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简言之嗪着笑意听他瞎扯:“既然这样,那没事时就多睡一会儿,家里的活不着急干,权当打发时间就好。”
  “嗯.....”
  这顿饭吃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沈忆梨几乎是不敢抬眼看简言之。哪怕是偶尔一两句交谈,也尽量避开对方的眼神,以免有过多的对视。
  简言之没往深处想,只琢磨着得找个机会摸摸他的脉。目前光看面相没看出来沈忆梨有什么不适,恐怕是其他有埋伏期的病症,还是诊个脉比较稳妥。
  吃完饭沈忆梨呵欠打的更多了,简言之好说歹说才劝得他先去洗漱休息,自个儿拾掇了碗筷,不久后也去澡室简单洗了个澡。
  屋里小哥儿正坐在床前发呆,手里捏着小药瓶,犹豫着今日份的到底要不要吃。
  按理说这药是从医馆里开来的,对人体应当无害。只是吃了这么些天,一日比一日做的梦多,真让他有点不敢继续了。
  思虑半忖,沈忆梨怕陡然停了药先前那些都白吃了,还是下定决心丢了一颗到嘴里。
  那药起效挺快,没多久他就觉得发困,眼皮子越来越重,才眨几下就陷入了迷蒙。
  那边简言之洗漱完也进了屋,瞧屋里蜡烛已熄,担心看不清路撞到什么吵醒沈忆梨,于是摸出火折子吹亮当灯使。
  小哥儿伏在枕上睡颜十分恬静,简言之望了一阵,听他呼吸好像有点急促,遂伸出手去想探下额头看有没有发热。
  沈忆梨此刻意识并不大清醒,感觉有人在碰他的额头,强撑着掀开一条眼缝。见来人是简言之,只以为自己又做梦了,不仅没躲,反而还顺那手的方向将脸贴过去轻轻蹭了蹭。
  他这明显是撒娇的举动让简言之微怔,往常清醒的时候小哥儿哪有这么主动?连索吻都是拼命暗示型的,不过手里的触感绵软,看来沈忆梨的脸和头发一样好摸。
  “阿梨?”
  眼见沈忆梨整张脸都快埋进掌心了,简言之不得不低低唤了他一声。沈忆梨两颊的酡紅愈发深,眼睛也打开了一半,傻傻的冲简言之笑。
  “唔......”
  沈忆梨人迷糊,眼神却好,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有些松散的衣襟。简言之洗完澡就打算上床休息的,想着横竖人睡了,衣裳自然是胡乱一裹。
  不料这正好给了小哥儿可乘之机。
  沈忆梨瞬间来了精神,手不老实的东摸一下西摸一下,隐隐还有往里伸的趋势。
  简言之无奈:“阿梨,你脸好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向来梦里简言之是不怎么开口说话的,而此时意识模糊的小哥儿也只觉得新鲜,全然没往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上面想。
  “反正也不是真的,占便宜就占便宜了吧,你还能把我怎么地。”
  沈忆梨兀自碎碎念,很勇敢的对上简言之的眸子,然后破釜沉舟般往前一拱。
  简言之就被亲了。
  头一次主动献吻还是有些害羞,沈忆梨脸红的不像样子,亲完简言之还没怎样,他却往被子里一缩,看样子是躲起来在偷着乐。
  等乐完又探出头来,再次送吻,如此这般反复循环。
  小哥儿没甚技巧,蜻蜓点水般的一碰就慌慌躲开,但这也不影响他自娱自乐玩的十分开心。
  都到这种地步了,简言之还看不出有问题那真见鬼了。
  终于在沈忆梨第四次准备探头的时候,他没忍住,一只手伸过去点亮床头边的蜡烛,另一只手伸出个指头抵在沈忆梨眉心。
  许是被亮起来的烛光晃到了眼,沈忆梨呆滞片刻,突然意识到了这根本不是梦。
  那么......
  沈忆梨艰难启齿:“.....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简言之笑:“不是这样吗?那我半敞的衣襟、被亲出水渍的唇角、还有被你拱得凌乱的被褥,究竟算什么呢?”
  沈忆梨无言以对,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找条床缝给钻进去。
  简言之看他这样怕再逗下去人要爆炸了,忍住笑意给他把个脉要紧先,不想这一把就把出了大问题。
  “阿梨,你.....”
  这回轮到简言之艰难启齿了,他斟酌着用词,力求尽量委婉些劝说,别伤害到小哥儿的自尊心。
  “呃、其实你如果有需求的话可以直说的,哪怕是用手....也不必吃这种小药丸啊。咱俩都还没到要靠吃药才行的年龄,这种床上助兴的东西,要不往后就别碰了吧?”
