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岁初觉得好笑,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不对,这不是殷上神。”
  蔺盈盈下了轿,直奔他们所在的方向,狐爪一伸就要掀开殷晚澄脸上的面具。
  殷上神怎么可能会任几个小喽啰欺负,还成了岁初的小宠,定是岁初在唬他们,她可不能被吓住!
  殷晚澄在她靠近的瞬间便缩了起来,记忆里的味道在复苏,他记得,正是这个味道的妖怪伤害他。
  没等她碰到殷晚澄,岁初一手便擒住了她的手腕,道:“我就说你们巫山贪图我小宠的美貌,你当着你道哥的面都忍不住,也不怕他会多想。”
  “我不是!”蔺盈盈想反驳,远处的道魁脸色已经略微沉了下来。
  “道哥,你别听岁初胡说!我只是想看看这白龙是不是殷晚澄!”
  她也顾不得殷晚澄了,回到道魁身边表忠心,道魁抬头对上岁初看好戏的视线,问:“他是不是?”
  “是不是,看不出来吗?”
  她随手将殷晚澄的尾巴握在手心,轻一下重一下地揉捏。
  尾巴是他们最敏感的部位,她不喜欢玩自己的尾巴,没什么感觉,但是她却喜欢玩他的。
  尤其是摸到没有鳞片的尾腹,不似他外表这番冷硬。
  像一颗埋在沙砾中的蚌,抛去冷硬的外壳,露出细腻柔软的里肉。
  原本傻龙因为害怕在轻颤,被她安抚性地揉捏过后,许久才缓过神来,乖巧地将尾巴落在她手里,仍是在颤,却是间接性地一跳一跳。
  岁初觉得有意思,指尖划过他尾腹的线条缝隙,他的尾巴在她手里更兴奋地抖动。
  殷晚澄是不会心甘情愿被岁初这样轻浮地玩弄。
  道魁明了:“他不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弄回这小宠。”岁初一本正经说胡话,“可惜是个傻的,没关系,不说话的时候不就更像他了?这样欺负起来,才会觉得我在欺负殷晚澄啊。”
  她伸手,手心摩挲过他露出来的脸颊,有一种玉质般的清爽。
  手感真好。若是摘了面具,手感会更好吧?
  她笑吟吟道:“不过,我家小宠喜欢我欺负他,越欺负他,他越喜欢呢。”
  她都这样说了,被她玩弄着的小白龙依然用一双清澈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蔺盈盈和道魁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读出心中所想。
  变态。
  搞不过死对头就搞一条替身回来,还是个傻着的,也只有他岁初想得出来,若是被那位知道了……
  估计能当场把她扔去不归渊。
  她作死,可别带着他们一起死。
  “你说这他和殷上神那么像,该不会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吧……”她摸着下巴轻笑,“你们说我带他出门,以殷晚澄的名义做点事,而后全推给他,到时候他怎么想?四山同为一心,倒时候殷上神生起气来,我一个人可打不过,你们得帮我。”
  “你自己犯的事,自己承担。”蔺盈盈极力撇清关系。
  “那我可就告诉他,之前有些人背地里诋毁他的事……”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自己养着就行,可千万不要带出去,别让那位知道!”
  他还不想死呢。
  “看心情。”岁初转头对蔺盈盈道:“比如我家小宠来了,巫山之主也该道歉了,给他跪下吧。”
  说罢又加了一句:“巫山之主可不要当四山盟约是戏言,我岁初一向是守约的,巫山之主,你不是最维护你们道哥的面子了么?怎么,他的面子比不上你的面子是怎的?”
  蔺盈盈气得脸色青白,当做没听到,迟迟不跪。
  道魁到底是维护她的,大掌一挥,夜里无端起了一阵风,瞬间就把几个秃毛狐狸掐在半空中,又狠狠摔在一旁的碎石上,那几个狐狸瞬间断了气,再一道气流一轰而落,连带着尸体碎渣都没了。
  “都是这几个嘴碎的东西破坏我们四山的和谐,盈盈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道魁只想着息事宁人,“不日我再送上黄金千两,加上名贵药材,如此,你可消气了?”
  蔺盈盈脸色难看至极,可是她目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早在道魁开始动手杀妖的时候,岁初便捂住胸口,顺便把殷晚澄的眼睛也给蒙上了。
  “既然谈补偿那就不要杀生了,我可仁慈了。”岁初煞有介事道,“那么大动静,都吓坏我家小宠了。”
  道魁心中腹诽,那白龙自始至终都没向这边看一眼,只要不接近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岁初,哪来的吓坏?
