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也来不及行礼,楼双手里就被塞了盘点心,“先垫垫肚子,等等有炙小羊,留下来吃饭吧。”
  许久未见,长公主性格还是这样。
  楼双摇头,“多谢殿下好意,臣心领了。”
  “怎么与我客套上了,这次我可要仰仗你呢,不多讨好下大指挥使,可怎么行?”
  楼双闻言忍不住笑了,“殿下言重了。”
  “你再客套一句,老娘揍你。”
  楼双低头,“不是,家里还有人等我吃饭。”
  对面的文禾长叹一口气,“这才正常了。”随口问了一句,“家里有谁,可是岳芝又去蹭饭了,让他饿着就好。”
  “不是师兄。”
  文禾目光带了些探究,止不住笑,“可是家里藏了个心上人?”她这几日连连绷着根筋,可算找到个机会,让她放松一下心情。
  结果对面楼双不搭话了。
  文禾本来就是顺嘴拿楼双打趣,没想到对方好像真有情况,眼睛登时亮了,但好歹先把持住了,“我们先说正事,其他的讲完再详谈。”
  楼双正襟危坐。
  “丟的是两个人,都是在我身边侍候了好多年的老人了,侍女叫燕回,还有个小侍卫叫陶然。”
  “不是私奔。”长公主补充道,“若此二人有情,早就向我讨要恩典了,我又不是那不讲情理之人。”
  “公主可知,这二人上街是去采买何物?”
  “我这府邸多年未住,处处短缺,我便先让这两人去定些用具来,谁知却一去不回,京中可有什么大案发生,我这侍从该不会让人劫了吧。”
  楼双有些为难,“前些日子确实有件失踪案未破,拐带的尽是孩童。”
  公主蹙起一对秀眉,“难道我这侍从是叫他们给拐走了?”她一拍桌子,“燕回跟着我知道些前线军报,会不会是被探子给劫走了?”
  “京中应未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探子。”
  长公主揉着头,“说的对,这也不是当年,我走了这么多年,京中局势早变了,那应当不是冲着情报下的手。”
  “查案之事,我不了解,就请楼大人多费心了。”
  长公主眨眨眼,“现在说说你的心上人吧,谁家的,我认识吗,长什么样,岳芝见过吗?”
  “师兄见过,不是谁家的,模样很好。”楼双捧着杯子,低头喝了口水。
  文禾与皇帝不一样,自然不能随便应付,但是要说什么,楼双又解释不来,只能干巴巴地回应。
  “哪天带来给我看看,我这有套好头面。”
  “他……是男的。”
  长公主又眨眨眼,连吃了两块糕点,才说 “男的也好,我那也有块好玉。”
  她压低了声音问,“那你们两个是怎么好上的?”
  “我们俩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识,好啊。”长公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今天的金簪戴的太紧,绷的头疼。
  岳芝!你是怎么看你师弟的,孩子被一个喜欢打打杀杀的粗人拐走了,你不管?
  “还有一事要殿下相助。”
  文禾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没问题,你说。”
  “我想为他,在西北军中,谋个职位。”
  文禾咳嗽两声,“小双,我一般都不建议扶持驸马,当然如果你执意如此,也不是问题。”
  西北军目前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是自己的地盘,正好帮小双这孩子掌掌眼。
  楼双刚迈出长公主府的大门,文禾就跑到侧间敲门,“岳芝出来,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门后走出一脸懵的岳芝,睡得炸毛,“姑姑,怎么了?”
  “小双的那个男情人是谁?还住在他家里的那个。”
  岳芝挠挠头,彻底傻了,“那不是他认的弟弟吗?”
  弟弟!情人!
  不是!?
  他这是知道了什么大秘密。
  怎么师弟不告诉他,反而告诉他小姑姑,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就如此薄弱吗?
