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尧泽立刻审时度势,现在最应该的就是不要再辩解——任何时候,若还不够资格谈判,最要紧的就是韬光养晦。
  他于是乖乖听训,答应的也干脆:“我知道了,父亲。”
  训诫结束后,兄弟二人留下来吃了顿食不知味的晚餐。
  洪永声最近搬回白加道住,因着尧泽母亲忌日将至,他每年都会进行斋戒。
  饭桌上,隔着长长铺开的杯盘碗盏,大佬似乎终于想起妻子忌日也是幺子生日,动了恻隐心,于是大发慈悲松了口,只叫他近日安生些,哪怕找36d嫩模换换口味;又叮嘱两个儿子好好吃饭,没事要多同姊妹联系感情。
  人到老时,就会把亲情看得很重,年轻时放不下的执念,过个十来年什么都消散了。
  尧泽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知道祝青性命大概暂时无虞,后半程他胃口稍微好些,腾出心力在大佬面前演了会儿兄友弟恭的戏码。
  走出老宅时已是华灯满上,尧泽立在车前点烟,回首望去,见白加道33号金碧辉煌,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庙宇,他深知里头关着他的心魔,但还时不时要走进来自虐。
  但三爷是谁呵,心魔只是心魔,往后总有一天,白加道33号也要归他,到时他要让谁住在这里,都是一句话的事。
  离了父亲视线,洪黎基唯恐作池鱼被殃及,一出门便与尧泽分道扬镳,没给他发作的机会。
  尧泽还惦记着路上看见祝青的事,上了车沉着脸发话:“去查查上次那小子。”
  阿力觑他脸色,不像为着祝青生气,便问:“三爷,大佬找你乜事啊?”
  尧三气得踹人,叫他不要多嘴。
  他总不能说自己玩男人叫老子发现,挨骂还遭罚跪——重点是这男人他还没玩到!顶他个肺,难道自己真是上辈子欠祝青的?!
  好在祝青今天识相,接到电话很快出门,尧三发给他一个地址,是位于尖沙咀弥顿道的一家会员制俱乐部。
  平时招待什么人,从外头看破脑袋也窥不见分毫,且会员入会实行的是邀请制,递交申请后还要经过权力、财产审核——能进得来的人自然进得来,进不来的也别气急败坏,老板是第一大黑//帮的太子爷,不怕你闹事。
  祝青被阿力领着,刚推开门就被酒吧的暧昧灯光闪到,他闭了闭眼睛习惯光线,阿力已经走远几步。
  尧三在二楼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坐着,酒杯摇晃,玻璃器皿中macallanlalique*透出琥珀色的光,他扫过不远处由低向高渐渐显现的身形,单薄清冷,素净又肃静,像灯红酒绿里的一滴乳白奶渍。
  谁能想到这位祝生,其实是禁色最popular的主唱,就算有尧三淫威在,还是有络绎不绝的追求者专门去捧场。
  有这等天人之姿的员工做摇钱树,三爷本该知足的,但他不仅要美色兑换港币,还要美色听话供他亵玩。
  祝青刚走到半开放式包厢,就被男人攫住脆弱后颈,尧三掐住人逼他前倾,刚吻到唇,一口浓烈威士忌毫无预兆直逼喉咙深处,祝青呛咳不已但全被堵在唇齿间。
  尧三无视他渗出的生理性泪水,粗暴地同他接吻,又被下方认识他的人瞧见,众人起了哄,纷纷惊叹鼓掌。
  整整三分钟,三爷才放开人。
  围观者的尖叫快把屋顶都掀翻,还有人勾头去瞧他的怀中人,只一眼,便不得不赞叹:果然漂亮矜贵!白皙面容泛红时比得过价值连城的白玉器,再落一滴泪偏头咳起来,堪称动魄惊心的艳丽。
  “三爷好手段!!”“怎好不怜香惜玉?!”“玩男仔要讲情趣啦!”
  祝青耳边充斥着许多污言秽语,仿佛他是一件待价而沽的拍卖品,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喉间的酒意冲人,还是自尊心作祟,他两颊通红地撑住桌角,只能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胸口剧烈起伏下抬眼看去,尧三已经靠坐回去,静静品着酒,没有一点要扶他的意思。
  这人的接吻风格真是和他本人一致,不是掐咽喉就是掐后颈,掌控一切的上位者姿态。
  呵。
  祝青在几分钟的时间里转过许多念头,最后闭眼笑了笑。
  尧三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祝青一抹嘴唇擦掉酒渍,终于站直了身体。
  笑我自己,明明烂命一条,竟然因为有可能被爱,就自珍自爱了起来——之前被追债的打断腿,深夜烂尾楼,那帮人渣要拖他卖去红灯区,祝青也没像此刻这般难过。
  其实有什么所谓?人既然要活下去,就不能把这些那些的事看得太重,既要又要还要,到头来就是一无所有。
  “笑你自己?”尧三弄不懂他,只自己瞎猜一通,“是该笑一笑,二百五不识人。”
  他说完拽住祝青的手把人按在怀里坐下,又禁锢住对方挣扎的动作,重重地捏住他下巴,问道:“你和肖复殷的弟弟是什么关系?”
