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恶犬驯养指南 第38节
银霜点头,见他神色不对,又低声补充:“今日表小姐曾来过一趟,对小姐坦白说自己陷害过她,说想赔罪。小姐犹豫片刻后答应了,说只是去吃个饭,不让我们跟着,她一个人去了。”
“我刚回府时,还看见沈如安站在花园里。”姬阳低语一声,语气微沉,眸色顿时冷了几分,隐隐透出一丝不安。
银霜脸色骤变,握紧手里的麦穗,急切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姬阳不再犹豫道:“我去看看。”
雨水从屋檐滴滴落下,他和银霜快步穿过回廊,来到姬栩的院落。原本清静的院子本就无几个家丁,此刻静得出奇,连一丝人声都无。
银霜左右一望,神色惶然:“平日里大公子院中虽没多少下人,可也不至于这般空空荡荡啊……”
姬阳心中隐隐生出不安之感,快步走入内院,一边沉声喊道:“姜辞——”
无人应答,只有风雨交加的回音。
他大步穿过前厅,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模糊了眉眼。走到廊尽头,一扇紧闭的门出现在眼前,门上赫然上了锁,而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烛光。
姬阳神色一冷,剑锋出鞘,反手一挥——
“哐啷——”
门锁应声而断。
门扉弹开,屋内情形尽收眼底。
姬阳脚步顿住,整个人仿佛定格在原地。
昏黄烛火晃动中,屋内温度显然不似寻常。
姬栩扶着墙壁半跪在地,他手中正紧紧握着一把沾血的长剑,臂上伤口汩汩流血,脸色潮红,气息粗重。
姜辞蜷缩在角落里,发丝凌乱,神色迷离,身上的外衫已被汗水湿透,眼神恍惚,媚色横生。
屋内一片狼藉。
“你们!”姬阳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银霜则是被眼前一幕吓到失声。
姬栩倚靠在门边,脸色苍白,抬眸望向门外的人,声音虽虚,却沉稳坚定。
“是沈如安设的局,我和弟妹是清白的。”
话音落下,姬阳神色骤沉,转头对银霜道:“去,把下人都叫来。”
话未说完,他已疾步跨入屋内,来到姜辞身侧。
她蜷缩着身子,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鬓发湿漉漉贴在面颊上。她微微颤抖着,一只手死死攥住自己的袖口,眼神涣散,却在姬阳靠近的刹那,倏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好热……我快坚持不住了……”她呢喃着,声音低哑。
雨水还在淅淅沥沥,姬阳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紧紧锁在怀中,低声说了一句前所未有的柔话:“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姜辞蜷缩在他怀中,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风雨交加间,他快步穿过院中回廊,一路直奔自己的卧房。廊下灯火摇曳,照亮怀中的人,映出她被汗与雨水交融的模样,楚楚得让人心疼。
另一边,银霜已唤来下人,将姬栩扶回屋内。
他身上的雨水与体内的灼热交织成一股暴戾的情绪,他强撑着喘息道:“备一桶冷水。”
说罢,他将所有人都驱赶了出去,从里面锁上门,咬牙脱去外袍,毫不犹豫跳入水中。
冰水瞬间包裹全身,他颤了一下,却死死按住自己胳膊上的疼痛,靠着那刺骨的清凉,努力压制住胸膛翻腾欲/望。
外间,银霜已紧急吩咐人去请大夫。
而此时,姜辞被姬阳轻放在床榻之上。
她指尖微微颤抖,眉头紧锁,呼吸紊乱。晚娘刚从屏风后走出,见状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她的肩,焦急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阳正要起身,被姜辞一把扯住了衣袖。
她力气不大,却像带着烧灼一般的执拗,纤细手指攥得紧紧的。
晚娘看了一眼姜辞的神态,又看了看姬阳,神色骤变,低声提醒道:
“姑娘此刻这模样,不能叫外人来看,不然清白怕是就再也保不住了。”
姬阳脸色沉得似要滴出水,冷声道:“去准备一盆水,再找些冰块来。”
“是。”晚娘退下。
姜辞躺在榻上,脸颊颜色如醉酒,眼神迷蒙如雾中孤星。忽然,她一把拉住姬阳的领口,眉眼带着一丝勾人的魅意,却是无意识中的求救:
“帮帮我……”
声音极轻,却带着破碎的信任与绝望。
她走投无路了。
姬阳怔住。
第29章
姬阳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么艰难的决定。
他坐在榻上,看着眼前的女子,媚眼如丝,额上冷汗淋漓,身子颤若落叶,却依旧伸手攥着他的衣襟,低声喘息着求他“帮帮我”。
榻下烛火明明暗暗,他的影子投在她身上,像一头困兽。
他心中翻涌,呼吸也渐渐沉了。
一面在劝告自己: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成亲已有月余,如今她病重身困,两人若行夫妻之实,本就是理所当然。
可另一面却拉扯着他内心最阴冷的角落:她是姜怀策的女儿。
他咬着后槽牙,身子几乎僵在原地,一寸都动不了。
她该死。
如果她就这样死了,是不是他就能彻底斩断这一切纷扰与牵扯?
