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安平却仿佛习以为常似地抬脚和常喜乐一起继续往二楼走,那十几只猫就四散开来,但看着它们走动的方向,依然以安平为圆心移动。
那原本在喂猫的女客人身边一下就空落落的了,她盯着这两位不速之客,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搞什么啊……”然而在视线移转到那刚进门的男人的脸上时,她的眼神又浮现惊艳之情。
二楼还卧着许多只猫,安平找了个沙发坐下,他身边到最后总共围了二十余只猫。
“天呐,安平,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这么受猫欢迎。”常喜乐靠近他的领口嗅了嗅,故作威胁道,“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悄悄往身上喷了什么猫薄荷相关的香水!”
安平面对这二十多只人类眼里的萌物却不为所动,眉宇间甚至有些不耐烦。他抬起手挥了挥,这些猫才终于散开各自继续原本的事,只剩下一两只白猫仍不愿意离开,在他脚边找了个位子卧下。
常喜乐则饶有兴致地跑到某个矮桌前,那上边卧着一辆灰猫,正在小憩。她装作不经意地坐在矮桌边,这个计划很有效,那灰猫只抬头瞟了她一眼就又卧下了。
常喜乐又四处张望,随后假装漫不经心地把手掌心搭在了灰猫的脑袋上。灰猫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太棒了!常喜乐在心里比了个耶,她慢慢地顺起它脖颈上的毛来,然后轻声问:“小猫小猫,你说句话让我听听好不好?”
没错,这次来,常喜乐就是想再验证一下自己听见猫说话的准确度。
灰猫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个哈欠。不远处的安平咳嗽了一声后,它更是翻身爬起来换了张桌子继续睡。这下常喜乐的身边真的空无一猫了。
常喜乐盯了安平一眼,隔空对他比了个“嘘”,埋怨的意思不言而喻——你把我的小猫给吓跑啦!
她只好又起身去寻找别的目标。
安平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常喜乐到处骚扰小猫。但在他的注视下,几乎所有的猫都对常喜乐爱答不理的。
他突然感到身侧的沙发往下陷了陷,转头看,是个没见过面的女人。
这女人手上拿着一小罐猫零食,正是刚才在一楼喂猫的女顾客。她和安平对上眼神后,弯唇笑着说:“你好!刚才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是怎么做到让这么多猫都围着你转的呀?”
这女人简直有些自来熟,她见安平不说话,又自顾自地猜测道:“是不是因为你是白色的头发?感觉好顺滑有光泽,和猫毛一样,你是怎么保养的,我能摸摸吗?”她说话就自顾自伸手,想要碰一碰他的头发。
安平偏头避开他,如果常喜乐现在望到这边,就会知道安平是不高兴了。身边这陌生女人的话,他没听进去半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常喜乐。
她在一个猫爬架边上,盯着一只黑猫。常喜乐被安平刚才大受欢迎的盛况给唬得忘记了店员的嘱咐——黑猫的脾气不好,请勿招惹。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想摸摸黑猫的头逗它说话。老实说,就算黑猫喵出来的话是在骂她她也认了。
然而指尖还没碰到毛发,黑猫就仰起头对着常喜乐哈了一口气,很有威胁的意思,吓得常喜乐立刻收回了手:“好吧好吧,不招你了。”
常喜乐从前不说猫见猫爱,多少还是有点动物缘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碰这么多猫壁。她看着自己的手,微微叹了口气:“我有这么招猫讨厌吗?”难道是因为运势变差了的缘故?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常喜乐神情懊丧,似乎在思考什么艰难的问题。
安平还是不够了解常喜乐。否则,他就会知道,此人只是在纠结究竟要不要买点猫零食来。
常喜乐:可恶,总感觉买了就真的变恩客了。
沙发边上那个女人的话语在安平听来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她自顾自说得都要口干舌燥了。
“我看我们也有些缘分,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呀?帅哥?帅哥——”她看着一直面无表情的安平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一边的角落,揪出了一只半大的小白猫。
这只小白猫因为体型瘦小,非常害怕生人。平常不管谁靠近它,它都受惊一样地跑开,更不要说是碰到它了。
然而它在安平的手里却乖巧异常,丝毫不挣扎,就这么任他提溜着带到了常喜乐的身边,轻轻放在了她的膝盖上。
小白猫在常喜乐的膝盖上翻了个身,安心地打起了呼噜。
常喜乐心里已经惊呼了一百次“这是什么人间萌物啊啊啊”,但为了不惊吓到小猫,她只好忍住。
然而她还没忘了自己这次来猫咖的目的,她纠结着要不要戳戳小白猫,逗它说点什么。安平却仿佛早有预料似的“嘘”了一声。
他低头和常喜乐一起注视着这只打鼾的小猫,眼神温柔,用气音提醒道:“它睡着了,别吵它。”
常喜乐安静地点了点头,她伸手慢慢抚摸着小白猫头顶的毛,感觉着小猫肚皮随着呼吸在她膝上起伏。
等到日落西山,两人才走出猫咖,常喜乐伸了个懒腰,笑着叹了口气。
虽然今天似乎是一无所获的一天——她转头看了眼安平,他正低头查看她的手有没有被猫不慎挠伤——但却是幸福的一天。
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串接着一串,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无所事事地和安平一块儿待着了。
两人在夕阳下并肩而行,没有听到前台店员的小声嘀咕:
“奇怪,今天这些小家伙怎么都这么安静?”