  “既如此,那这件事就算翻篇……”
  “四山之主,你这话就有些看不起我岁初了。”
  道魁话又被她打断,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她这还嫌不够?
  “他什么身价,你比我更清楚……有价无市的玩意,黄金千两你能买得着小龙吗?”
  她捏住殷晚澄的龙尾摇了摇,“就这么一片鳞少说也得有四千两,更别提他的血能治愈百病,剜了他三片鳞,放了他至少两碗血,我就给你打个折吧,送我黄金万两,我也就不计较了。”
  蔺盈盈听了这话都快吐血了,忍不住提高音量:“万两黄金买三片鳞?你的心真黑!”
  “哪有啊。”岁初抿唇一笑,“还有他的血呢,真不黑了,我这心啊,比他的鳞还白呢。”
  但问题是那龙血跟她有什么关系啊!蔺盈盈被气了个狠的,偏偏岁初还在那悠哉悠哉把玩着白龙的尾巴,那白龙的尾巴顺势缠着她手腕,还缠得紧。
  当着他们的面就这样卿卿我我,缠缠绵绵,当他们是什么!
  第9章 蔺盈盈两眼一黑,直接气晕了过去。
  岁初见状乐了,视线又看向道魁:“四山之主不是来道歉的吗,这诚意……”
  她巴不得把道魁逼急了,一怒之下解除盟约,那么她此后做事便更无顾忌。
  “过几日给你。”
  道魁知道轻重。
  岁初她狮子大开口一要要万两黄金作为封口费,浮山不缺钱,只是因为口角之争白送银子,他也心疼。
  今日是她得理,盟约她都不顾,闹大了,万一岁初真失心疯把白龙之事捅给殷晚澄……
  据说最近殷晚澄脾气爆的很,见谁不顺眼可能都上去揍一顿,浮山无力抗衡,殷晚澄的能力,还真能荡平几个山头。
  “但我有个条件,你把这白龙藏好了,可千万别带出去惹事。”
  岁初笑吟吟。
  很可惜,岁初最喜欢跟别人唱反调。
  她偏要带,还是带着恢复了神智,拼命反抗、羞愧地恨不得将她扒皮抽骨,却眼睁睁看着她把他带上街头羞辱的殷晚澄。
  但她表面还是维持着虚情假意道:“那是自然,我这小宠太过貌美,只能藏在黄金屋里玩,免得又有人忍不住扑上来。”
  说罢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一侧的蔺盈盈。
  “行,你知道就好。”道魁只想回去,他怕自己再说话,岁初又给他坐地起价。
  这一趟,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眼看他们灰溜溜地走了,岁初笑得很开心,摸着下巴打量殷晚澄。
  经这一趟岁初倒是想起来,殷晚澄全身上下都很值钱,要是把他拿去卖了……她定多少价格才好。
  可惜太多妖怪知晓他的模样,一带出去就知道这是殷晚澄。可惜了,那么大一笔钱,砸手里了。
  被当成货物看待的殷晚澄全然不知岁初心境的转变,他仍是出神地看着她,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么还没恢复?”算算时辰应该够了啊。
  竹青答:“兴许……上神中的毒时间长,得再等些时辰呢。”
  “有道理。”岁初一想便觉得有这个可能,也不再纠结这个。
  视线又挪到他的脚底。
  刚刚她为了表现对小宠的偏爱,在那两人面前做样子,温柔认真地给他拔了碎瓷片,说话这会功夫,脚上的伤就已经结了痂。
  是龙血啊,他流的不是血,都是金子啊。
  可金贵了。
  啧,早知道就让他流着了。
  算了,有的是机会,再割一刀也不是不行。
  她一言不发站起身,殷晚澄如梦初醒,被吓到一样,也跟着站起来,手指又攥紧了些,表情肉眼可见的急躁。
  她将他的摘下来,肆意揉着他的脸。
  果然,如她所料,手感真好。
  而把他弄疼了,也只是微微蹙起眉头,面露不适,却乖巧地没有一丝丝反抗。
  “回去。”
  解决了一桩事,终于可以泡个澡了,洗洗一身狐狸味。
  *
  荫山后有一方温泉,常年氤氲着热气,是岁初喜欢来的地方。
  岁初不喜欢被人打扰,便是竹青也基本不会来这里。
  但今天,这里来了除她之外的别人。
  但身后的白龙硬是拽着她的衣角不松手,直接跟到了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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