  第29章
  简言之这样说沈忆梨才明白他被人给诓了。
  这哪里是生儿子的灵丹妙藥,分明就是某种增强闺房意趣的催情小丸子!
  “我、我不知道....大夫没跟我说是、是这种效用.....”
  沈忆梨羞得舌头打结,半天囫囵不出一句别的解释来。
  关键是他也没甚别的可解释的,背着人偷偷吃藥就算了,还趁机对简言之連摸带亲。
  这和变相的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简言之哭笑不得:“不至于,你也不清楚内情,属于被迫调戏良家妇男。这个我先没收了,另外说来听听吧,你特地上医馆求藥的心路历程是?”
  沈忆梨遭他调笑的更加脸红,以至于头皮一麻,还挣扎着辩了句:“我没有特地去求藥....是药坊大庆有优惠,我才进门去看的。”
  意思是他只是偶然路过,结果被人用噱头引进去骗了而已。
  反正药方的事绝不招供。
  简言之才不上当,摸出颗小丸子仔细闻了闻,判断出里面的药物都有哪些。
  “麻黄、巴戟天、经过提纯的依兰汁,嗯....还用百合跟酸杏仁中和了药效。阿梨,这些药物可都不便宜,抓药最少得上百文吧。”
  沈忆梨傻乎乎的好骗极了:“抓药贵....买药丸能便宜一半,我没乱花钱。”
  “这样啊。”简言之笑眯眯:“那拿来吧,药方。”
  待十指修长的手伸到面前,沈忆梨方惊觉他被简言之给套话了。
  试想没药方怎么抓药?不抓药又怎么能了解行情?
  偏偏简言之还拱火:“看来给你开药丸的大夫也不是庸医嘛,你体内湿气未根除,温补性的药用重了反而容易拖虚。他还给你换了药效轻缓些的,不然你何止是睡眠不好人没精神,只怕一激动要上手压榨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了。”
  沈忆梨被人捉着笑话,一整个又羞又气。踟蹰好半天才把钟婶给的药方摸出来,两手巴巴的往前一递,任人欺负的样子乖巧得要命。
  简言之食髓知味,歪回枕上,一邊故意露出被沈忆梨弄松散的衣襟,一邊逐字念着方子上的药名。
  小哥儿哪里禁得住这样逗,病秧子占了上风,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内容之老实,就差没将钟婶儿教的怀男秘术传授给简言之了。
  “这事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有一定的责任,阿梨,我想你对我是有一定的误解了。”
  简言之含笑,收了方子,把盘腿坐在床上的沈忆梨给拢回棉被里。
  “我对你做的所有事都是出自我本心,并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有没有儿子传承香火我也不在意。不管是姑娘还是小哥儿,有孕生子都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凭心而论,我不想你涉险。”
  “你是可以信任我的,要是往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只管来找我就好。我的医术不比医馆里的大夫差,寻常疑难杂症都能治。是药就有三分毒,别轻信旁人的话,以为能入口就对身体没损傷,记住了么?”
  沈忆梨缩着脑袋藏在被子里,闷声不吭,只露了双红彤彤的耳朵尖在外面。
  简言之看的心念一动,俯身在他耳廓上轻轻啄了啄。
  棉被里的人被啄得一颤,羞到蜷成个团子。好半晌才在简言之的催促下,瓮声瓮气腼腆应答:“记住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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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就是恋爱日常里的小插曲,沈忆梨害羞归害羞,但不影响他繼续向简言之暗示索要亲亲。
  如此一来,每日上学前的分别亲吻,竟成了小夫妻间的定点惯例。
  时日一晃,书院开学都近一个月了。
  书院里每天照管着一頓中饭,一般条件好些的学子会自己准备吃食,拿炉子温着放在饭堂。要是条件差些的便就着饭堂定例的一荤一素,配馒头、花卷之类的简单填饱肚子。
  郑大少爷一向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家里的厨娘换着法子做好吃的,一頓饭不仅有荤、有素、有汤,还有饭后点心跟水果。
  他与简言之最为交好,每每吃饭的时候都会把这些拿出来与人分享。
  简言之自然也不会白吃他的,三不五时就用沈忆梨的手艺跟他做交换。
  只是小哥儿勤快,每天早起就把饭给做好打包了起来。所以简言之也跟开盲盒一样,得打开了才知道食盒里头装的是什么。
  “哇!酱烧鸡大腿!上头还淋了花生核桃碎!真是知我者莫如弟媳,言之,回去替我好好谢谢梨哥儿啊,这道菜可真做到我心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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