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行。”常喜乐答应得很爽快,不说她和戴山雁是什么关系,她原本就是要去问的。
“你是说,山雁给你托梦了?”两人坐在车里,戴西港摩挲方向盘,若有所思。
“对。”更复杂的情况——诸如地府、给动物托生,常喜乐都解释不了,干脆就还是沿用之前托梦的说法。
“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给她哥托梦?”戴西港把脸撇向窗边,低声抱怨了句。
“什么?”常喜乐没有听清?
“没事。”戴西港笑了笑,说,“你就这么确定我会相信你?这种商业上的事情可不是能随便向外人讲的。”
“但我绝不会是陈墨芯那一边的。”常喜乐说。
见她神色如此严肃,是当真了,戴西港改口说:“开玩笑的,你帮了我的妹妹,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没什么不能讲的。”
“还记得上次拍卖会吗?陈墨芯被保释出来后,作为名单上未被邀请的客人,突然出现在现场与我一起竞价。”戴西港说。
“啊……记得。”常喜乐愣了愣,她不太懂这里头的弯绕,只有一点猜测,“他是通过那次竞拍,摸到了戴家的底吗?”
要真是这样,常喜乐的心里立刻五味杂陈起来——毕竟当时戴西港是为了帮她才出手竞拍那幅prosit的画作的。
房地产行业里的水很深,一但资产在某个环节被套住了,现金流就必然减少。这也是为什么一些看起来规模巨大的企业,会因为某个环节的资金链断裂而面临倒闭的结局。
“没有那么简单,但的确从这里开始就有迹可循。我们已经在作内部排查,看究竟是谁向陈家透露了机密,才让他们在竞标的时候,不高不低,只正好比戴家多了那么一点点。”戴西港用食指和拇指相互捻了捻,轻笑了一声,其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他语气悠悠道,“要说后悔,我只怪自己在当时居然没有一点起疑。”
怪只怪他太过自负,觉得对方是螳臂当车。
而轻视是毒药,可能替渺小如蝼蚁一般的存在药倒一头成年巨象。
戴家在整个c城的商界都绝对算得上是庞然大物,然而也正是因为其体量巨大,才更容易积重难返。就算哪天被人攻破了弱点,也只以当是被蚂蚁轻咬了一口般甩甩鼻子,毫不在意地任由其啃噬自身。
“啊,你如果再在梦里见到山雁,麻烦转告她一声。”戴西港说完,嘱咐常喜乐。
“嗯,你要说的话长吗?我可以拿纸记一下。”常喜乐正襟危坐地听戴西港讲完,见状立刻在书包里翻找起纸笔来。
“不用。”戴西港笑了笑,只让她转告了三个字。
“别担心。”
一切有他在。
虽然只有三个字,常喜乐还是很把这当件事来办。她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先去找找山城里的猫,再去和戴山雁汇合。
也巧了,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瞧见不远处的草丛里蹿过一只花猫。
“诶!诶!你,你站住!”常喜乐话说出口才察觉自己的语无伦次,她不太清楚这时候应该用人话还是猫语和猫交流,顶着路人疑惑的目光向那草丛的方向狂奔而去。
小猫跑得相当快,一下就不见了踪影。但常喜乐眼尖地发现了通往路边小径里被踩塌的草丛,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她很快就发现了好几只猫围聚在一起,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它们似乎是在商量些什么。离得远,它们声音又小,常喜乐只能听见“逃跑”“人怎么办”“来不及”这几个字眼。
“你们好呀……”为了避免惊扰到这几只猫,常喜乐在靠近它们的时候尽量把声音放得轻柔。
但这几只小猫还是受到了惊吓,常喜乐甚至看到其中一只猫脊背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不过那只领头的大猫更冷静一点,它低头在常喜乐伸出的手心里嗅了嗅,对身边的几个小弟说:“是自己人。”
“请问,你们刚才在讨论些什么?”常喜乐礼貌地问。
“人,快逃跑吧。”体型更小一点的那只三花猫哆哆嗦嗦地对她说。
“逃跑?为什么?”常喜乐有些不解,她猜测道,“你们是不是遇到坏人了?”
小猫们摇头,彼此大眼瞪小眼地说不出话来。
“地龙……”
“地龙要翻身了。”
“快跑吧,山城不能再待啦!”
