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枉我当他是条汉子,当面闹过就算了,谁还像个老八婆一样记仇,编些有的没的嚼舌根!”
简言之被他老八婆的形容给逗笑了,低声劝道:“你消消气,到底夫子也没明说是谁在背后打的小报告,咱们就这样找上去不占理。你既然确定告状的人是他,那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被人无中生有的滋味好了。”
第33章
平日里要说鬼点子多的还得是郑庭,今儿他着实是被气着了,只想着以暴制暴把高傲给胖揍上一顿才好。
简言之这样一说倒提醒他了,郑大少爺眸子微亮,松了捏紧的拳头,迅速在心里拟定了个计划。
那邊高傲去领了宣纸回来,简言之还担心郑庭看到他那張脸忍不住脾气。好在郑庭主意打定后神情恢复了自然,低头摆弄自己的东西,根本懒得分半个眼神给他。
中午没了小哥儿装好的食盒,郑大少爺嫌饭堂里的粥没味,便向执教夫子请了假,到外邊去打包了两份炒菜回来。
回来时他心情格外好,连眼底未散的两团黑眼圈都冒着种别样風采。
不出简言之所料,散学铃声一响,郑庭就悄悄拉下了他:“不急,让他们先走,等下你陪我去办点事。”
课室里的同窗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课室,简言之和郑庭走在最后。等前头出去的人差不多迈出书院大门时,他俩默契的转了个圈,双双回到了通往夫子室的石子路上。
“我观察过,每天散学后几个课室的夫子都要聚集到院长室去做课业汇呈,最快也要在那待上一炷香。言之,你在这帮我望个風,要是夫子提前回来了替我拖延下时间,最好找个理由把他引到课室里去。”
“咱俩一起走目标太明显,你走门,我翻窗,一炷香后在书院外拐角旁的大树下碰头。記得不管我有没有被发现,你只要咬死了说不知情就行。”
这种事郑庭是做慣了的,怕书呆子腿脚不快被抓现行,还特意多叮嘱了几句。
简言之早对高傲那种背后告小状的行为不齿了,既然郑庭已经安排好,他也不多话,相当配合的给好友打了一波助攻。
至于郑庭进去究竟做了什么手脚他没细说,只告诉简言之等明儿上课时就知道了。
他不说简言之自然也不多问,一切顺利,两个人按约定在树下碰了头,相互揶揄几句对方的乌鸡眼后就各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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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憶梨在简言之走后補了个回笼觉,本来昨晚没怎么睡,无人打扰的回笼觉应该是很香甜的。
可不知怎得,床上少了个人睡的更不踏实。沈憶梨翻来覆去近一个时辰都没睡沉,最终还是早早的起了床。
家里要做的活儿每天都是那些,喂个鸡鸭、收拾个窝棚、再给小田里的作物浇个水。沈憶梨在屋里转了好几圈,除了换下来的脏衣裳还没洗外,他真的再也找不到一点活干了。
那些脏衣裳.....
沈憶梨一看见那条裤子就会想起昨晚的事。
他記不清全部了,只記得房间里的烛光很亮,简言之离他很近,几乎是呼吸交融的距离。
后来....他体验了一把前所未有的奇妙滋味。
简言之掌心的灼熱温度仿佛还在他腰上,那么輕、那么缓,却又那么真实、那么霸道。
沈忆梨想着想着脸就红了。
这种小哥儿初经人事的羞臊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简言之散学归家。
“做什么好吃的啦,阿梨?我在院子外面就闻到香味了。”
简言之唇角带笑,一路进来輕风拂袖,吹起他身后的绾发飘带。分明那是书院里统一配发的学员服,可穿在他身上就是莫名好看些。
沈忆梨不觉看呆了,直到简言之过来抢他的鍋勺,小哥儿才顶着泛红的耳朵尖往后避了避。
简言之噗哧一声:“我没想对你干嘛,菜要糊了,还不盛起来么?”
“盛.....”沈忆梨也怀疑自己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了,胡乱用鍋勺翻了两下当遮掩,盛出焦黄到开始隐隐发黑的煎豆腐。
晚饭上桌了一道炒菜心,一道煎豆腐,还有个青椒炒肉没下锅。简言之摆完碗筷没事做,就搬了个小板凳来打下手。
沈忆梨一反往常没跟他闲话做饭的技巧,简言之虽然不会做,但很爱听,时常向小哥儿请教各种炊具的用途。
简言之耐着性子等了半晌,可小哥儿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像是铁了心以后都不跟他说话了似的。
“事情都过去一天一夜了,还害羞呢?阿梨,你好歹理理我,别把我晾在一边啊。”
简言之说好话,手隔着灶台轻轻扯了下沈忆梨的裤腿。
“你——”
小哥儿耳朵尖都竖起来了,娇娇的嗔了他一眼:“没有不理你.....”