第23章 葬礼原来人倒霉到一定程度,真的会笑……
“啊,太奇怪了。现在的猫都不爱说话了吗?”常喜乐伸了个懒腰,她只是随口抱怨,没注意到安平的身形顿了顿。
“天冷了,不爱动吧。”安平试着为猫辩解。
常喜乐看了他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朝他晃了晃:“今日气温35度以上,我的朋友。”
“……”安平默了默,流畅地改口,“天气热,不爱动弹吧。”
“你还真是……”常喜乐注视着他的眼睛,用手虚指着他,原本想吐槽些什么。然而这人一本正经说胡话的样子也好看,一双湖蓝色的眼睛就这么温柔地望着你,让人说不出重话来。她转怒为笑,改戳为点,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嗔道,“恃美行凶。”
这个脾气,倒让她想起来某个老朋友。
常喜乐继续往前走,想起来山城大学的那只“猫学长”。那只蓝眼长毛猫平时对人爱答不理的劲儿,和安平一样一样的,她又笑起来,转头对安平说:“改天,介绍你和我的一个朋友认识。你们肯定很聊得来!”
要是安平不会说猫语,她作为中介还能帮忙翻译一二呢。
安平不明白常喜乐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了,这让他觉得刚才扯得那两句话很高明。他扬起唇,微微偏过头望向身后,在那家猫咖的橱窗里,几只白猫卧在窗边,视线穿越川流不息的人群,目送着某人的离去。
等常喜乐回了宿舍,就见方信艾拉着杨瑰司的手。杨瑰司面露嫌弃,到底没有扯开她。
方信艾刚经历这么生死一遭,对杨瑰司敬佩得五体投地:“鬼司大人!你什么时候直播?我要去给你刷礼物!”
杨瑰司的视线转向常喜乐:“其实吧,这事儿的主要功劳在喜乐。”
如果不是常喜乐发觉墙后有人,以她的能力未必能找到这饿死鬼的源头。
方信艾又向常喜乐作了个揖直道感谢,被常喜乐惊慌扶起。过了会,方信艾抬起头好奇地问:“可是喜乐,你怎么知道墙后面有人呢?”
“我做了个梦。”常喜乐把昨天镜屋的灯熄灭后遇到的事说了一遍。提到杨瑰司和安平各自说的提醒后,杨瑰司还挑了挑眉毛。
“那好像不是梦。”杨瑰司举手打断常喜乐的叙述,“我真说了那句话,当时我以为是你的男友在带着你往房间边缘走,而他的气息显然不对。”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让我小心他吗?”常喜乐沉思,“但带我走的人是那个小男孩才对。”
“不是因为这个。”杨瑰司抱着手臂,慢慢摇了摇头。她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出于某种顾虑还是忍住了。
方信艾听她们提起这件事,想起了自己在“无名鬼屋”工作的那段时间,在她身边蹲着的小男孩居然是个鬼魂,不禁又打了个寒战,同时又觉得凄凉——在这样狭窄的无人知晓的地方死去,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她想到这,站起来往任清所在的方向走。任清待戴着耳机,尽管她的设备里没放任何音频,此刻却完全听不懂另外三人的对话。
方信艾走到任清面前,叉着腰说:“你能不能站起来?”
任清摘下耳机,有些警觉地看着她,问:“干嘛?”
“你站起来嘛!”方信艾把手放到任清的手臂下,硬是把人给扶了起来。
杨瑰司在一旁正襟危坐,准备一有不妙就上前把两人拉开,她悄悄对常喜乐说:“待会你拉任清我拉方信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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