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他一路狂奔回自己家,面上的不自在这才消去。
一进屋他就嗅着饭香走近餐桌,发现了桌上颇为丰盛的晚饭。即便已经凉透,但对于饥肠辘辘的他,依然具有很强的诱惑力。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倔强地扭过头,一步一步往后退,用上此生全部的自制力远离饭菜。
不行,坚决不——
一分钟后,齐鑫歌愤愤往嘴里塞饭。
不吃白不吃!
看他不把这些全部吃完,让谢恒逸饿肚子!
他化悲愤为食欲,腮帮子鼓起,把所有菜都尝了一遍,再次震惊得无以复加。
卧槽,这么好吃!
据他所知,他哥是没这个手艺的,那么这桌子菜只能是出自……
其实,好像,有个这么会做饭的男嫂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察觉到内心的动摇后,齐鑫歌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行,他怎么能为了一顿饭出卖他哥呢!
齐鑫歌进食的速度逐渐慢下来,直到桌上三盘菜几乎被一扫而空,他打了个饱嗝,停下了手和嘴,仍觉得很是生气。
气得他把屋子扫了一遍。
清扫到二楼时,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小皮箱,刚揣着好奇心打开,下一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关上了。
再打开。
又关上。
再不可置信地打开。
又生无可恋地关上。
“谢恒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啊啊啊啊!!!”
齐鑫歌两眼一黑再黑,气得直接躺倒在刚拖完的地上。
幸好,在他即将被气死之前,齐延曲总算回来了。
他翻身就起,急急忙忙地迎上去,将谢恒逸一挤,顺利挽上齐延曲的手臂。
一同走了几步后,他很快察觉到不对,慢慢松开手,十分诧异道:“哥,你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不仅如此,手掌心也有点红。
他使劲拍完门的手都不这样严重。
齐延曲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直直往浴室去了。
齐鑫歌挠挠头没细想,转头看见了谢恒逸的脸,怒气值顿时蹭蹭蹭往上涨,根本没法保持冷静。
“呵呵,你放弃吧,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想了想,又朝谢恒逸比了个中指,并且严谨地补上一句:“没有我同意了的意思。”
第89章 不请自来
齐鑫歌胸有成竹地说完这番话, 大胆无畏地竖完中指,莫名生出几分心虚。
从小到大,他哥无论做什么事, 都能被夸出花来。
而且他爸妈不是封建保守派……没准还真会同意。
不行, 他一定要从中作梗。
齐鑫歌下定决心后, 再次直视起谢恒逸无可挑剔的脸, 眯眼观察几秒, 发现对方竟然露出了跟他如出一辙的、活久见的心虚。
他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话起了作用,再接再厉道:“你龌蹉!你无耻!你下流!”
每一个词都发自肺腑。回想起这几个月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简直浑身气抖冷。亏得他那么相信对方!那么的相信对方……的性取向。
可对方呢?嘴上说着什么直男啊不谈恋爱啊, 转眼就……那样对待他哥, 还把他蒙在鼓里当傻子骗,骗得他为虎作伥,在其中没有苦劳全是功劳。
更气人的是, 谢恒逸一点义气不讲,用完他就扔,真是错付了!
在接连不断的骂骂咧咧中,谢恒逸显得异常温柔:“你要是实在生气, 可以像这样骂出来。”
齐鑫歌猛地一愣, 狐疑不已。
这还是谢恒逸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度?
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神色, 他不禁感到一丝丝的惭愧。
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其实谢恒逸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差劲……比起诸如严烨霆此类的人, 好像还是谢恒逸这只虎比较能让他接受一点。
这么一想,他的坚定立场又动摇了,正欲回应,却被对方的下一句话噎住。
谢恒逸声线依然温柔:“骂出来也没用,谁理你。”
齐鑫歌:“???”