常喜乐听它们七嘴八舌地向她警告着什么,虽然依旧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地龙翻身这个词,她是听说过的。
那是古人对“地震”的描述。
第119章 列车(小修)年龄
据说大自然即将有某种剧变的时候,最先感受到的也是最靠近大自然的那些小家伙。
天边出现诡异而绚烂的霞光、鱼儿挣扎跳出水面,鸡犬不宁、猫狗狂吠不止。
常喜乐没来得及多问那几只猫两句,它们就仓促离开了。
她有些发怔地走在回学校的街上,拿出手机看了看地震监测app。
常喜乐的家乡阳城离地震带相当远,她顶多在某个瞬间感觉到地面晃了一下,过段时间就会看到新闻报道c国某处地震,阳城有震感。
而对山城来说,地震就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东西了。
当地学校、居民时常进行地震逃生演练,人们的手机上也基本都安装了地震监测app。方信艾她们总是笑说要多在宿舍囤吃的,以免关键时刻饿肚子。
但现在,app上显示一切风平浪静。
常喜乐关掉手机,心想,可能是小猫们在杞猫忧天,机器也未必都准确。
路边行人依旧匆匆,偶有几个年轻小姑娘嬉笑着打闹着跑远了。常喜乐低着头默默观察脚下平平坦坦的地面,仿佛看到它真正裂开后吞噬万物的画面,那些惨叫的呼嚎、扭曲的肢体,像大火中被烧到变形的树林影子。常喜乐使劲眨了眨眼,面前又只剩下透过树杈指压洒在地上的影子。
“在想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在常喜乐头顶响起,吓得她浑身一激灵。
“你干嘛突然出现在人旁边说话,很吓人的好不好!”常喜乐没好气地伸手在安平身上捶了一下,虽然嘴上抱怨,心里那阵惶恐却莫名平息了很多。
“吓到你了?”安平垂眼,摸了摸常喜乐的头发,轻声道,“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常喜乐晃了晃脑袋,觉得好笑,嘀咕道:“从哪学来的?”
“管用吗?”安平问完也不等回答,和她解释道,“某天雷雨夜,路过别人家,看见有家主人就这么哄自己的猫。”
常喜乐一下就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打雷又下雨的,你怎么还在外面晃荡?”
安平看着她,说:“渡劫。”
常喜乐眨巴眨巴眼,看了他一会儿,安平依旧面容严肃。她才意识到安平似乎是认真的。
“你你你……渡劫?什么意思,飞升成仙了吗已经?”常喜乐有些语无伦次,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荒谬。
不是,飞升了?位列仙班了?什么时候的事儿?神仙能不能谈恋爱来着,还是说他成了某大罗金仙座下灵兽之类的……所以神兽能谈恋爱吗?
常喜乐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时间小时候看的那些神鬼志怪设定全冒了出来。
安平没忍住笑了起来,他又揉了把常喜乐的头,率先往前走去,只丢下一句:“失败了。”
他都还没修到九条命,哪来的飞升渡劫?这下常喜乐总算看出来他在开玩笑。刘海被揉乱,遮住了一部分视线,她恨恨地朝刘海吹了口气,跟上去。
这个人为什么可以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刚才我听路边的猫咪说,山城快要地震了。”常喜乐问他,“你不是猫们头头儿吗,知道这件事不?”
安平回头看她:“昨晚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这是真的?”常喜乐瞪大眼睛,“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因为那时还不确定。”安平告诉她,“我今早去常乐山也是为这件事。”
“所以结论是?”常喜乐让他别再卖关子。
安平皱了皱眉,他说:“大地非常平静,我感受不到任何波动。”
“所以猫们说的可能有误?”常喜乐有些不懂,“但如果真有地震,波及的是整个山城,你为什么要专门去一趟常乐山确认呢?”
安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垂着眼和常喜乐一起端详这片土地,喃喃道:“很奇怪,我理智上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可是……”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对常喜乐说:“你看。”
安平的手是用来画画的手,他可以不借助任何器具在纸上画出一道相当笔直的线条,他的手一向很稳。
但现在,这只手在微微地发抖。
他在害怕。
常喜乐拽住安平的手,让他停下脚步,认真道:“带我去你家。”
秉持就近原则,两人去了常喜乐第一次离魂的那一个住所。常喜乐这才知道整个26幢都在安平的名下,她震惊地看着这座高楼,看着安平:“平时就靠卖几幅画作,聊以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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