  第23章
  楼双到家吃饭呢,就见岳芝风风火火从墙头翻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盯着夏时泽和楼双两人瞧。
  把人看的直发毛,在楼双问他之前,终于从怀里掏出个锦盒来,推到夏时泽面前,“长公主给你的。”
  夏时泽拿筷子的手一抖,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他看看楼双又看看岳芝,一脸茫然。
  他双手捧着那个长长的锦盒,有些无措。
  “殿下所赐,打开看看吧。”楼双说。
  夏时泽茫然地点点头,盒子里面是一块颜色水头极好的玉环,雕的是喜上眉梢的好兆头。
  “可……长公主为何要赏我?”这玉环一看即知价值不菲,他无缘无故收下,心里难免不安。
  “这不是楼双……”岳芝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去拿盘里的点心吃。
  点心还没塞进嘴里,楼双就在桌下顶了顶他的腿,岳芝随即反应过来,话风一转,“楼双认你当弟弟,长公主要他帮忙,就……顺便给你带了份礼物。”
  果然还是沾了哥哥的福,夏时泽摸着玉环,心里想着。
  岳芝已经跟公主解释过了,夏时泽是个好孩子,但姑姑还是半信半疑。
  他转过头去,看向楼双,心想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本来以为你俩黏黏糊糊两情相悦,就瞒着我,怎么搞到最后才发现,夏时泽啥也不知道?
  瞒着这孩子干什么,看他上次的反应,没准也喜欢你呢。
  又转念一想,长公主是我亲姑母的事,也瞒着师弟,算了,扯平了……
  小小一桌三个人,你瞒我瞒你的,真复杂,岳芝低头看向手里的点心,塞进嘴里,拍拍手里的点心渣子。
  “师兄,殿下只让你来送东西,并无其他要话要你捎带吗?”
  岳芝心想,她当然有要交代的,还怪我没照看好你,嘴上却说,“没有,殿下和蔼,我算完卦,就让我顺便把东西带过来。”
  和蔼个大头鬼,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她就锤我。
  “替我多谢殿下,等事情办完,一定登门拜谢。”
  岳芝点头,心想其实都是一家子,说什么谢不谢的。
  岳芝自己跑去厨房盛了碗饭,拿了双筷子,开始蹭饭,顺嘴问了问,“长公主那失踪的侍人,你准备怎么找?”
  楼双摇头,“虽然已经让内卫先手调查,但目前还没有线索。”
  岳芝凑近些,“我倒听说一些事,虽然事情不是发生在京城,南边据说有邪教劫掠年轻夫妻,长公主府上失踪的正好是一男一女,会不会与此有关?”
  “竟有此事?”楼双皱眉,“多谢师兄,我这就吩咐下去。”说着放下筷子,出了门去。
  岳芝坏戳戳地问夏时泽,“你觉得楼双如何?”
  夏时泽还抱着玉环发愣呢,猛然抬起头,“兄长很好。”
  他又问,“那你愿意为了楼双冒险吗?”
  夏时泽没有一丝迟疑地点头,噌的一声站起来,压低声音问,“出事了吗?”
  岳芝笑着坐了回去,“没事,逗你的。”
  我就说姑母想太多,夏时泽横看竖看,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好孩子,刚才只是这样一问,感觉他马上紧绷起来,就差问计划去执行了。
  等哪天领过去给姑姑看看,她也就放心了。
  夏时泽松了一口气,耳朵尖红了下,慢吞吞地去收拾碗筷,并把岳芝吃到一半的菜端走,让他吓唬人。
  “不是,端错了,我还没吃完,那盘辣子鸡丁我想拌饭吃的。”岳芝干瞪着眼,在他后面喊。
  唉,孩子还是有些小脾气的。
  第二天,夏时泽默默把短刀和暗器藏在身上,软磨硬泡要楼双带他去内卫阁,他总感觉岳芝话里有话,好像在暗示他什么。
  楼双没办法,把人带过去了,但查案又不能带上他,只好把人安排在书房里。
  夏时泽自己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坐着,心里不禁有些闷闷,觉得帮不上兄长什么忙,反而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他突然想起岳芝之前对他说的,送他去西北历练一番的话,此前他是万万不想去的,但现在似乎有些动摇。
  他若是能拿些军功,有那么个一官半职,是不是就能帮上楼双了。
  *
  楼双那边,查案进行的并不顺利,在京中大范围查探下来,并没有第二例相似案子。
  或许,对方真是冲着长公主府来的?
  这样的话,事情恐怕更麻烦了。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内卫找到了个自称目击了失踪案的证人,一家客栈的老板。
  他并没有见过长公主府的两人,他见到的是另外一起事件。
  或许是因为直面恐怖的内卫,客店老板的神情似乎有些慌乱,“我开了十几年的客店,一向遵纪守法,我先看了那两人的路引,是外地人,北边来的,那男人说是带着新婚妻子来京城访友,他们要了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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