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秦昭紧皱起眉，发觉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到有神经病的地步。
他站起身，试图从蒋予衡手里夺过自己的包，但对方握得死死的，他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秦昭抬头瞪他一眼，那人的眼神却比他还要愤怒，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不是，蒋予衡你有病吧？”秦昭彻底被激怒了，“我用什么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蒋予衡盯着他的怒容看了两秒，突然撒手松开了那个可怜的小公文包，冷冷开口道：“当然跟我有关系。”
秦昭咬紧牙关，把被他捏皱的皮包表面抚顺，轻轻放回椅子上，这才回过头继续跟他掰扯：“你告诉我这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说！”
蒋予衡冷哼一声，拿过桌上的手机，解锁，怼到秦昭面前，“那你说，这个跟我有没有关系？”
秦昭看着屏幕上放大过的自己笑得灿烂的脸，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了蒋予衡一眼，“你偷拍我干嘛？”
蒋予衡一愣，皱起眉收回手机，把照片缩回原大小，再次怼到秦昭眼前。
哦。
这是在繁诚楼下。！！！
繁诚楼下？？！！
他看着画面中自己跟繁诚的副总和几个hr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蒋予衡眼见面前人的脸色一瞬间千变万化，再也没了刚才骂他时的张扬，心底那种闷堵的感觉反而更盛——这个反应，已经坐实了秦昭是真的准备跳槽。
但他还是问道：“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去见繁诚的人干什么？”
秦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或许他也懒得辩解了。
这几天一直在纠结，现在被发现了反而更好，省得他整天左思右想，反复衡量。
蒋予衡见他不说话，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撤退一步，回到了办公桌后面。
“想走可以。”他从抽屉里取出让小徐准备的文件，不客气地丢到桌面上，“把这份合同签了，随便你去哪都行。”
秦昭看了他一眼，拿起那份只有薄薄几张纸的文件。封面上，“竞业限制协议”几个大字醒目，让他如坠冰窟。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第23章
他竟然忘了还有这一招。
他还是太把蒋予衡当人看了，都忘了这人本质上就是个冷血无情的资本家。
蒋予衡抽出一支钢笔，稳稳地放在秦昭面前，语气冰冷：“签吧。”
秦昭沉默片刻，抬起头直视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就想毁了我是吗？”
蒋氏的竞业限制协议他清楚，要求两年内不能进入相关行业。
两年，对于一个销售来说，足以让他客源尽失，跌入谷底。
蒋予衡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坐回自己的位置，那冷肃的眼神却始终固定在秦昭脸上。
“我不可能签的。”秦昭放下那份协议，强装镇定道：“我没有违纪，你也没办法开除我。”
蒋予衡闻言嗤笑一声，那不屑一顾的笑容仿佛在说：这人讲什么胡话呢？
其实秦昭自己也明白，他没什么招可使了。
劳动仲裁？
他能赢得了蒋氏那一批精英律师吗？
索要2n赔偿？
蒋予衡铁了心要赶他走，还会心疼那几个钱吗？
总而言之，一句话：胳膊拧不过大腿。
秦昭一向自诩能屈能伸，多年的销售经历也让他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笑。
“蒋总，您看啊，我一毕业就进蒋氏工作，到今天也快七年了，一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我还是签了几笔大单的……”他舔了舔嘴唇，看着蒋予衡阴沉的脸色，笑得愈发勉强，“所以这个竞业协议能不能算了？咱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蒋予衡冷笑一声，“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瞧他那样儿。
真想抽他一巴掌。
