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慈以漾多看了他几眼后,随意地‘嗯’了声。
  倒真没生这件事的气,而是看见他就来气。
  他专注地盯了她几秒钟,眼尾缓缓压出弧度,微笑在她脸上留下湿吻,“那今天我想送姐姐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她嫌弃的用手背擦脸,疑惑地看着他。
  “嘘,现在还是秘密。”他竖指在殷红的唇边,含笑地看着她嫌疑的动作没有生气,“等下姐姐和我过去就知道了。”
  今天不是什么过节,他无端送什么礼物?
  慈以漾虽然疑惑,但还是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外面走。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一出了充满暖气的房子,她神经都仿佛冻僵了,而身边的少年身上很热,还很香。
  所以慈以漾便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靠,企图让他挡住些寒冷。
  陆烬拥着她从外面这段只有几分钟路程的回廊回去。
  回到大厅,有了暖气,她无情地松开抱他的腰,不想再像刚才那样贴着他,甚至还会在他靠近时推开他。
  真无情。
  少年看她的漂亮眼眸中浮起幽怨,但还是会主动牵起她的手,将带着她往楼上带。
  慈以漾挣扎不开他的力气,只得被牵着。
  见他一回来便带着自己往楼上去,不由得以为他说的礼物只是谎言,其实是想睡她。
  “你带我去哪里?”她跟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
  陆烬牵着她的手,侧过脸腔调斯文地解释:“带你去看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听他如此笃定的语气,慈以漾对他所谓的礼物半点兴趣都没有,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原本的冷淡。
  陆烬带她去的是楼上另一间房。
  看陈设布局,以前应该是一间画室,因为和北辰庄园里的那间画室很像。
  慈以漾看了眼室内被红丝绒挡着的奇怪弧度,问他:“画室?”
  陆烬望着眼前被挡在布下的东西,嘴角扬起,点头,“嗯。”
  原本就没兴趣的慈以漾,听说是画室,更不感兴趣。
  他的画室是什么样的风格,她太清楚了。
  她转身就要走。
  陆烬拉住她的手腕,“姐姐等等。”
  慈以漾不耐烦地转头,正要说骂他,却见他蓦然将红丝绒拉开。
  藏在红丝绒下的东西霎时涌入她的视线。
  她讶然地看着这些东西,讲不出来话。
  因为陆烬的变态程度,又再次刷新了她的感官。
  她从未见过有谁比陆烬更变态的人。
  “姐姐喜欢吗?”少年殷红的唇噙笑,看她的眼神仿佛等着抚摸的乖巧小狗。
  之前他发现她不喜欢那些美丽的标本,所以他回来后便将画室里的标本都移出去了,用来摆放他新的爱好。
  收集她用过的一切东西,连用过的避孕套都装在透明玻璃橱柜里展示。
  慈以漾站在画室内眉头蹙起,看着里面那些东西在颜色逼人的油画中,被映得精美也掩盖不了本质是什么的东西。
  “这是你送我的……”她压下心中的一口闷气,转头看向他,“送我的东西?”
  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他竟然将自己的这些变态嗜好,当成礼物送给她?
  不觉得恶心吗?
  想到这些东西泡在防腐剂里被人放在橱窗里欣赏,她胃里便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甩开他的手退后好几步,看他的眼神透出明显的厌恶。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脸上的微笑维持得和刚才如出一辙,“姐姐误会了,这不是送给你的,这些都是我的。”
  虽然他这样说,但慈以漾还是没有松口气。
  太恶心了。
  他尽管漂亮像是奢华璀璨的珠宝,却还是掩盖不了,本身就是阴暗淤泥沟里的一条疯狗。
  没有正常人会有这种特殊的爱好。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陆烬读懂了她眼底的情绪,上前牵起她的手,垂下被晕黄灯光映得深褶眼皮,口吻失落:“姐姐的目光令我很难过。”
  “那我应该保护你那几乎没有的可怜自尊吗?”慈以漾木着脸反讥。
  不用怜悯,他根本就没有。
  陆烬轻笑,牵着她的手越过室内的这些装扮精美的东西,停在最里侧的一扇门前。
  按下开门按钮,石门往两侧打开。
  他侧眸看着她打量的目光,解释道:“这是我父亲住过的地方。”
  “你父亲住这里?”慈以漾一脸古怪地看向他。
  很难想象,对外光鲜亮丽的德菲斯,背地里竟然住在这里。
  这整个家族指定有什么变态的嗜好,难怪陆兰会看上洛林,虽然洛林是人渣,但好歹是个正常人。
  第67章 主人踩这里
  “你们一家看起来都有病,不太正常。”
  她的话说得刻薄,但陆烬笑而不言,带着她往里走。
  里面其实并不如慈以漾所想的那样是一间暗室,而是办公的书房,里面的灯光很暗,用的还是二十几年前的老旧灯。
  慈以漾还发现这里装扮得很中式典雅,书架上摆放的也都是国内的名著,以及一些有关于设计的书。
  她站在书案前,低头看着桌面上尚未画完的草稿纸,忍不住拿起来看。
  是一张珠宝设计图,只完成了一半。
  她看着这张图纸下意识捏住戴在脖颈上的项链,因为款式很像。
  就像是这人没设计完,妈妈接着往下画完,由两人共同设计完成的作品。
  陆烬坐在她身边的桌案上,双手撑在桌沿,偏头靠着她一起看设计稿:“是不是很漂亮,我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姐姐。”
  慈以漾抬头看着他,“你这里怎么会有我妈妈的珠宝设计稿?”
