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谢歧脑袋一歪，看着聊完全场，正在沉思的夏殊异：
  “所以，如果那两个家伙一直不来，怎么办？”
  夏殊异应答的语气很是平稳：
  “那就直接去进行不礼貌版绑架。”
  “反正也在剧目里，先把第一个心愿做了，防止后面生出更多变故。”
  “也给异端添添堵。”
  夏殊异看向墙壁上的挂钟：
  “我们再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还是来不了，就直接出发。”
  徐之提出合理疑问：
  “这些家伙，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夏殊异点头：
  “刚刚已经知会完毕，为了酒神镇葡萄酒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我们要去邀请赛提斯和诺尔，一同交流。”
  “邀请？”谢歧都疑心自己听错。
  “‘要挟’的要，‘请君入瓮’的请。”夏殊异说得面不改色。
  谢歧&徐之：“……季队长，你怎么接受这么良好？”
  季昇：“我觉得用词非常准确。”
  谢歧&徐之：“……”爱情使人盲目，原来是文盲的盲。
  挂钟的指针一点点移动。
  整个过程中夏殊异也没闲着，一对一聊天变成多人谈话。
  剩余三人在旁边看着。
  因为当着他们的面，夏殊异十分自然地进行了红脸白脸划分。
  在冷脸的徐之，邪气的谢歧，笑里藏刀的季昇的衬托下，夏殊异显得格外令人放心。
  “嘶，就这么被迫当了反派。”谢歧不阻拦，但并代表嘴会闲着。
  徐之幽幽冒出一句：“会长，其实你挺有反派风范的。”
  谢歧大为惊奇的模样：“你学坏了。”
  季昇微笑，在旁边附和道：“不过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夸你，谢会长。”
  谢歧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和季昇客客气气一笑，伸手弹了下徐之的脑门。
  徐之的眼睛里浮现出两个“？”，谢歧又拍了下他的侧脸：
  “我是反派那你是什么，助纣为虐的佞臣？”
  “佞臣一般都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亲信。”
  季昇插了一嘴，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
  谢歧扬眉：“没想到季队长如此健谈。”
  “夏夏说你俩第一次见面，你就夸他好看。”
  莫名扯出的一句，杀伤力本应不大，谢歧这个性子，嘴上从来不饶人。
  只是现在居然也莫名噎了一下。
  夏殊异又聊完一轮，过来找季昇的时候，恰好看到谢会长不自然地清刻两声，看向徐之的眼神竟有些躲闪。
  他疑心看错，拉季昇的袖子：
  “你干了什么？”
  结果只收获一个无辜的笑容。
  还剩十分钟。
  五十分钟的时间，说短不短，要说长，心事重重之下，倒也真没觉得有多长。
  夏殊异虽然安抚好被礼貌绑架的几位，也努力洗脑主动过来的几位，但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很久没有动作，早晚会出问题。
  五分钟。
  刚刚的小插曲很快收尾，谢歧最后使用了一次传声，徐之向夏殊异确认：
  “不论如何，到时间就走，对吧？”
  夏殊异点头。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落差，但按照目前来者的数量看，计划已经可以初步开展。
  他没再纠结，紧着最后五分钟，准备出发。
  在刚刚近一个小时里，除了个别s级，剩下的人他都一一用过共情，除了探知异端规则留下的蛛丝马迹外，也尝试寻找祂们心中执念。
  无一例外，所有人的记忆都出现了缺失。
  在某个瞬间，情绪会带动一些意识里的字词涌现，有和鲁纳尔一样，是家人的称谓，也有其他各种各类。
  有夏殊异往常遇到过的执念类型，也有他第一次接触的。
  夏殊异第一次真切地感到，原来比起死亡，更可悲的是遗忘。
  被别人遗忘是如此，自己忘记自己，更是如此。
  一小时结束，一行人分成三队，准备先后离开。
  谢歧和徐之各带一队，季昇在这一问题上不给夏殊异任何商量的余地，夏殊异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两人一起行动。
  谢歧和徐之先后离开，夏殊异和季昇等了一小会儿后，也带着人往楼下走。
  就在一行人已经下楼时，突然迎面走上来一个人。
