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时的她在游戏里时,心中没有丝毫的障碍和负累,完全抛弃了道德只将自己当做残忍的刽子手,以暴力来发泄压力。
可明明小说和游戏一样,都是最常见的消遣方式,为什么她这次就不一样呢。
是因为沉浸程度不同吗,一个是手柄控制,一个是魂穿?
而方才那个想法之所以会产生,也是因为自己是魂穿,担心害怕死亡后就再也回不去家?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场自我剖下来,李澄玉的眉头越皱越紧。
第59章
然而剑拔弩张的当下不容李澄玉深思下去,很快她就又将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李澄玉挑
眉:“怎么证明?”
阿那丹红着脖子叫嚷道:“你瞎啊,我一个人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腿不瘸眼不瞎,不就是证明?”
致远班立刻有人犀利回怼:“那你既然腿不瘸眼不瞎,为何好端端地伸脚绊人,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闻言,阿那丹先是噎了下,很快就比着李澄玉的话,对着那人梗脖子瞪眼睛:“你怎么证明我是故意的?”
“有证据吗,啊!”
而与她对峙的,恰好就是目睹全过程的吴愈涵,她挺身而出、掷地有声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你就是故意绊的我们的人!”
阿那丹趾高气昂地反驳,丝毫不见有任何的心虚:“那我还说你们是一伙的的,做伪证想要讹我!”
她这番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又响起一个年轻女声,话音轻扬:“我也看到了。”
见又有人插了进来,众人齐齐转过头,发现为致远说话的竟是位景国人。
李澄玉也朝她投去目光,瞧见那人年纪与原身相差不大,也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对方长身玉立,一身剪裁得当的学子服穿在身愈发衬得她腿长背直,仪态远比周围的学友都更加得出尘稳重。
与之琼林般的身姿截然相反的是她脸上的那双杏眼,形状圆阔、瞳孔晶亮,神情慧黠又灵动。
让李澄玉一下想起从前她某次爬山时,路遇的一只刚成年的猞猁,她身形流畅举止优雅,金褐色的眼瞳闪着慧亮的光,两只耳朵上长着长长的聪明毛,不时还俏皮地抖动几下。
蹲在树上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她。
李澄玉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发到网上还小火了一把。
大概是爱屋及乌,她心中不免对面前人心生出几分亲近与好感来。
李澄玉随即看到了眼对方肩上佩戴的参赛徽,上面有她的姓名——林璨行。
以及本次所要参加的拔青赛项目——红蓝双方沙盘与实地对战。
见李澄玉望了过来,林璨行朝她友好一笑。
“方才这位狄国学友伸脚绊人时,我刚好目睹了全过程。”
林璨行语气不疾不徐,嘴角微扬,左颊处的一颗酒窝若隐若现:“之所以现在才说出来,是想看看她脸皮究竟能有多厚。”
她说的是盛语,且十分的流利准确,听得阿那丹一下涨红了脸,没想到竟会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
阿那丹脖子一扬,色厉内荏道:“你、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有了林璨行这个第三方的加入,方才还僵持不下的局势瞬间逆转。
阿那丹背后站着的那几位狄国学子察觉优势不在己,也互相对望了一眼,方才还嚣张的气焰一点点落了下去。
见状,致远这边立刻乘胜追击,大喊着:“道歉!”
“快道歉!”
还有人特意用狄语大喊:“不道歉也没事,我们斋长已经去请善教和监会司的人了,我就不信有这么多人作证在她们面前你们的嘴还是这么硬!”
此话一出,李澄玉敏锐地察觉到阿那丹蓦地白了脸,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后某个方向。
“真是个蠢货!”
不远处,一红发绿眼的少年唾骂了一声,随即看向身旁高大的女人。
“阿姊,我们快走吧。”
女人同样生着一双绿眼,像丛林中剧毒的竹叶青般苍翠危险,头发也是红色,不过没有身旁少年那般鲜艳张扬,而是浓郁深沉的暗红。
邬煜炀面色阴翳,扫了眼已然朝自己这边包围过来的几个致远学子,沉声道:“不必。”
因为已经晚了。
她们在近距离观察敌人反应时,对方也在不知不觉间锁定上了她们。
致远的人比她想象中的要难缠许多。
说罢,邬煜炀抬脚朝人群中走去,邬煜宵则紧随其后。
“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自家三王女走了过来,狄国一众学子像终于有了主心骨般,纷纷又挺直了腰杆,给对方让行后犹如被分开的海浪般重新簇拥在了她身后。
“回三王女......”
