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不就有些荒唐了吗?”温玉蹙眉道,“谁杀的,县令抓人便是,何必要害这些苦读寒窗十几年的学子再辛苦一年呢?”
  “对啊。”雨燕愤愤不平道,“其实我听说啊,其实是县令想推的人没上榜,就诬陷其他学子心术不端,以期明年再将自己的人给推上去。不然,县令说死了人,死者是谁?县令办案细节、办案进展、办案结果怎么通通都没有?”
  温玉心中一愣,赵县令是这样的人吗?
  忽而她又想起昨日的对话,县令也是说俞元县死了人,要请刺史帮忙查案。
  也没说死者是谁、死者何样、县府查案进展,县府查案结果,以及为什么需要刺史府帮忙查案,通通都没有说。
  而县府能做的事却推脱给刺史府来干,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也不得而知。
  再且,陈禹和赵县令的做事风格温玉也知道,都是利用一切手段来使利益最大化。
  如果有人能助他们,他们会共享所有资源。
  否则,谁挡谁死!
  所以刺史府肯定也是意料到有些不妥所以不接。
  那为什么张郎君还要写这样的公文呢?
  温玉仔细回想,那份公文的异样,好像根本没有盖公章。
  没有盖公章,话就是不奏效的。
  如若被有心者看到,告诉了赵县令,他就以为刺史府会查案,进而做好套等着张郎君下。
  但张郎君只要背地里不做或是观察后反其道而行之,那吃瘪的就是赵县令。
  温玉一脸恍然大悟,还好自己没有去传递信息过去。
  真要传了,赵县令和陈禹必然会找自己麻烦。
  不做倒比做坏事要好的多。
  至于许欢嘛,温玉抬眼冷漠地看向前面走姿张扬跋扈的女子。
  那是她自己要选的。
  第13章 中秋节(上)
  ◎与君一起过节◎
  佳节一到,府内的人基本都回了家,惹得刺史府更显得萧条了些。
  温玉还在破屋中洗漱整理衣裳,今日郎君说要和她一起过节,她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
  像往常那般整理好后,温玉就前去郎君的书房里等候。
  不过路过假山旁边的一处池塘时,温玉就突然顿住了脚步。
  简单的发髻,干皱的衣衫,温玉透过碧绿的水面陡然生出了担忧的心思:她这样同*张郎君出街会不会丢郎君的面子?会不会让郎君被人说闲话?
  温玉摇摇头,继而跑去找徐管家,兜兜转转一圈后,发现徐管家正在给库房落锁。
  温玉开口叫住:“徐管家,等一等!”
  “有事?”徐管家上锁的手停了下来。
  温玉喘口气道:“是这样的,今日郎君叫我与他上街,我想从库房里借些干净衣裳。”
  徐管家若有所思地对着温玉的衣着打量了一番。
  先前郎君府内都是些嬷嬷,过年过节会给她们发钱置办些衣裳。
  这些新入府的丫鬟,除了刚入府时给办了几件绿衫外,就再也没有了。
  她们干活,身上穿的衣裙经常会沾染些灰尘,反复洗来洗去,的确是有些皱皱巴巴,出去的确不是很得体。
  于是,徐管家还是打开了库房,嘱咐道:“先前给丫鬟们选衣衫时,应该留了几件样,你可以选一选。”
  “好!”
  温玉欣喜地走了进去,库房内杂物较多,在最角落的地方堆放了五件款式的衣服。
  鲜绿的、深绿的、浅蓝的、深蓝的,这些都是温玉她们现在正穿的。
  唯独最底下的那件白裳,估计是怕干活沾灰明显,所以就被管家给抛弃了吧。
  温玉不假思索地就挑了这件白的。
  挑完正要出去,却发现旁边的货架上有几顶挂着轻纱的帷帽。
  温玉还没见过男子带帷帽,不过张郎君挺拔的身姿,穿上白裳,带着白色帷幔,应该会像出尘的仙子那般俊秀清贵吧。
  “温玉,还没好吗?”
  屋外传来徐管家的催促声,打断了温玉的遐想。
  于是她才急急忙忙地将帷帽放在白裳底下,一起给带了出去。
  徐管家瞧她手里一堆白的,也没瞧出个什么异样,就落了锁:“今日,郎君就交给你了,你仔细点照看。”
  “好。”
  温玉满口应下,等管家离开之后,就一溜烟地跑回自己的小破屋,换上新衣裳,换上郎君的帷幔。
  男士的帷幔有些大,温玉一带上,轻纱直接盖到了脚踝处。
  温玉觉着这样也好,能不让外人不看见自己最好。
  打扮完,屋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清润的声音响起。
  “温玉,你起床了吗?”
