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立国之初,若无王氏的支持,太祖坐不稳皇位。时过境迁,虽然王氏的实力早今不如昔,可司马氏还是那样弱小。在司马隽壮大实力以前,和王氏只能称友,不能为敌。
  上辈子,王氏的联姻被司马隽强硬地拒绝。此举,虽然并未导致司马隽最后的兵败,却也埋下了伏笔。王氏在朝中势力庞大,处处排挤司马隽,他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堆弹劾等着,遑论施展雄心。
  后来,群雄争位,司马隽勤王。他本站在道义一头,可振臂高呼之时,才发现自己的盟友少之又少。孙微那时不沾政事,却是看得清楚的。
  重活一世,她不会让司马隽重蹈覆撤。
  头疼的是,司马隽虽在一些事上比上辈子变通了许多,对与王氏联姻的态度却一如既往。
  司马隽离开之后,孙微松一口气。
  无论他再如何不愿意,她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王氏是司马氏跟前的大山。
  立国之初,若无王氏的支持,太祖坐不稳皇位。时过境迁,虽然王氏的实力早今不如昔,可司马氏还是那样弱小。在司马隽壮大实力以前,和王氏只能称友,不能为敌。
  上辈子,司马隽强硬地拒绝王氏,此举虽然并未导致司马隽最后的兵败,却也埋下了伏笔。王氏在朝中势力庞大,处处排挤司马隽,他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堆弹劾等着,遑论施展雄心。
  后来,群雄争位,司马隽勤王。他本站在道义一头,可振臂高呼之时,才发现自己的盟友少之又少。孙微那时不沾政事,却是看得清楚的。
  重活一世,她不会让司马隽重蹈覆撤。
  头疼的是,司马隽虽在一些事上比上辈子变通了许多,对与王氏联姻的态度却一如既往。
  没多久,阿茹端着饭菜来。
  见孙微坐在榻上出神,她问:“世子既然放出来了,王妃何不随他回王府里去?”
  孙微摇摇头,道:“长公主方才叮嘱过了,太后尚不知我在建康,让我谨慎行事。王府里头虽是自己人,但人多眼杂,未免节外生枝。反正过两日就要走了,宿在何处都无妨。”
  阿茹道:“长公主的脸变得真快。早前还是死敌,转脸就来议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当日害王妃被逐去寻阳的另有其人。”
  孙微并不说话。
  她回头看,只见孙微眼睛定定的,似在出神。
  “王妃怎么了?”阿茹问。
  孙微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我不饿,这些饭菜,你与邓廉他们这饭菜分着用了吧。”
  阿茹道:“王妃突然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说罢,她摸了摸孙微的额头,“也没病啊。”
  “没病,就是累了。”
  阿茹走后,孙微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上方的帐子。
  与司马隽议论时,她说得有理有据。
  可一个人时,她便不由地想,自己大约真的要看着司马隽去娶别人了。
  毕竟夫妻一场,说不在乎,是假的。
  这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你好。心里一个声音道。
  孙微想,到时候,自己是否要去寻阳宫躲起来才好?
  转着这些念头,她深吸口气。
  那都是明年的事了。
  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如今已经三月,按照约定,那人该进京了吧。
  此去吴郡,不知何时归来,是时候见一见了。
  ——
  次日一早,孙微说想给长公主回礼。
  于是,她让阿茹去市井里打探打探,什么铺子能买到上好的沉香。
  阿茹道:“不若回府里去问问?越是金贵的物什,府库里越是不缺。”
  孙微问:“府库里的我见过,是多年前采买的,品相一般。你且去问问,有品相好的就买,若是没有便作罢。”
  过了一个时辰,阿茹从市集回来,兴奋地说:“告诉王妃一件事,王妃肯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何事?”孙微笑问。
  “我去东市,竟发现永福阁在建康开了一家分号。王妃可知永福阁?”
  “不知。”孙微道,“那是什么?”
  “是广州城里专卖南海珍货和舶来品的商号。王妃想要的沉香,找他们准没错。”
  “哦?”孙微问,“我过去不曾听闻这永福阁,你确定你是认识的那家?”
  “确定!我都问清楚了,他们是最近才将分号开到建康的。正巧那大掌柜在,听闻是王府里要沉香,甚为欢喜,定要来亲自拜会。王妃愿意见他么?他就在门外。”
  孙微道:“你可曾向他提起我的身份?”