  祝青神色微动,却不意外:“你怎么知道他是肖复殷弟弟?”
  “难道我还需要别人告诉不成?”尧三警告道,“我已经够纵容你,你说要报仇,我自愿帮忙你不要,好,那你就自己去做,但你不能告诉我,你中意的是那种乳臭未干的高中生。”
  这比拒绝他还要侮辱人。
  三爷自中学起就是精英学长,排名和绩点无一不是光鲜履历。要他相信自己喜欢的人看中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衰仔,那不是直接抽他的脸?
  “不用你管。”祝青挣扎起来。
  他说完猝不及防被扯起,尧三火气十足,半是拖半是拽,直接带人离场。
  包厢后有直达顶层的电梯,三爷不大回家住,房产也不固定,又因俱乐部生意涉及许多显赫人士,所以专门在荣鸣大厦顶层定下包房,面积三千尺的套房配备专属电梯,门一阖,没有他的允许,绝不会有人打扰。
  祝青被他摔在沙发上,后腰却被一个巨大的绒布盒子硌到,痛得他险些跌下去。
  一转眼尧三倒趁他不备,掳走了他口袋里的手机。
  祝青脸色疼得煞白,声音抬高道:“你疯了?!”
  “我看是你疯了才对。”尧三打开手机,直接开始翻看社交软件,翻着翻着脸色更难看。
  他揉一把头发,漂亮眼睛射出阴鸷的光芒,指着屏幕上的一条信息怼到祝青面前,逼他去看。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往下滑对话框,“他为什么每天都要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祝青被迫查看自己鲜少回复的聊天记录,几乎是周琅单方面的发问,他极偶尔才会回一句。
  “他发他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呵!”尧三黑沉的眸子阴冷至极,声音贴着耳际传来,“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谁允许你背着我搞男人?祝青,你不会以为你有这份自由吧?!”
  第26章 孽缘
  三爷居所,自然和肖复殷的廉价出租屋不同,宽敞明亮,装修奢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维持在人体最适宜的恒定温度,还听不见丝毫吵闹的窗机噪音。
  也因此,他的话像蛇吐着信子般,一下子便钻入了祝青的耳朵。
  凌乱的碎发遮住男生怔忡的眼睛,白皙的脖子边还有被掐出来的痕迹——顶着这样一副凄惨形容,祝青的表情却透出明显的愤怒,他剧烈地发着抖,抬起手一巴掌便抽了过去!
  尧三离得近,也根本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巴掌。
  “尧泽,我不欠你的!”祝青咬牙切齿地讲完这一句,推开人起身就走,却只走了不过两步远,直接从下方被尧三一把扛了起来。
  祝青奋力挣扎,但男人死死地把他焊在肩上,令他动弹不得。
  尧三不费力便把人扛回了卧室,祝青的后背刚挨到床,男人就压迫力十足地把他圈在了两臂中央。
  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尧三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渗出的血,一边抽出腰间皮带利落地捆住了祝青的手腕。
  动作一气呵成,祝青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扣在了床头。
  尧三脸色沉得骇人,黑眸深似不见底的幽潭,他自上而下伏在祝青上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声音像恶魔的低语:
  “打舒服了吗?……呵,你不欠我的没关系,我欠你的就行了,我们俩生生世世纠缠不爽,最好谁也别放过谁!!”
  祝青被限制了一半动作,转回来怒盯着他,潮红的丹凤眼里仿佛烧了一团火,他这时才洞悉尧三的想法,唇色刷地变白,抖着声音喊:“你放开我,尧泽!你给我解开!”
  尧三这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祝青如果求饶的话他大概还会考虑一下等会儿温柔点进去,但就现在这个状态,八成是做不到了。
  也许前/的戏做足能让对方少受点苦。
  于是他先埋头在男生脖颈间蹭了蹭,把耳垂舔湿,再看着它慢慢充血变红。
  男人都是可耻的下半/身动物,祝青控制不了生理反应,便死命躲避。尧三不得不掰过他的头,对方死死咬着的嘴唇经他一掐就自动分开了,男人趁机灵巧地入侵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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