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笑着的神色转瞬暗淡,自己到底不是魏府什么正经主子,去留都要看人脸色。
  ……
  国子监幼学和徐家幼学,同时将学堂介绍,放在了陆辑尘衙署的书案上。
  一个月的禁言,能叫惩戒?!
  陆辑尘看着书案上摆着的两份介绍,对徐家那份莫名奇妙,他只要了国子监,这份是什么?
  陆辑尘随即将徐家那份重新扔回桌子上。
  不管他是不是真要为儿子重新择学堂,至少姿态,他做出来了。谢家对谢二夫人的惩戒,就要重新衡量。
  ……
  魏家老封君、魏老夫人同时抵达汴京城,怎么说也该是轰动汴京城的要事。
  但在民众间,被轮胎、二轮车、橡胶制品,压了下去。
  就连世家之间,除了女眷们纷纷投往魏家的拜贴,新型马车、二轮车,也是重中之重。
  现在谁家没有一辆新式马车,算什么汴京城有头有脸的世族。
  至于二轮车……
  就有些争议了……
  似乎……有些不雅观。
  但雅不雅的,也在陆尚书骑着上衙后,没了声音。
  虽然坚持不用的大有人在,但追求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们都十分喜欢,人手一辆,招摇过市。
  也瞬间成了稀奇的焦点。
  丐溪楼的林掌柜,顺势成了汴京城人人谈论的人。
  第264章 林之念
  林之念的名字,也被众多人随意提起。
  不可控制的自然也在无数人口中被反复把玩。
  一位闺中妇人,还是陆尚书的房里人,虽不是世家贵族,也是有名望的高门大户,这样的人家,这样的身份,自然就带了些‘隐晦’色彩。
  更何况还把闺中名字‘摆’了出来,这是自己找‘骚’呢?
  哈哈!就是出来抛头露面的小寡妇,也没有名字被人尽皆知的。
  别有用心的人,立即推波助澜,唯恐世人不知道林之念叫什么一样,恨不得把她的名字喷在她卖的马车上,人尽皆知。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
  短短两天,林之念的名字家喻户晓!
  市井街头间,不怀好意的人多念几遍,都像是窥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开怀大笑!
  更有甚者,押着无家可归的贱民,在丐溪楼外大喊林之念的名字!
  一个明确的、妇人的名字,带着众多心思,疯涨般被无数人提起。
  ……
  尹府十分沉得住气。
  相对于尹妃娘娘被随意降成嫔的事,尹府只算出了一口小气而已。
  更何况,这件事又不是他们做的。那些想‘嫁’女儿给‘四’皇子的人,积极得很,最好,林之念受不了羞辱,自杀了才好。
  即便贪生怕死,还活着,这一遭下来,林之念名声受损,那两位皇孙也废了。
  尹国公整理整理自己的官袍,四爪蟒龙威风凛凛:这有时候啊,名气是把双刃剑,贪慕虚荣更是。
  这么急着把自己的名字挂出来,事后的事,可就不是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妇人能控制的了。哈哈!
  ……
  魏老封君让人探了一天消息回来,就听到了一堆关于林之念的污言秽语的话!
  什么抛头露面、恶意yin笑都是轻的。
  更有作恶者,给自己不入流的行业‘女儿’取这个名字,争抢客人。
  魏老封君脸色非常难看:“混账!”当他们自己是什么好货色,也配随意提别人!
  也不看看,人家的名字和什么人联系在一起!他们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
  魏老封君气得够呛!“魏迟渊呢!告诫魏家下面所有掌柜和人手!谁敢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滚出魏家!”
  丐溪楼、静园、墨印坊、文海轩,在魏迟渊收集的各种资料中,其中文海轩,虽然在多地经常换名字,但孙子的记录里都是文海轩,说明它们定然有什么地方是一样的。
  这个文海轩免费为五到十岁的儿童启蒙一年;
  为十七到三十岁的所有有需要的人,提供有偿手艺教导。有偿的束脩非常低,还允许赊欠。
  这是……
  在海选?选什么还用说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又挖走了大周多少有志之士,手里握着怎样的行业工匠。
  可这么大的事,因为各地学管名字不同,掌柜的不同,并没有受到重视,从各大郡县中流传出的消息都不多。
  这样的规模……
  还有功夫‘喊’人家的名字!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陆辑尘同样脸色难看!“把京兆尹给我叫来!”
