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为首一人蒙面,说话声音阴恻恻的,“不妨碍,等寻你的人找来了,我也把诸位都用完了。”
楼双调整了下袖子的位置,以便可以顺利甩出暗器。
一会儿打起来,怎么不着痕迹地把身份混过去,也是个问题。
楼双还不想把自己女装追凶的事,闹的人尽皆知。
那为首的人,在众多人面前转了一圈,最后竟然停在了楼双面前。
“真是个美人,你的情郎是哪个?”
夏时泽简直迫不及待地答道,“是我,如何?”
没错,哥哥的情郎就是我,感受着四周的目光聚上来,夏时泽骄傲地站直了。
那人转到夏时泽面前,“你也不错。”
夏时泽歪过头不去看他,用得着你说,哥哥经常夸我生的俊俏。
你算哪门子葱,也评价上我了?
那人盯着夏时泽问,“你们感情好吗?”
“伉俪情深,珠帘合璧。”
这下可真让夏时泽说爽了,他抬起头来,用他那张带着冷气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出。
楼双是真忍不住了,尽管场合不对,他还是低头轻笑一声。
夏时泽,怎么这么可爱。
那人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拍拍手连说了三声好,“把他们两人单独带过去。”
差不多可以动手了,楼双袖子里划下一支峨眉刺,此时却变故突生。
此人身旁手下突然暴起,手持短锥,直直刺向他的心脏。
这是,闹内讧了?
但手下还没碰到蒙面人,就像突然断线的风筝,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倒在地上。
周围传来一阵尖叫和倒抽冷气声。
楼双皱眉,这人还倒真有点道行,对付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看向远处,心里纳闷,内卫的人怎么还没有赶到?
与此同时,冯仪正在迷路……
这什么狗屎林子,真见了鬼了,怎么转都转不出去。
没办法,只好带着人原地修整一番。
“大人,要不要分头找出路?”
“分你个大头鬼。”冯仪把说话人的脑袋敲的梆梆响,“要是人找不回来可怎么办?”
这边正说着话,林子里钻出来个灰扑扑的少年,手里还端着饭碗,碗里放着几块土豆。
两边人都愣住了,冯仪上前,掏出块银子,“好孩子,跟哥哥说,这林子怎么出去?”
少年抱着饭碗直愣愣地问,“你们是来抓大人的吗?”
冯仪很少见到这种实心眼的傻孩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准备把人敲晕。
谁知小孩走到树边坐下,“你们等一下,我吃完饭,带你们进去。”
冯仪立在原地发愣,这孩子人这么好吗?不会有诈吧?
少年边往嘴里塞土豆,边说,“我不想当坏人的,当初人家说这里给饭,我才过来的。”
他抬起头来,声音里带了些哭腔,“你们也是大人吧?能不能帮帮我,把我大哥也救出来?他是为了我才过来的。”
楼双和夏时泽被单独带进了一间小屋。
封闭空间,没有闲杂人等,是个暗杀的好地方。
楼双已经在心中预演,自己的峨眉刺从哪个角度刺进他的心脏。
那蒙面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发出类似夜枭的笑声,捧着个碗走到楼双身前,碗里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红色液体。
他用手指沾着红墨,先在自己印堂上画了一道,口中念咒。
将手指伸向楼双。
楼双即将要发难之际,他却像触电一样蹦开,手里的碗也砸在地上。
“怎么回事?”他的眼睛瞪着浑圆,“你身上怎么会有?”
此人像是癔病发作一般,指着楼双大喊大叫,“岳芝!岳芝是你什么人?”
楼双听闻这话一挑眉,看来这次是沾了师兄的光了。
楼双缩骨脱开了绑他的绳子,顺便把绑夏时泽的绳子断开。
夏时泽还是很乖,就算如此情景也要先问问楼双的意见,“要留活口吗?”
楼双点头,但他还是拦下夏时泽,毕竟大人在这儿,没有让小孩干脏活的道理。
蒙面人跌跌撞撞地跑向门口,打开门大喊,“赶快来人啊。”
楼双疑惑,提着峨眉刺站在他身后,“你的邪术呢,怎么不用了?”