秦昭心一横，把那支钢笔拿起来，“啪”地合上笔盖，又重重地放了回去。
“蒋予衡，你真不是个人。”他一字一顿道。
反正都这样了，他还怕什么呢？
干脆一口气骂个痛快，不然以后再想当面骂他都没机会了。
秦昭直视着蒋予衡那张明显有些错愕的脸，一双眼睛怒火闪烁。
“你有必要这么对我吗？是，我是跟着马阳站错了队，我还刚好是个很好拿捏的小人物，但是你至于一直这么针对我吗？我也没招惹你吧！”
他“砰”的一声将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向前倾。
“你交代的任务我都认真完成了吧？即使跟销售部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我也尽心尽力地去做了吧？为了海市这个项目，我甚至还去找了前……”说到这里他猛地顿住，眼神一闪，过了好几秒才咬着牙补上一句：“总之，我问心无愧，你没有理由开掉我。”
他撂下这一大通话后，周遭安静下来，静得他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不断回荡。
片刻后，蒋予衡皱着眉问道：“你说什么呢？”
“就事论事。扯什么马阳、什么站队的做什么？”
“不是吗？”秦昭冷笑着反问，“你留我在公司不就是为了给那些对你有异心的人看吗？‘看看这种人下场有多惨！’”
“还说什么三个月考察期……”提及此，他更是咬牙切齿，“明明都是幌子，明明无论如何三个月后都会开掉我，现在又在这儿装什么无辜？”
蒋予衡看着那张愤怒中夹杂着委屈的脸，仔细思索了一番他那通控诉，总算是弄清了这人的逻辑——
“你是因为觉得自己没过多久就会被开除，所以才去接触其他公司的？”
秦昭冷哼一声：“我只是想自保而已。”
原来如此。
蒋予衡沉默几秒，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早说过了吧？我不是那些老头子。”
“我不用别人拍我马屁，也不喜欢玩党派斗争那一套。”他看着秦昭的眼睛，“我留下你，是因为你有能力，仅此而已。”
“至于三个月考察期……”他语气中带着些无奈，“这也很正常吧？不考察的话，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个职位？”
秦昭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真的吗？”
“真的。”
“所以你不会开除我了？”秦昭立马抓住重点，喜笑颜开地问道。
蒋予衡看着他那容易满足又没心没肺的傻样，胸中怒火奇迹般地尽数消散了。还没来得及发泄的情绪被扑灭，只余一点恶趣味的报复心理在作祟。
于是他抿了抿唇，故意说道：“本来是这样的。”
“但你不是想去繁诚吗？”他站起身走到秦昭身旁，靠在桌边继续道：“你跟他们谈得那么融洽，我当然要成全你。”
“没有，没有！”秦昭连忙否认。
其实聊得真的也没那么愉快——繁诚那边开出的工资太低了，各方面待遇根本比不上蒋氏。
“我不想去繁诚，真的！”他急切切地抓住蒋予衡手臂，眼睛亮亮的，“我不想离开蒋氏，这也是真的。”
蒋予衡看着他那副见风使舵的样子，居然也从那双眼里感受到了些许真诚。
……真是狡猾的狐狸。
“真的吗？”他问。
“真的。”秦昭猛点头。
“那么老规矩，”蒋予衡拿过手机，“我要录下来。”
“……”
虽然秦昭很想吐槽这个所谓的“老规矩”，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此刻，他当然选择乖乖配合。
他下定决心，问道：“要说什么？”
蒋予衡微微一笑：“现在是你要表忠心。你问我？”
“……”秦昭沉默一小会儿，“知道了。”
他清了清嗓，按下录音键。
“我、呃……秦昭，会永远……忠于蒋氏，绝不跳槽。”
说完这句话，他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可蒋予衡却并不满意。
“重说。”
……
“……秦昭永远忠于蒋氏，绝无二心，绝不跳槽。”
“重说。”
秦昭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录了一条：“秦昭永远忠于蒋——”
“咳——”蒋予衡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他。
就在那一瞬间，秦昭福至心灵：“……予衡，绝无二心，绝不跳槽。”
“很好。”蒋予衡终于露出了笑容，“重新录一遍，说得流畅点。”
秦昭咬紧牙关，心道：这人到底是哪儿来的疯子？真够变态的。
“快点。”疯子催促道。
“哦……”秦昭窝窝囊囊地应了一声，再次按下录音键：
“秦昭永远忠于蒋予衡，绝无二心，绝不跳槽。”
“非常好。”那疯子总算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