谢恒逸无视掉紫毛少年仿佛要喷火杀人的视线, 补刀似的悠悠一呵。
他跟齐延曲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以他如今的身份,犯不着跟齐鑫歌争执。
什么谁谁谁的,管那么多呢,只要齐延曲肯接受他就足够了。
不过他这会儿确实有点心虚。当然,不是因为被骂龌蹉无耻下流,而是因为十分钟前发生在他家的意外事故。
由于齐延曲衣袍上的细带子被他扯断了,只好重新找一根来系上。
他当时站定于卧室门口,静静看着齐延曲站在衣柜前翻找的身影。许是因为处于私欲被满足的餍足状态,大脑便跟着身体一同慵懒起来,导致他忘了相当重要的一茬。
直到齐延曲面无表情地取出一团布料,他才想起衣柜里还放着他干坏事的物证。
原本光滑的料子被洗得粗糙,怎么看怎么怪异。
他本想扯谎敷衍过去,然后在对上齐延曲似笑非笑的面容时,那些胡话怎么也说不出了。
对方用漫不经心的语调骂他坏东西,说的话分明是威胁却酷似一种诱惑:“实话告诉我,拿这东西做什么了?”
他干脆不再说话,用反应回答了一切。
人证物证俱在,惩罚就是工作日不能再做与工作学习无关的事。
思及此,谢恒逸把受罚的原因归结到了齐鑫歌身上。
要不是齐鑫歌回来了,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让齐延曲忘掉此事。
一时间,客厅里暗流涌动,坐在沙发两端的两人相看两厌,空气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浴室里水流的哗啦啦声。
水声迟迟不断,想来没个十几二十分钟的不会停止。
为了防止大脑不受控制地多想,谢恒逸拿出手机看了看,以此转移注意力。
未读栏里,一眼可见齐鑫歌的消息。
消息里喜洋洋乐滋滋的语气,和对面那张气冲冲阴沉沉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而在最底下,有另一人的消息差点被盖过去。
那条消息来自蒋化——
[谢先生,我这段时间在外地,恐怕没法面谈。]
谢恒逸盯这条消息盯了很久,最终冷笑出声。
早在好几日前,他就通知过蒋化月底见面,对方在电话里欣然答应,全然不露异样,却在今天突发变故说见不了了。
是没法面谈,还是担心露馅、不敢面谈?
他没有回复,把蒋化的话截屏转发给齐延曲。
紧接着,他偏过头,敏锐地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
本以为是里面的人洗完了,然而过了几秒,水声再次响起。
他似有所感地低头一看。
[q:已阅。]
洗澡的时候居然也会回消息?哎,这待遇好。
为了多享受一下这特殊待遇,他指尖飞快的在键盘上移动,故意发去废话一般的骚扰信息。
[x:洗完了吗?拿衣服了吗?需不需要我送过去?]
[x:刚刚有几下我好像太用力了,拍张照我看看严不严重。]
发完这两句话后,谢恒逸再次竖起耳朵关注浴室里的动静。
这次水声未停。
果然耐心是有限的啊。
他正要感到遗憾,就见聊天界面里弹出了新消息。
他纳闷地低眸一瞥,然后“砰”一下将手机盖在腿上,唇角压抑不住地上扬,从齿列间泄出“嘶”的抽气声。
这待遇……也太好了。
此番动静自然引起了齐鑫歌的注意,却碍于立场不能展现出好奇,只能嘟囔着抱怨了句“大惊小怪”。
等齐延曲换上新睡衣从浴室走出来,瞧见的俨然就是齐鑫歌一副生闷气把自个气炸了的模样:“气死我了,你俩气死我了,我要找爸妈告状!”
齐延曲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未置一词。谢恒逸更是捏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哥你即将失去我了……不对,是即将失去他了!”
齐鑫歌怨气十足地直奔客房,重重摔门以示愤怒,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谢恒逸眨了眨眼,起身跟在齐延曲后头,进主卧前指了指旁边的房门,理直气壮说:“我的房间被占了。”
齐延曲收回视线,默许了。
谢恒逸很是麻溜地钻进了被窝里,老老实实地暖床。
老实了长达五分钟。
齐延曲倚在床头,将一只手放在谢恒逸的头顶。许是躺下前洗过头的缘故,乌黑的发丝很是柔顺,揉起来手感比其他地方都要好得多。
他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一边点开沉寂许久的家庭群聊。
群聊一共四位成员,齐鑫歌一个人在里头聊得热火朝天,显然是忘了他的存在。
[蜡笔小鑫:你们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
[蜡笔小鑫:恭喜二老贺喜二老,要有第三个儿子了。]
[蜡笔小鑫:hello,听见了吗,你大儿子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