可偏偏——
一想到她死,他心底没有半分痛快。没有解恨,反倒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一种像是刀子反复插进心口的钝痛。
又有一个思绪告诉他:她被他冤枉了,也受了几日苦。
他曾亲手将信扔在她面前,将那些烧成灰烬的东西当作宣判,而现在——那些事历历在目,仿佛正一点点折磨着他。
“她是无辜的。”
一个声音,在他心里低低地响起。
他愣神间,姜辞忽然伸手,一点点勾住了他的脖颈,带着火焰般的滚烫温度。
她眸色迷离,睫毛微颤,脸颊红得像要烧起来,却还是用尽力气将他拉近自己,带着哭腔似的低声唤了一句:“都督……”
紧接着,她忽然仰起头,吻了上去,帮姬阳做了这个决定。
软软的唇瓣贴上他的,不带任何挑逗,只有求生本能的本能——像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
姬阳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他整个人僵住,血液像在一瞬间倒流,喉头发紧,心跳剧烈撞击胸膛。
他本应推开她。
可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混着薄汗与花香,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在他的唇上,是咸涩。
他却没动。
握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收紧,像压着千斤重担,他闭上了眼。
挣扎的天平,终于缓缓倾斜。
姜辞生涩地吻着他,动作轻轻的,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执念。
她的呼吸凌乱,唇瓣颤抖,那股热意已将她的意识烧得模糊不清,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主动,还是只是因为什么。
姬阳脑袋空空,傻小子一样愣了半晌。
下一瞬,他的手覆了上去,轻轻按住她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掌心带着压抑的克制。另一只手也环过她的腰,将她困在怀中。
这个动作,很轻,却像一道堤坝瞬间崩塌。
唇齿交缠之间,他终于开始回应。
起初缓慢,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情绪,直至姜辞那颤抖的指尖扣住他衣襟的那一刻,他终于失了分寸,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她太瘦了,一双手几乎能将她整个人圈住,掌心所触尽是骨骼与微微颤抖的温热。
他的吻不再克制,从唇角滑至颈侧,带着情绪的重量与一点点愈压愈深的喘息。
烛火摇曳,光影斑驳。
榻上衣袂凌乱,玉簪滚落,细碎的珠花在木地上轻轻碰撞,发出几声极细微的脆响,像是将夜色也惊醒。
姜辞在他怀中,衣襟被他缓缓褪去,露出雪白的肩线。她本能地蜷起身子,却还是被他一寸寸安抚地抚平。她微微睁开眼,眼尾泛着光,眉间却不见抗拒。
姬阳低头,看见她睫毛上沾着汗珠,眼神一瞬间晃神。
他告诉自己——这是在救她,不算趁人之危。
她是他的妻,他只是履行一场本该早已完成的仪式。
可心中某一角却知道,他并不抗拒此刻的一切。
她的靠近,她的触碰,她带着恳求的吻,甚至是她那声声压抑着痛苦与羞涩的低唤,他全都听了进去。
烛影迷离,帐中温度渐涨。
夜深了,雨却还在下,敲打着窗棂,细密如织,仿佛世间所有的喧哗都已被掩入帷幕后。
帷帐轻垂,两人的影子交叠成一个模糊的轮廓,再不分彼此。
银霜快步奔回院中,衣衫被雨水打湿了大半,脸上仍带着满满的焦虑与惶急。
廊下,晚娘立在门前,正望着屋内紧闭的房门,神情却出奇的安然,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银霜一眼看见她,急切上前:“姑娘她——”
话未出口,便被晚娘一把捂住嘴。
“嘘!”她压低声音,一脸姨母般的欣慰笑容,“都督在里面照顾姑娘,你小点声,别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