阿那丹同伴用狄语低低同她讲了一遍事情经过。
致远很多人都听出了对方在叙事上的诡述,立刻指出:“她在撒谎,你们的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邬煜宵狭长的眼睛微眯,斜睨向身侧人,声音冷而沉:“阿那丹,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阿那丹面色惨白,一下跪在了她脚边,声音颤抖:“回三王女殿下,阿那丹知道错了,请您原谅我。”
一旁的邬煜宵见状,当即抬起冷白的下颌,朝李澄玉等人道:“听到没有,她知道错了。”
这番堪称傲慢无理至极的话听得致远班的人都忍不住皱起眉。
什么意思,她们若是不原谅对方就是不识抬举吗?
李澄玉则扬起一丝浅笑,桃花眼直直地凝着对方。
指尖面前少年并没有刻意扮女装,一头烈红色的长发被墨玉冠缚成一束高马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如同倾斜而下的岩浆那般灼目耀眼。
炙火般的红更衬得他面皮冷白,挑起的长眉如瘦剑般刺向鬓发,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一双碧绿眼瞳像海子般纯澈蔚青。
就是眸光太过锋锐,神情太过傲慢。
像块未经打磨的绿宝石,耀眼夺目的同时周身的岩石冷而硬,一不小心就会割伤人的手。
少年左耳缘上还有黧色的刺青,图案张扬、冲击力很强,有种野性难驯的美。
李澄玉的视线落在对方肩膀处的参赛徽,随后讶然地挑了下眉。
就在这时,少年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当即厌恶皱眉,喝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少年特意说的盛国话,虽然带着些许口音,但还算流利,气势很足。
成兰君闻言一下蹙紧了眉,刚想开口,李澄玉却制止了他。
邬煜宵本以为面前的年轻女人在被自己斥责后,会面露羞惭,不敢再与自己对视。
谁知对方竟不闪不避,反而朝他走近一步,脸上扬起笑,那双桃花眼里也随之晃动起柔亮的波光。
李澄玉轻声开口:“没什么,就是有点可惜。”
她语气中的惋叹太过显眼,令邬煜宵忍不住脱口道:“可惜什么?”
然而李澄玉却再未答他半个字,而是转而看向一旁的邬煜炀。
她挑眉,笑吟吟地问对方:“既然她是你的人,那么你们强毅打算如此解决此事?”
“是现在就道歉,还是等彼此的善教与监会司的人来再解决。”
这厢,还不等邬煜炀作答,跪在地上的阿那丹忽然跳了起来。
语气激烈:“你别胡说,我和三皇女殿下没有任何的关系!”
好蠢。
邬煜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邬煜炀面上神情虽没怎么变化,然而额头青筋却在隐隐发作。
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令李澄玉笑意愈深。
她没有回阿那丹的话,而是双眼直直地盯着邬煜炀。
对方也抬眼看向她,二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须臾,邬煜炀忽然冷冷开口:“给她道歉,下次不许再犯。”
比拼还没开始自己就略输对手一筹的事实令她的面色有些阴沉。
她脚边的阿那丹闻言,头上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滑,忙不迭地向卞婴道歉,语气再没了方才的嚣张。
而她身旁的学友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没人再敢出声挑衅。
在此期间,邬煜炀的双眼仍死死地攫着李澄玉。
李澄玉也大大方方地回敬她,面上笑得慵懒又散漫。
少顷,邬煜炀用标准的盛国话,一字一句对她道:“期待接下来,你的表现。”
这算放狠话?
李澄玉眨了眨眼,笑着回她:“我也是。”
随后,邬煜炀再不多看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阿那丹一群人见状也灰溜溜地重新找了个地方坐。
周围其余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只剩以李澄玉为首的最中心的几人。
李澄玉先是向为自己这方说话的林璨行道了声谢。
对方大方表示:“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