“我知道,逗你玩儿呢。”简言之嬉皮笑脸,看他神色里还有些倦怠,便道:“今儿吃完晚饭早些睡吧,你习慣了早睡早起的,作息一乱肯定要休息的不好了。”
这纯粹属于没话找话,简言之也没什么旁的心思,就想沈忆梨忘掉那一茬。别总闷在心里害羞,胡琢磨些有的没的。
显然沈忆梨误会了他的意思,唇瓣翕合一阵,涩声道:“那....不用给你补偿了吗?”
言外之意就是他都做好心理建设了,说不補偿就不補偿?
简言之挑眉,咬嚼了一下他话里的深意:“你想吗?”
沈忆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答,说不想吧,有点违心。可要是说想,他不确定清醒状态下能不能满足简言之的要求。
所以他说:“那、你想吗?”
简言之笑笑:“不想。”
沈忆梨一愣:“为什么.....”
“你又不欠我的,干嘛要补偿?好了阿梨,你要真想对我动手动脚的话可以直说,昨晚的事,是我自愿的。”
简言之用这句话做了结束陈词,端过沈忆梨手里刚出锅的菜,顺便拍了拍他的头:“走吧,吃饭了。”
这顿饭的气氛是意料之中的微妙,沈忆梨只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筷子。
简言之疑惑,才想问他是不是胃口不好,就见小哥儿猛地抬起头:“我、我想对你动手动脚!”
简言之:......倒也不用这么直。
沈忆梨脸色涨红,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简言之觉得自己要再不透个底,脸皮薄的小哥儿就要原地爆炸了。
他突然有点怀念什么都不懂的沈忆梨,光天化日就喊着要跟他补肾壮阳。想想那个画面,啧啧......
“年中会考后吧。”简言之思忖一瞬,按下他弹起来的脑袋。
沈忆梨有点懵:“什么?”
“等年中的会考结束,书院会放一个月的假。我们到衙门去补办一份婚帖,那时你也要过生辰了吧?”
沈忆梨是六月十三的生日,简言之记得很清楚。
他要不提,沈忆梨都忘了还有婚帖这回事。舅老爷把他抵给病秧子冲喜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他满心以为那就算嫁了。
可没有婚帖,这门婚事终归名不正言不顺。
简言之道:“我不在意有没有婚帖,但我很重视跟你的第一次,所以想多等几个月。等几个月我身子彻底恢复好了,上衙门补了婚帖,再陪你过个熱热闹闹的生辰。”
“到时我们可以喝交杯酒、可以圆房,或者你还想和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总不能跟你圆完房的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吧,那一个月的假期,用来当蜜月正好。”
沈忆梨眨眨眼,花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消化掉这些信息。
原来简言之什么都明白,他的期许,他的顾虑,所以连后面的事项也全都安排好了。
这个书呆子.....对他怎么这么用心啊。
沈忆梨咽回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忧思,温声道:“那、那这段时间,你先好好养身子。我会耐心攒着,攒到圆房那日,再加倍补偿给你。”
简言之对上他宛如小鹿般的干净眸子,心里蓦然软了下,笑道:“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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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儿这边的情绪稳住了,先前那些因害羞引起的不安跟悸动都暂时熄了火。
沈忆梨是困得不行,吃完饭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后就爬上了床。
简言之慢不了他多少,白天在课室强撑了一天,要不是早已习惯了超负荷工作,必然要在郑庭的怂恿下也埋头酣睡的。
窗外明月皎皎,柔和似水,透过窗椽映照在两張恬静的睡颜上。
简言之和沈忆梨相拥而眠,一夜好梦,不在话下。
翌日,简言之心里惦记着郑庭的手脚动成功了没,赶早就到了书院。郑庭昨晚似乎睡得也不错,精神抖擞,隔着老远就向他打招呼。
“刚出锅的热乎包子,请你吃。”
“这么好心,别又是茴香馅的吧?我真吃不了那个。”
郑庭上回拿茴香当牛肉骗了简言之一顿好的,那香味太浓,他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