是在问她怎么了。
温度霎时就变得有些灼热,夏琳琅面皮薄,以手做扇的替自己扇了那么几下,以期能掩盖些心思,顾左右而言他的说:
“你,你别靠的太近,我有点受不住热…”
“可我们是夫妻,你不离我近些,难道是想离你那表哥近些?”
眼见男人又想往跟前凑,夏琳琅眼尖,又适时的往后了那么一点,故意瞪着他说:
“你再胡说,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姑娘家的面皮薄,还要再多说两句可就要当真了,顾筠止住了脚步,不再往前,只在低头看她的时候,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叹息,同时还无奈的阖了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