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阵前叫骂,何等重要!
现在外面的言语侮辱,与之相比,既没有战争的压力,又无需谨慎思考,与她个人能力更是无关。让他们稀罕地喊就是,时间长了,就没兴致了。
纪缺不敢相信的抬头!
林之念已经转身,不过,倒是提醒她了:“春草。”
“奴婢在。”
“吩咐下面的人,如果二爷回来了,让二爷过来这边吃晚饭。”林之念觉得应该不至于有人舞到他面前?
“是。”
纪缺:“我也留下来用饭。”
林之念诧异地看过去。
纪缺头越垂越低:他也不是非要吃……
“徐不歪那批货,交货了吗?”
“回夫人,交了。运载量大不说,还让车身具有良好的抓地力、减震效果和耐久性,能确保车辆在各种地形和恶劣环境下的稳定行驶。”
“再放橡胶制军用物品,今日早朝后,让我们的人,向皇上觐言,橡胶制品在军事上的用途,然后建议皇上将这一‘东西’收归国有。”封地……交换……
“是!”
……
夜幕低垂。
林之念推开半开的窗棂,寒风骤然涌入,望向廊下拍下落雪的身影,陆辑尘。
陆辑尘满腹的不悦,在踏上台阶的一刻,已经尽数收敛。
他顺着屋内泻出的光亮看过去,她站在窗棂下,只是探头看着他,神色温婉平静,却瞬间让他忘了拍身上的雪花,眼里都是她的样子。
“好了,别冻着了,赶紧进来。”林之念落下窗棂。
陆辑尘一时间无法从她的神色,判断她有没有听到外面的闲言碎语。
虽然以前她在外行走的时候也听到过很多不好的言论,但不像这次一样来得如此汹涌。可……观她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陆辑尘将外衣交给谷丰:“今天工部有一位没听过的梁工被宣告入殿,他用大量的数据表明,皇上需把橡胶制品收归国库,以提高国之军力,是不是我们的人?”
“倒是有眼光。”只是他们吵想必还得吵几天,“吃饭了吗?”
“没有。”
“正好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林之念说着就要起身让下面的人上饭。
陆辑尘突然牵住她的手。
林之念看向他。
陆辑尘慢慢摩挲着她的手背,细腻的肌肤与他粗糙的手叠合在一起……
林之念也没动,就让他摩挲着……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
……
徐不歪心情很糟,非常糟。
如果他不买这批车辆,那些人是不是就不会盯上她的东西?!
工部当真不要脸,已经把收缴轮胎的想法提了上去,一点力都不想出,就想拿到这样的东西!
可讽刺的是,这件事如果不出意外结果,必然是收缴。
他都能看得见的重要性,别人也不是傻子。
只是何其残忍的手段!
现在外面那些污言秽语,恐怕也是那些想占为己有的人在推波助澜!
一方想做皇子妃的人出手,一方想占便宜的人助攻,可真是让他开了眼的!本来就腐朽、无耻的人的嘴脸,如今都凑到一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他们这些手段加起来,是连最后一点汤羹都不想给她剩!
陆辑尘就算为她出面说情。
可一个没了名声的女人不能嫁入皇家,为了孩子将来不受影响,愿意退让一步的她,最后的结果,最好也不过是——
经营权落在陆辑尘手里,她隐入后宅。
这明明是她的东西,是她养出来的人。
丐溪楼都是她的。
这些人凭什么如此对她!?
还有陆辑尘!
他在做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失误,让人将她的名字爆出来。就为了一个皇妃之位,为了给她造势,将她陷入这样大的流言蜚语中。
陆辑尘难道没有想过,名字是把双刃剑!
徐不歪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恨不得砍了他们的脑袋。
最让他无法释怀的是,自己也是始作俑者!是他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徐不歪烦躁不已,收起画,小心放好。从营房里出来。
寒风扑面而来,也熄不灭他的怒火。
陆竞阳穿着棉军衣,走过来:“大……”人……
徐不歪没有看人,径自向外走去。
陆竞阳不明所以:老大今天怎么了?