  陆烬的长睫颤了颤,缓缓抬起头,与她对视的眸子漆黑又漂亮,瞳沿还浸着昏黄的暗光。
  她与他对视,莫名想到想到了描金的黑珠子。
  陆烬唇边勾起一抹笑,“不是妈妈的。”
  “那是我妈妈。”慈以漾因他不要脸的话,气得想将稿子塞在他这张嘴里。
  实在太讨厌了,总是和她用一样的称呼。
  “哦。”陆烬不太在意地垂下头,在桌上的一叠信封中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慈以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画稿,回想妈妈当时重病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她设计着生日礼物。
  妈妈当时是不是没想过不能亲手送她?
  慈以漾抚摸着画稿,眼前被弥漫的水雾笼罩,泪珠无意识从眼眶滚落。
  害怕不受控的眼泪将画稿打湿,她连忙拂去眼角的泪,郑重地叠起画稿,却在不经意看见了画稿背面有几个字。
  [小云见字如晤:我]
  只写了开头,后续似不知道从何下手,所以没有写,甚至将‘慈云’二字涂上了横线。
  这是一封只写了开始,被放弃的一封信。
  小云是……慈云,妈妈的名字?
  慈以漾抬头打算问陆烬,待在看见坐在桌案上穿着精致的少年却被吓得条件反射地站起来。
  动静太大,不小心踢到了椅子,静谧得一点动静都会有回音的房间中,发出一道尖锐又刺耳的声音。
  陆烬闻声看过去,骨骼冷瘦的修长手指中还握着一把老旧的匕首。
  “陆烬,你忽然拿匕首做什么!”她捏着画稿,讲话都结巴了。
  他迷茫地眨眼,随后露出微笑,拿着匕首朝她走近,一身复古又正式的装扮,像是西方油画上迷人的危险绅士。
  “姐姐以为我要做什么?”
  皮鞋踏在地板砖上发出压迫神经的沉闷,每一步都似踏在她的心上,令她紧张得往后退。
  “陆烬,你……”她想要出去,但进来的时候门就已经被锁住了,此刻后背贴在冰凉的门上,颤着瞳孔看眼前的少年。
  玫瑰般的少年停在她的面前,因明显的身高差,他需得微垂下颌才能与她对视。
  在她紧张的表情下,他将匕首塞进她的手中,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姐姐为什么总是这样害怕我?以前你都不怕的。”
  慈以漾在握住匕首后还没等紧绷的肩胛得以松懈,面前的少年继而轻声道:“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
  生、生日?
  慈以漾怔住,她不知道,去年也没提过他的生日。
  “生、生日快乐。”她握着匕首,咽了咽喉咙挤出一句祝福。
  陆烬低头靠在她的肩上,高大的身躯将她覆在怀,低声道:“我刚参加完他们为我准备的宴会,我现在应该在那里待到宴会结束的。”
  慈以漾的鼻尖抵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跳动鲜活的心脏,很不适应地侧过脸。
  可当耳畔贴在胸口,他的心跳比之前更震耳欲聋地传进她的脑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
  或许问的是‘那你回来做什么?’
  因为他给的回答是:“因为我在那里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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