  鲁纳尔也在他们这一队，夏殊异和他走在最前面。
  鲁纳尔和走上来的人隔空对视，惊讶开口：
  “瑞兹！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被称作瑞兹的人只是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鲁纳尔身旁的夏殊异。
  眼神深沉，充满探究，和未完全放下的警惕。
  夏殊异没想到还真的能等到新的加入者，他挂上微笑，几步向前，朝着这位叫瑞兹的中年男子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欧也妮，是鲁纳尔的朋友。”
  瑞兹盯着那只伸过来的手打量片刻，没有第一时间握住。
  他的视线越过夏殊异，在后面的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季昇身上。
  接着，重新和夏殊异对视，说出的话却让夏殊异和季昇都心里一震：
  “你们是，还没被同化的异能者？”
  第85章 【人间喜剧】（十五）
  这句话出来，夏殊异和季昇均目光一凛。
  迟迟未等到的人，居然在临走的时候冒了出来。
  他们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巧合，夏殊异没有伸回那只手，在对方开诚布公下，也直言：
  “你是看到了前两拨出去的人，才决定进来的？”
  聪明人的对话不需要过度挑明，瑞兹明白这番回答，已经是对于他的问题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他最终还是伸出手，和夏殊异轻握了一下：
  “肖砺，我想要和你们单独聊聊。”
  夏殊异微怔，他也没想到，对方会坦诚到第二句话就给真名。
  肖砺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视线，这个“你们”，夏殊异明白，是说他和季昇。
  还未完全下楼的一行人，分成两拨，夏殊异和季昇留在楼梯上，鲁纳尔和其他人又回到了楼上房间。
  “长话短说，我要知道你们的真实目的。”
  肖砺和他们见面后的每一句话，都干脆利落，直奔主题。
  是夏殊异和季昇都会喜欢的性格。
  夏殊异也不打算隐瞒：
  “肖先生在这里应该也待了不短的时间，肯定也想过，把这个地方给毁掉。”
  肖砺抱臂看着他们：
  “你们真的是想要消灭异端。”
  但他的表情却并没有轻松或喜悦，甚至都没有明显的惊讶与意外。
  反而脸色凝重了不少，语气也沉了下来，
  “s级异端可不是说消灭就能消灭的，你们的底气在哪里？”
  季昇向前走了几步，表明身份：
  “肖先生，异端管理局一队队长季昇，s级异能者，幸会。”
  季昇说完后，肖砺的神色有一瞬的凝滞，此时才有了几分意料之外的情绪。
  s1的名号确实足够好用，夏殊异眼见着肖砺的神情也有了几分缓和。
  虽然知晓自己没有什么可表露的身份，但他还是表露了诚意：
  “肖先生，夏殊异，我是a级异能者，虽然我没有什么可让您信服的头衔，但是和我们一同行动的还有【尸路】公会的会长和他的s级会员，整个团队的实力还是很强的，或许这能让您更放心一些。”
  肖砺听到夏殊异讲到“a级异能者”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听到后面提到“【尸路】”公会的时候，又若有所思了一瞬。
  但是开口说出的却是：
  “能够和这些人一起行动，你的实力肯定也是不俗，肯定有过人之处。”
  夏殊异是真的有些意外，他回以礼貌的微笑，和季昇交换了一下眼神。
  似乎真捡到宝了。
  “所以，可否告知我详细的计划？”
  夏殊异简明扼要地讲了一番。
  肖砺听后却总结：“所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绑架赛提斯和诺尔，本质上，是想在无代价完成剧目任务的基础上，收割一波喜剧值，并且利用这些演员，试探给异端添乱，是否是消灭祂的正确方向。”
  这番话似乎说的客观礼貌，但是夏殊异和季昇都能够听出里面的情绪。
  “说是‘利用’，可能不太准确。”夏殊异保持面色平静，解释道，“本质上来讲，我们是合作关系，并且，我们的本质目标是消灭异端，完成剧目任务，获得喜剧值，反而是附带的。”
  肖砺并没有对此直接发表反驳，而是问道：
  “那我想请教一下，你们怎么就能确定，行动的方向是准确的呢？”
  夏殊异刚想开口回应，肖砺这次却紧跟着说了下去，没有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