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搭建帐篷的木头撑子没丢,放在马车底下,抽出来就能用。
  帐篷搭建好的时候,去探山路的人回来了。
  “白队长,有一段山路被山水冲断了,咱们过不去。”
  “砍些木头搭着,能不能修好?”
  “不行,那路一面是山壁,一面是深渊,崩塌路段太长,要修好没一两个月做不到。”
  白宗仁紧皱眉头,沉默不语。
  白宗瑞甩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天啊,怎么像被谁捅了个窟窿似的!这雨下个没完没了!”
  这两天雨势虽然减弱了点,但是还没停过。
  “先进去歇会儿吧,看后厨煮好饭食了就吃上一碗暖暖身子。”
  “大哥,这水那么混浊,怎么吃啊?”
  “你这才想起啊?之前我们喝的水都是混浊的,是用这个东西过滤后烧开才喝的。”
  白宗仁掏出一个粗布布兜,包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又是黎儿给的。”
  白宗瑞连猜都不用猜,直接是肯定。
  白宗仁点点头,没想到之前他女儿塞给他的垃圾现在通通派上了用场。
  幸亏他没当垃圾丢掉,要是被她知道他有过这样的想法,不定怎么跟他“比划比划”呢!
  嘶!
  说起来那鬼丫头的劲儿可真大,他在她手底下连五招都过不了。
  说起来惭愧,他一个当爹的打不过女儿。
  不过他跟旁人说起来的时候,那嘴角是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白宗瑞白了傻乐的大哥一眼,不用猜就知道,他又想起他的宝贝女儿了。
  隔应谁呢?谁还没个女儿似的!
  “我去歇一会,大哥也歇一下吧,反正这桥一时半会也过不去。”
  骆杨站在木桥跟前发愁,白队长不肯舍弃八牛弩,那他们就得耗在这儿,可渊州那边兵力紧缺,怎么办?
  “小伙子,这木桥年久失修,现在被河水一泡,人踩上去得马上掉河里,可不能硬来啊!”
  一个老汉路过,看他急得嘴上冒泡,劝说了一句。
  “老伯,实不相瞒,我们是运送粮食到渊州去的队伍,那边将士们还等着我们的粮食填饱肚子,好打西蒙狗呢!”
  “哎呀,这可是大事啊!”
  “就是,要不我能这么急嘛?”
  “官道只能从这里过,这……可就难办了!”
  “老伯,帮忙想想办法嘛,渊州没了,西蒙长驱直入,咱大周就没了!”
  “眼前河水迅猛,没有办法可想啊!”
  老汉摇摇头要走,骆杨又问了他住在哪里,这里是什么村。
  “老朽姓孙,是这孙老庄的村长,这里离渊州还有五十里地。”
  “小伙子也不用着急,眼看雨势减弱,说不定过两天就停了,到时候再搭建木桥过去吧!”
  骆杨一时没有办法,也只能等了。
  又过了两天,大雨还没停,已经减弱的雨势逐渐加猛,又像前几天一样倾盆而下,白宗仁看着密不透风的雨幕愁眉不展。
  “白队长,不能再等了,再等木桥被冲走,我们都过不去了!”
  骆杨想到渊州困境,急得嘴上一溜儿白泡儿。
  西蒙骑兵被灭,必定疯狂反扑。
  现在渊州城内守兵不足一万,就算白元帅再有谋略,没人支派也是枉然。
  骆杨没有办法,只得把把灭了西蒙骑兵的事告诉了白宗仁。
  白宗仁听完,惊得一拍大腿站起,在原地踱步。
  “黎儿……白元帅胆子太大了,万一西蒙不管不顾疯狂反扑,就渊州那一万兵力都不够人塞牙缝儿的!”
  按照他以往的打法,以击退敌军进攻为主,从没试过这样赶尽杀绝。
  若己方实力够强则无须忧虑这些,可己方兵力稀少还敢虎口拔毛,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大哥,那咱们得快点去帮她一把,不然怕连使八牛弩的人都没有。”
  “渊州就她那个五百人的骑兵队,没人使唤,她有什么部署也找不到人手。”
  白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担忧。
  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是他们的侄女,妹妹,最主要的是她身系渊州命运,说大点,身系大周命运,事关每一个人。
  “按照日程,南宫少将的队伍过两天应该能来到这里,咱得把木桥修好了,不然他们过不去!”
