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卓夏年出去转了转,给有需要的人拿了几包烟和泡了几桶方便面,然后折回厨房煮起了饭,饭做好去叫江欲晚的时候,看到人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卓夏年便没有喊醒江欲晚,等到他醒了才吃的饭。
  “大哥你直接叫醒我啊!”江欲晚边扒着饭边说。
  “看你睡得挺香的。读书其实还是挺辛苦的吧?”卓夏年给江欲晚夹了一大块五花肉。
  “啊?不辛苦啊。挺好玩的。”江欲晚和着饭吃掉了肉。
  “我那时候读书觉得挺辛苦的。”卓夏年顿了顿,握着筷子的双手有点抖。
  江欲晚没发现什么微妙的变化,边吃边笑着说:“可能年代不同了,嘿嘿。我这三天两头往这跑,你看我像是辛苦吗?”
  “可能你比较聪明,学习好。”卓夏年笑了一下,又给江欲晚夹了一块肉。
  “嘿嘿。”江欲晚吃着饭,觉得特别香。
  他喜欢卓夏年做的饭,虽然成色不怎么样,但是入口味道好。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是重口味的原因,无辣不欢,又特别喜欢一些蒜啊姜啊的调料。
  卓夏年这个小房子旁边都住着他的那些兄弟,但是卓夏年很少给他们做饭,都是让他们自己在另一间厨房里煮饭吃。
  但其实真正用得上煮饭的人只有那帮花臂,其他兄弟都是有工作的,要么哪个饭馆的服务员,要么哪块工地上的搬砖员,都是在外面吃饭。
  那帮花臂实际上是伍强收的手下,除了伍强是个跟着别人放水的而外,其他七八个人都没正经工作,天天窝在房间里吃方便面或者出去瞎逛。
  卓夏年也懒得管,伍强的人由伍强管,自己不过是好心给他们个稍微看得下去的住处。
  第22章
  江欲晚好几次还特别好奇地问过卓夏年为啥要养一帮闲人,卓夏年只是笑了笑说:“也不是养,我不给他们什么钱用,都是伍强救济他们的吧,或者他们自己哪去找的钱。我只是给他们个住处,打架的时候他们也派得上用场。”
  江欲晚问过好几次卓夏年都是这样回答,而且没有烦他,他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反正很多事情不是他个高中生就能理解的,而且他也不想去理解。
  毕竟那帮花臂除了蛮横一点也没什么,而且伍强人还是蛮好的,经常买了菜给卓夏年拿过来,见着江欲晚也是笑眯眯的很和气。
  不过江欲晚也就跟卓夏年和徐疤两个人走得特别近,卓夏年没话说,是老大也是一个贴心的大哥哥,自然很是喜欢。
  徐疤是个服务员,工作惯了毕竟是有经验的人,偶尔来给卓夏年收拾收拾房间也就和江欲晚混熟了,江欲晚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就跟着大家一块喊他徐疤。因为他大腿根子上有一大块难看的疤,夏天穿短裤的时候,那疤看着像一狰狞的兽头一样,着实有些吓人。
  徐疤人特别好,特别会顾忌别人的感受。好几次卓夏年心情不好的时候徐疤都会陪他唠嗑帮他一起纾解烦闷,而且也很喜欢和江欲晚聊天,聊的东西也是些江欲晚没怎么接触过的,他觉得感兴趣。
  本来以为也就这样,大家和和气气的,也没有对谁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或者感觉,但是跟着卓夏年打了几次架之后,江欲晚发现自己有些不太喜欢伍强。
  “兄弟们,往前冲啊!往死里整!”伍强冲在队伍前面,气势汹汹。
  江欲晚站在卓夏年旁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打个架开场怎么这么傻逼。他抬了抬手上的木棍,对卓夏年说:“大哥,你也不管管,太傻逼了。”
  卓夏年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直到打完架,卓夏年才站在伍强边上拿了他手里的钢管说:“我说了多少次了叫你们别拿这玩意儿了!”