  ……
  陆府大房书房内。
  纪缺气得脸都绿了!什么东西!也配随意叫他们夫人的名字!舌头全都绞了才好!
  林之念看眼纪缺带来的文书,又修改了几个地方,才放下笔,盖上自己的印信:“脸色这么难看?谁惹你了?”
  “还不是外面那些魑魅魍魉!他们说——”说——他都学不出口!
  “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取来就是让人叫的。”
  “他们那是称呼您吗?那是在肆意诋毁!”甚至——甚至——
  林之念神色平静的将文书装起来,封上印泥:“说几句坏话而已。”
  那是说几句坏话!?纪缺抬眼看眼夫人,见她浑不在意十分着急,很想说,那是亵渎!是——
  夫人怎么就把自己的名字挂出去了?让那些人,肆意地看她,对她评头论足!他们也配?!
  林之念起身,亲自将装好的文书交给他。
  纪缺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似乎突然就懂了,她为什么把名字挂出去。
  如果她们都没有名字,何谈正视过自我!夫人的《汉家妇》与她的名字,都是她给出去的投名状。
  是她想以一己之力为万万千千女子正名!
  纪缺急忙接过文书,突然有种不敢劳她亲自递过来的心理,又为做这一切、要承受这一切的人是她,懊悔落寞。
  如果……
  他是想如果但凡做得好一点,再成功一点,是不是就不用让她处在风口浪尖里。
  “怎么还无精打采的?”林之念接过他捧上的湿毛巾。
  纪缺抬头,就是……就是不愿意那个人是她。
  林之念将毛巾放回去,看来是真放在心上了。
  说起来纪缺似乎就是这样的人,以前认识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表面上叽叽喳喳心思却十分细腻。
  当年虽然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说,什么风流姿态都摆,但算学好、人冷静,适合管账,自然就留了下来:“要不,让春草哄哄你?”他纪大公子最喜欢这一套。
  “夫人!”
  行吧。林之念转身,就听到后面的他低声道:“女子,的确该有自己的名字!”
  林之念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一时间不好意思说,她没有那个意思。
  “明明你都做了!就该把自己的功劳,牢牢地定在所有人心里!”不能吃亏。
  但林之念真没有那么想,可若说起来,她对自己的名字……前世在意。
  因为‘霍’是父亲的荣耀,她要担负这份荣耀,继续走下去。
  后来‘林’也是她的归宿,是一家人。
  ‘陆’更是她立足过的地方,陆大夫人也一样是名字,所以纪缺的意思对,好像也不太对。
  她不介意名字的变更,也不介意名字是不是身份的别称,霍一怀的女儿也好,陆戈的娘亲也好,都好。
  是不同人群根据所处的位置不同,方便用的称呼而已。
  现在拿出林之念,也是因为用到了。
  纪缺看着她真不放心上的样子,好像不是她吃了亏,是自己吃了亏一样!“夫人!那么难听的话我们都受了!剩下的好也要是我们的!”
  难听?
  林之念一样觉得还好,她小的时候专门有一堂课,就是听污言秽语。
  针对她的极其难听的污言秽语,比现在这些难听得多,初次听的时候哭没哭过都忘了。
  成年之后又加了一堂课,是看各种各样的‘污秽’,练习评头论足,写书面评论。
  所以,现在这样……
  还好。
  第265章 这,这是
  不痛不痒:“不过,你这么一说,确实我更合适。”如果是郑瑾恐怕受不住。
  但看纪缺的反应……他好像更受不住,林之念俯身。“纪缺……”
  纪缺转头看过来,骤然对上近在咫尺的脸,脸上的怒意想收却收不住,还挂在脸上僵硬的没有消散,神态顿时有些诡异。
  林之念拉开双方的距离:“你试着多听听,要不然容易被激将,大环境对男子宽容,听到女子骂男子‘大小’‘强弱’的机会少,可如果有人抓住这一点,针对你们而来呢,分分钟被激将。”
  当年海战,她就是如此,出了一列女兵骂对面,都不用第二个回合换班,那边已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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