  “好,那咱们这就修桥。”
  白宗仁最终拍了板,看着瓢泼大雨狠了狠心。
  “白大郎白三郎去村里跟老乡购买或者租用斧头锯子,白宗泽白四郎五郎带十几个人去砍树。白宗瑞跟我去疏通上游河堤垃圾,准备搭建木桥。”
  骆杨急了,“那我呢?”
  “骆杨留下看守马车马匹,其他人跟我来。”
  白宗仁安排完毕就出了帐篷,连斗笠都没拿。
  戴上斗笠没一会儿就湿透了,戴了等于没戴,何必费那事儿!
  骆杨看人都出去了,只剩下王海生这些新兵蛋子。
  “我说,骆管事,”
  海生不知道他是多大的官儿,只知道他也是个小头目,叫管事的总没错了。
  “你说。”
  骆杨尽管不耐烦,还是让人把话说完。
  “骆管事,那桥我试探过,两天前还算结实,一起过去两三人没问题。现在我再去探探,要是结实就不用费劲修桥了吧?”
  骆杨心思一动,“那我跟你去看看。”
  “多叫几个人,拿上绳子。”
  “哎!”
  海生憨笑着去叫人了,骆杨看他表面是憨厚老实,其实脑瓜子挺活络的一个人。
  第152章 海生留下
  这人,能为元帅所用。
  几人来到桥边,白宗仁正带人在上游用长竹竿勾河里漂来的垃圾。
  谁都知道,垃圾堵塞河道会造成河水上涨,要是河道疏通了,那水位也就下去了。
  河面上漂来很多树枝木头,杂草,有的树枝木头被突起的石头拦住,有的横插在河岸泥土里,
  杂草就堵在那里流不过去,河水阻流就涌上河堤,桥面。
  疏通河道这个办法挺好,
  可惜河面太宽,疏通了这边,另外一边又堵塞了。
  白宗仁几人忙活了半天效果甚微。
  “白队长,我潜水过去对面疏通吧?”
  王海生仗着水性好自告奋勇。
  白宗仁正用竹竿捞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树枝枝丫交错,枝叶繁茂,挂住了其他东西,他使出浑身力气都拉不动。
  扭头一看是海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说道:“不行,这河水太深了,走到中间就会被冲走了!”
  王海生急忙下去帮他一起拉,骆杨几人也上前帮忙。
  五六个汉子合力,才把树枝拖回来,连带着杂草,哗啦一声离开水面,河水哗啦啦的往前流去,一会儿看着水位都下降了些。
  “多叫点人来,等水位再下降点,我再去探探桥面,说不定能过人了!”
  海生高兴地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糊住视线的水。
  没戴斗笠的汉子,个个都被浇成落汤鸡,不时地抹脸上不知是河水还是雨水的动作是标配。
  “你小子还挺机灵的,骆杨,回去喊人!”
  找到办法过桥,骆杨比谁都高兴。
  他手脚并用立即爬上岸边,向宿营地跑去。
  经过几十个人一天的奋战,之前堵塞在桥洞的垃圾清理出来了,可是上游不停的漂来杂物,想要清理完,让南宫珉的大军经过,还是不切实际。
  “大哥,咱们等不了南宫少将了,先去帮黎儿吧?”
  “是啊,他队伍那么多人,到时候自然会想办法过桥,咱们先去跟黎儿汇合才行。”
  白宗仁看看两个弟弟,还有一嘴燎泡双眼期盼地看着他的骆杨,长叹一口气说道:“今天已晚了,明天一早咱们出发,只是这八牛弩,真要丢弃……真是不舍啊!”
  “白队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说看。”
  骆杨清了清嘶哑灼痛的喉咙,才开口。
  “我们可以把八牛弩寄存在孙家庄,这里的村长我打个几次交道,看着是个老实有担当的人,可以相信。
  再留下几十个将士们看着,顺便等南宫少将他们,告诉他们怎么过桥。
  如果到时候八牛弩还不能过桥,那些人就继续看守着八牛弩,直到河水消退,或者渊州来人。”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咱们现在就缺人手,特别是熟悉八牛弩和连弩的人。
  咱这一百零三个人,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都不能留下啊?”
  “白队长,可以留下海生,让他带着王家村一半的人看守八牛弩,最合适不过。”
  “大哥,我看行,海生那孩子胆大心细,他村人都听他的。”
  “就是,他们刚刚加入队伍,对行军打仗还不熟悉,赶到渊州也帮不上什么,叫他们看守兵器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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