  “可是这个更好使啊,威力更大。”伍强摸了摸头,笑了一下,他那群花臂兄弟也齐齐笑着点头。
  卓夏年有点不耐烦道:“下次再用这个我可就不客气了。”
  “好。”伍强一口答应。
  可是下次还是带着这些破钢管,走在了队伍后面,桌夏年没看到,但是江欲晚看到了,他口之心快直接跟卓夏年说了,结果架没打成,倒变成了收拾自家兄弟。
  卓夏年缴了钢管,让花臂们围着一栋烂尾楼蛙跳转圈圈,转了得有三十圈才喊停。
  江欲晚觉得心里痛快,伍强虽然受了罚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和气得不行。
  江欲晚觉得伍强下手不知轻重,不像卓夏年一样只打该打的架。
  什么是该打的架?别人挑起的,而且对方实在做了一些看不下去的事情比如踹摊子、摔东西和威胁人。
  但伍强经常借着大哥的名义自己去打一些莫名其妙的架,好几次还伤了别人赔了医药费。
  而且他觉得伍强好像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笑嘻嘻,说得好听是和气,说的难听是谄媚。
  江欲晚好几次看着伍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不喜欢伍强,在伍强面前也是一点儿都不把他当二哥。
  有一次跟卓夏年、徐疤还有另一位搬砖兄弟一起打麻将的时候,卓夏年突然开口提到了伍强。
  “这小子就是太横了,心里没点准星,只知道使力气,但他跟我那会儿和我一起吃了很多苦都没有离开,还是挺让我感动的。”卓夏年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就是心太软了,老是念着过去那点事就这么纵容他可不行。”徐疤打下一个四万,江欲晚给碰了。
  “草!”徐疤笑了一声。
  “我也说过他很多次。”卓夏年自摸了,“哈哈哈,运气!”
  “草!”其余三人一齐嚷起来。
  “说了不听有个屁用!就像学了一个单词不会写一样,屁用没有!”江欲晚看了看卓夏年说。
  卓夏年抄着手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江欲晚的肩说:“哈哈哈,是是是,没个几把用!好好学习啊老小!”
  江欲晚没理会卓夏年,专心跟剩余两人厮杀。
  卓夏年经常跟江欲晚说要好好学习,他耳朵听起老茧,也就懒得跟卓夏年点头答应了。
  打了几把下来,都是卓夏年赢,其余三个人没了兴致,麻将一丢说不干就不干了。
  卓夏年嘿嘿笑了几句,拉着江欲晚去收牌钱,江欲晚站在边上看一阵也没怎么看懂,只知道是按照时间和别人打的大小来收的牌钱,但是谁给这个牌钱他倒是看懂了。
  牌桌上赢得最多的人给牌钱,也应该是打牌的规矩吧,反正赢的人就算是给了牌钱包里也还揣了不少。
  江欲晚看着卓夏年捏着一把花花绿绿的钱凑到自己跟前,有点无语,莫非还真让自己数啊?
  他手一推说:“我可不数。”
  “哈哈哈,你不是想过手瘾吗?”卓夏年说。
  “……我从来没说过。”江欲晚进了房间坐沙发上喝了口水。
  “哈哈,开个玩笑。看你也是挺有钱的,经常买肉过来。”卓夏年数了钱装进盒子里面。然后坐到江欲晚旁边说:“还是读书好。”
  江欲晚偏了偏头说:“大哥你逮着读书不放了啊,我耳朵都听起老茧了。”
  卓夏年看着江欲晚愣了好几十秒,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把书念完的。”
  “嗯?”江欲晚有点吃惊,他一直以为卓夏年要么完全没文化,要么也就小学毕业,可突然听这话感觉不是那么对。
  卓夏年笑了笑摆摆手说:“不提了,当年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
  “草!你还当我是兄弟就说啊,这算什么!”江欲晚提了提衣领,看着卓夏年。
  沉默了一会儿,卓夏年拿出根烟来点上,才慢吞吞地说:“我也就读了个中专,还只上了一年,就退学回来了。”
  卓夏年狠狠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圈烟雾,继续道:“当时家里面情况不太好,闹得特别凶。弟弟妹妹比我成器,也就没让我继续再读书了。要是读完的话,我的厨艺肯定比现在好!”卓夏年笑了起来,拍了一下腿,然后去摸了摸江欲晚的头。
  江欲晚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经历过,身边也没有这种例子,大家都是享受了义务教育之后继续朝着更高的学历学习,压根没有什么上不了学的情况。他咽了咽口水之后还是开不了口。
  “所以啊,好好学习准是没错的吧。”卓夏年抽完一根烟,倒了一杯水给江欲晚。
  “嗯,行!”江欲晚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卓夏年笑了好一阵,正想起身去宰个鸡,门被撞开了,一个人拎着伍强就往地上摔过来。
  “你是他老大?”那人手里提了一把长长的西瓜刀,看着特吓人。
  卓夏年点了点头。
  “你这兄弟什么毛病,没事来砸我西瓜摊子?!”
  江欲晚松了一口气,但是余光瞟到卓夏年却看到他额头上依然绷紧的几根青筋。
  “怎么回事?”卓夏年问伍强。
  伍强摸了摸嘴角说:“神他妈西瓜特几把难吃,就该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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