  “自是不曾。”阿茹道,“我想着这宅子也不是王妃的,这此处见他,也无关紧要吧。”
  孙微颔首:“你且带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瘦削的男子随阿茹入了屋来。
  他三十来岁的年纪,见到孙微,即彬彬有礼地上前作揖:“在下陈茂,见过夫人。”
  孙微请他落座,道:“我的婢女是广州人氏。她说,陈掌柜的永福阁里有我想要的沉香,不知确否?”
  第176章 沉香
  “确有。”陈茂道,“小人的永福阁有两条海船,每年不停歇地往返于广州和南海番国之间。也是凑巧,最近就来了一批上好的沉香。另外,小人还挑了些精致的珠宝,一同带来,呈给夫人品鉴。”
  他说罢,指了指院子里的几个仆妇。
  她们手中都捧着各色精巧的盒子,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必是放着名贵珠宝。
  孙微对阿茹道:“你去替我看看,挑上四五件合眼缘的留下。”
  阿茹似乎明白了什么,行礼退下。
  待四周无闲杂人等,孙微含笑地看着陈茂:“陈掌柜,别来无恙。”
  陈茂忙拱手道:“在下已经等候夫人多时,还以为见不着夫人了。”
  “劳掌柜了记挂”孙微道,“不过是出了些岔子,并无大碍。家中可好?”
  “都好。”陈茂道,“父亲还时不时地惦记着夫人,说去年广州一别,再没有夫人的音信。夫人救了我一命,又替永福阁指点了前程,他还未来得及向夫人好好道谢。”
  “请掌柜转告老先生,老先生愿意践诺,将分号开到建康,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老先生不必客气。”
  陈茂苦笑:“也不知是谁帮了谁。夫人说让在下在过年前将分号开到建康,并以扶南的沉香为招牌。在下不过照着夫人说的做,铺子才刚刚开张,沉香就被达官显贵一抢而空。父亲吩咐在下留一箱给夫人,在下今日特地带了来,请夫人务必收下。”
  ——
  南海珍货的买卖,是陈茂父子靠着出生入死做起的独门行当。
  这行当虽说十分危险,却也赚得多。
  起家之后,他们让其他陈氏族人也加入进来,盼着提携族人一道致富,却因此引来了祸事。
  去年开春,南海番国传来消息,说有一批珍珠,成色优异,陈茂预备着亲自前往扶南,谈下这笔买卖。
  就在出发前夕,眼前这姓鲁的陌生女子登门造访,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时,鲁氏对他说,他只要登上那船,便有去无回。
  陈茂自是不信,并未理会。
  鲁氏见得如此,只教他注意三件事。一是多带些人手,当心他的堂弟;二是那批珍珠不过是骗他出海的幌子,他此行不必纠结于珍珠,扶南还有一批上好的沉香等着他,可以多采买些;三是,采买之后,他不得逗留,需在四月前赶回家中。
  陈茂那时听了,心里头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他当然不信鲁氏所言,可鲁氏竟然说出了他随行堂弟的姓名,还有许多细节,他又不敢不信。于是,他长了个心眼,让一批会拳脚的家丁扮成船工,并派人时时留意堂弟的动向。
  果不其然,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堂弟带人悄悄潜入他的藏室,对他提起了刀。
  幸而他早有准备。一声号令之下,家丁将堂弟拿下。
  亲人执刀相向,让陈茂震惊不已。
  他不由得想起鲁氏。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是一一印证了鲁氏的预言。
  船不日到了扶南。那港口上没有所谓的珍珠,倒是有一批上好的沉香,因着买家爽约,正愁找不到下家。
  陈茂不由分说地买下沉香,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在三月的最后一日回到了广州。
  他着家的当时,陈宅正经历一场剧变。
  族人伪造陈茂的死讯,逼着年迈的陈父交出家业,分给几家堂亲。
  千钧一发之际,陈茂及时归来,将一场闹剧平息。
  他自是报了官府,将堂弟和贪心不足的族人绳之以法。
  经此一劫,陈家将鲁氏奉为座上宾。
  鲁氏也并不含糊,只道是之所以帮他们,是有所求。
  既是救命恩人,陈茂自当竭力相助。
  鲁氏让他帮的第一个忙,就是照顾两户人家。一户是住在南岭上的鲁明;另一户是住在安宁城的孙念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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