夏时泽站在他身后,顺手将自己的短刀递上。
真是贴心的好孩子。
楼双接过刀来,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不用你的邪术了?”说着将峨眉刺插入,又将短刀抵在他右眼前,“我不会问第三遍。”
“你身上有那个人的咒,诸邪不近。”
嚯,听起来师兄还真是个厉害人物。
楼双满意地笑了,短刀换了个地方刺入,无视了他的哀嚎,跨过他去,走向大厅。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过来。
看来此人,人品败坏,人缘极差。
冯仪这时终于到了,进门就看见自家大人坐在上首,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他。
下面是并不做抵抗的手下,和一帮绑架案的受害者。
再往下是被五花大绑的罪魁祸首。
嚯,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这都解决了。
身后小少年哇的一声扑向他大哥。
冯仪凑到楼双座前,小声道,“大人威武。”
长公主的侍女燕回,却越看楼双越觉得眼熟,猛地一拍大腿,这位不会是内卫指挥使楼双的姐妹吧。
怪不得,楼大人一家都是好人。
第26章
楼双去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梳了头,扶着自己的肩膀把缩骨解了,才慢悠悠地带着另一队人马回来。
见夏时泽在他门外伸头探脑地等,顺手把当初插在发鬓上的兰花塞到他衣襟里。
夏时泽怕花掉出来,捂住衣襟快步跟上,“哥哥等等我。”
被绑来的人已经送回京城,屋内人多却安静非凡,妖人的“同党们”都被分开,单独看管起来。
但只有两个人除外。
“大哥,我们会被杀头吗?”灰扑扑的少年抱着身边的人胳膊,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虽然人是他带过来的,但亲眼目睹这种阵仗还是把少年吓得够呛。
毕竟来的是内卫,所有孩子睡前故事里的大魔王。
说话间灰衣少年抬头,看见楼双走进来,吓得立刻噤声,鹌鹑一样低下头来。
楼双余光瞥见两人,走了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两块糖来递过去,“吃不吃糖?”
糖是平时用来哄夏时泽的,拿来安抚两个吓坏了的孩子也顺手。
少年心惊胆战地接过糖,递给身边人一颗心想,他人还挺好的。
楼双蹲下,与二人视线齐平,问,“我的副官说你们二人是被骗来的,这里有多少人是这样进来的?”
少年嘴里含着糖,说话含含糊糊的,“我不知道,反正跟我一起来的都是被骗的,不给那个大人干活,他就要施妖法杀人。”
“那你知道他抓人是为了什么吗?”
少年摇头。
“好,别害怕,你和同伴也是受害者,不会有事。”
等楼双离开,小少年彻底放松,把自己靠在旁边人身上,“大哥,太好了,这个大官是个好人,我们不用死了。”
身旁沉默寡言的人,罕见地回搂了他。
行到拐角处,夏时泽拽拽楼双的袖子。
楼双一副了然的表情,又从袖子里摸出块糖来,“肯定少不了你的。”
夏时泽低头偷笑,把糖塞嘴里,继续尽职尽责地给楼双充当护卫。
人找回来了,公主那边已经可以交差了,但楼双还有一件颇为急切的事情想知道。
他师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楼双此前一直认为,岳芝只是个很会忽悠的大神棍,但现在看来,显然没那么简单。
起码在业界很有威名,能把人吓到面如土色慌不择路。
在将此人打入昭狱之前,楼双要审一遍,一是怕此人到处攀扯,把岳芝的事说出来,二来他真的好奇师兄的情况
把夏时泽留在门口,楼双自己开门进去,审讯可不能带着孩子,不利于身心健康。
里面的人已经被铐得严严实实,一身行头也被扒下来,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脸来,身上的伤草草涂了些草木灰止血。
楼双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开门见山,“你抓人,是为了什么?”
那人发出沙哑的笑声,“炼蛊,最毒的蛊要在有情人身上炼就,要有阴阳两隔天各一方之苦……”
他极为艰难地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指,“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毒上加毒。”
“可惜叫你们搅了局……”
楼双轻笑,又问道,“岳芝是谁?”
那人却突然反应剧烈,浑身的铁链被他扯的直作响,身体向前倾,“那你要先回答我,那女人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