  是郎君的声音,温玉屏息,莫名激动地想要上前开门。可谁知,关键时刻,轻纱绊住了脚,她意外地摔倒在了地上。
  “温玉,你没事吧?”
  显然外面也听见了她的摔倒声。
  温玉忍住痛,起身道:“没事郎君,是现在就要出发了吗?”
  “不是。”门口声音停顿了一下,“嬷嬷走了,我怕你饿,给你做了面条。”
  “啊?”什么时候会有主子给丫鬟做饭,这还是温玉的头一遭。
  听着门内的质疑声,门外声音有些低下:“可能不太好吃。我主要是做给我自己的,但想到你应该也没吃饭,就顺带一起做了。如果不想吃,也没关系的。”
  “奴……奴婢想吃。”
  郎君亲自做饭,温玉想都不敢想有的事,哪还敢拒绝。
  “那好,你准备好了就来厨房吧。”
  “嗯。”
  良久,温玉感觉脸上蓦然地发烫。
  怎么回事?生病了吗?
  温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庞,待脸部热温散去,便褪下衣裳,换了早上那件绿的,然后去厨房找张郎君。
  走至厨房,厨房有一块大大的方桌,那是嬷嬷和丫鬟们会在那吃饭的位置。
  如今却坐了张郎君。
  温玉非常惊讶:“郎君,您是要同我在一张桌上吃面吗?”
  “这怎么了吗?”张清时停住夹面的手,“我小时候也是同仆从们一起在桌上吃饭,我从不介意这些事情。”
  “嗯……”
  有郎君的解释,温玉这才放宽心来到桌前,在郎君的对面坐了下来。
  郎君做的是宽汤面,汤中只有面和水,并无其他,看样子,郎君是真的不会做饭。
  但温玉还是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意料之内的有些淡。
  不过淡则淡,但抬眼往见郎君清秀的眉宇,这碗面好像是不一样的淡味。
  “好吃吗?”
  张清时直勾勾地望着吃面的温玉,像是一个等待被夸奖的小孩。
  “好吃!”
  温玉觉得不是谎言,因为有些面别人做了就是难以下咽,但郎君做的,很入胃。
  “谢谢!”
  坐在对面的郎君浅浅一笑,温玉瞬间觉得这面条更好吃了些。
  “温玉,你说你家住的很远,那你是哪里人?”张清时吃得快,已然吃完,开始闲着与她聊些家常。
  可这一问,却难住了温玉,她没了解过这么多地史文化。而且郎君,博才多学,她随便一说,都很有可能被揭穿。
  “郎君,我……”温玉犹犹豫豫,“我家住在山沟里……”
  此话一出,温玉都能明显感受对方脸和手都有些僵住。
  但他还是执著:“温玉,我问的是哪个县城,不是哪座山。”
  “奥奥。”温玉心虚地低头扒面,脑子一直在想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忽然,灵光一闪:“我们那都是用方言讲的,叫heidu县。”
  说完,温玉的脸都要低到碗里面了。
  “he……du?”
  张清时面对方言也是一副脑汁绞尽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
  “郎君,你为什么不回家呀?”温玉赶忙把话题扯过去,再聊就要露馅了。
  “咳。”张清时清咳了一声,“家在京城,回去路程较远。”
  “噢噢,郎君,你上面那位不愿意给你多准些假吗?”温玉问道。陈家没人当官,节假日的时候陈府都会大摆三天宴席。
  可看张郎君这样,难道当官的还没有经商的自由吗?
  张清时解释道:“刚到任,要处理的公务很多,不好请那么多的假。”
  “噢~”温玉又问道,“那郎君的家人不会来看望郎君吗?”
  说到这,张清时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家中人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没必要太过折腾。”
  “奥~”
  温玉张嘴又要问时,张清时立马收起碗筷起身道:“温玉,我吃好了,我先去把碗洗了吧。”
  “等等,郎君!”
  郎君金枝玉叶的,哪能让他洗,温玉起身抢了过来:“您已为温玉煮了面,这碗还是我洗吧。”
  张郎君点点头:“那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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