只能自己进去,放抵达营地的粮草文书。
陆竞阳熟练地进去,冻得反而瑟缩了一下,徐大人这屋子比他们的营房都冷,心里又高看了徐不歪三分。
陆竞阳将文书放在徐大人的书案上,刚打算转身走,看到廉价的半人高的花瓶里数量繁多的画卷……
突然记起,上次,他好像看到徐大人小心地将什么放了进去……
而刚刚徐大人明显情绪不对,但营地又没有不好的事,相反因为他们得到的新车,都是好事。
所以……是因为画里的人?
陆竞阳想到什么,几乎鬼使神差的,抽出了其中一幅画,打开……
如果,他为徐不歪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是不是就能跟上他,出人头地!
陆竞阳想到那样的前景,忍不住,又抽出一幅画。
画轴被一个个打开。
当一幅熟悉的人像画展现在他眼前时,陆竞阳瞬间懵了!
这……
这是……
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明显的妇人发髻,他就是想自己骗自己都难——林之念!?
徐不歪这里怎么会有林之念的画像?!
第266章 不听不听
陆竞阳立即扔下画像,去开其它的!
不会的,只是巧合,混淆视听、以假乱真,这些画轴里肯定有一幅是与徐家大公子门当户对的少女!
可……
没有。
不是。
都是风景,又是风景,还是风景——
陆竞阳目光不经意地落上去,画轴泛着盈盈光泽,与其它画轴相比,似乎被盘玩过太多次……
让陆竞阳想自欺欺人都难。
陆竞阳重新拿起那幅画。
画卷中,她站在茶楼外,转头看着作画人的方向,栩栩如生……
徐不歪为什么反复看林之念的画像……他喜欢的人,是林之念?!
陆竞阳被这个想法震惊得浑身发抖,气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怎么会!?怎么可能?太荒谬了——
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
陆竞阳惊慌回神,慌张将画卷起来。
徐不歪已经进来,刚才气闷不已,没有将画放入盒子里收起来,只是简单放入花瓶中,他觉得不妥,又折返了回来。
陆竞阳手忙脚乱转身,画轴啪一声落在地上。
顺势展开。
林之念的画像看着远方,笑意温和明媚。
陆竞阳脸色顿时僵硬。
徐不歪看着落在地上的画,手重重推开最后一丝挡着他路的门,迈过门槛,落在陆竞阳脸上的目光几乎要杀人!
陆竞阳顿觉无尽的压力向自己而来,呼吸困难,脸色更加苍白。
徐不歪一步步走过去。
陆竞阳觉得每一步都在凌迟自己。
徐不歪俯身,小心地将画一点点卷了起来,拍落上面的尘土,起身,看着陆竞阳。
陆竞阳呼吸越来越重,觉得他都要灭口时。
徐不歪收回了目光,似乎所有的情绪也收了起来,声音出奇的静:“看见了。”
陆竞阳只恨自己看见了。
徐不歪看着满地狼藉,似真似假地说了句:“好大的胆子,若是丢了机要文书……”最后一句说得很慢,却一字一顿。
陆竞阳不知道为什么,噗通!跪了下来。
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为什么要跪?是对方居心叵测,吃了熊心豹子胆,窥视自己的女——
陆竞阳又生生止住这种想法,早就不是了,他什么也不是……
徐不歪将地上其它画卷踢开,没有任何捡起来的意思,只是拿出一个长盒,将手里的画,装起来,才慢慢开口:“没什么不能看的,起来吧,何况只是一幅画而已。”又不是她本人。
却还是小心地将盒子收起来。
陆竞阳忍着心里所有情绪,起身。
“她在陆家过得好吗?”
陆竞阳心火几乎瞬间直冲大脑,恨不得劈了问这句话的人!他什么意思!想知道什么!想做什么!?
陆竞阳沉默着,克制着一切情绪,不说话。
徐不歪神色淡淡地看着他,很有耐心的,就这样等着,既然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可如果他不回答……就由不得他了……
所以,徐不歪很有时间的、一动不动地等着他回话。
陆竞阳被看的压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