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姐，我可真佩服你，什么问题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做生意都多少年啦，这点问题还能看不出来，那你怎么怂恿泳宸来介绍啦。”
“看姐也是个明白人，我说他帮我介绍这个房子租出去的话，他那个房子就免一点租金，小孩子嘛，没钱，为了省钱。”
白采桢回到家里，打电话给马国栋讲，“房子我看完啦，我就说你儿子怎么那么积极撮合我看房子，原来给他好处。”白采桢把原委和他讲了一下。
“这小子，这个也不和你讲下，柳溪知道了吗？”
“柳溪不知道啊，我觉得可能有一些问题，所以提前把她支走了，才又问了问中介，我现在可完全把他当成自己孩子了啊，我怕柳溪知道了不好，还以为泳宸这孩子人品有问题，为了点蝇头小利把有问题的房子介绍给我们，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但是恐怕这些问题泳宸也不知道，他就是想省点钱嘛。反正自己孩子有什么不好的，我是不希望被人知道的。”
“回去好好感谢你，白小姐！”马国栋说。
“还搭了我一张提货券呢。”
“一起补给你。再看看别的，泳宸我回去得说他，都算一家人了小心思还不能讲啊。白小姐，你可真是厉害，什么东西都瞒不了你，什么人情世故都让你摆得透透的。”
“你别怎么说孩子，孩子就是为了省钱而已，但是这件事上我知道他还是把我当外人的，还有你不在这几天，泳星都差点被截肢了，他那天去人家那个加工厂的机器后面玩，人老板和我讲，如果再离近一点，可不是就要被伤到截肢。”
“什么什么！泳星被截肢了，没事吧！”马国栋马上天塌了一样。
“是差点碰到人家机器，你回来好好和他交代一下，没有被截肢的。”白采桢说。
“你这话可真吓人，我要被你吓得死透透了。动不动截肢啥的。”
“我就是给你讲最坏的结果。”
“你的人生就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就是个大感叹号，我再和你在一起几年，不知道还能好好活着不？白小姐！”
趁着暑假，马国栋还没回来，泳宸打算带着妹妹回外婆家一趟，外婆家在临近宁海的一个小城市，姨妈翁秋仪为人强势，一直对姐姐的去世耿耿于怀，说要找马国栋算账，这几年稍微弱了一些。
第二十八章 一次没有预兆的假性分手
清音拿着萤火虫瓶子从天台下来，半夜，躺在被窝里失眠，想着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从电影院里刚开始的甜蜜一下子到现在失落难过，没有一点预兆的。她思来想去，给长柏发短信。
“我想了，咱俩还是分手吧，不管是不是我妈知道，你也要去外国留学了，还和我讲时间不定，我都不知道哪一天会失去你，与其这么吊着，还不如现在就分手，与其不知道将来哪一天会难过，还不如今天一起难过了。”清音需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有依靠的恋爱，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如果不在一起了，那不过是镜花水月，她谈恋爱，不是为了有多爱，而是为了有陪伴，当长柏和他说将去留学的时候，她的整个身体都空心了，摇摇晃晃，不知所靠。
“清音，去外国留学，是我爸我妈好几年前就这样决定了，他们这几年一直在为出国留学作准备，而且也是我想出去，我出去了咱们也可以继续谈恋爱啊。”
“出去了怎么谈恋爱啊，不在一起了那还叫谈恋爱吗？那就是天天打越洋电话，网聊吗？对于我来讲，一切不在一起的恋爱都是空想，还有，你也是这么自私的吗？你今天为什么要把什么坏消息一起告诉我。你这样看着我难过你很开心吗？”
“我今天晚上告诉你我都后悔了，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该告诉你了。”
“你自私的是，你可以掌握恋爱进展的速度，爱也好不爱也好，按钮都在你自己手里。”
“你光说我自私，你不觉得自己也自私吗？其实你说和我谈恋爱，最爱的还是你自己吧，你说爱我，不如说是需要我吧，需要我来给你当靠垫，异地恋不是很正常吗，马上说我要走了，你就这样，是不是想要一脚蹬了，再找一个可以陪伴你的。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不过是喜欢有个人陪你看电影，有个人陪你写作业，甚至是中午午餐的时候有个家可以去吃饭吧！”长柏突然被激怒了，一股脑短信过去说出了很多话，他其实是个聪明的男生，他能感觉到清音不是那么喜欢他，但是他是多么的喜欢她啊，发出去他就后悔了，
“对，那总之，今晚分手吧。”清音又发过去了短信。
“分手还是没门。”
长柏气得直接从奶奶家出来，站在楼下给清音发短信，“你下来，我当面和你讲。”
两个人见面了。
“我的底线是如果在一起，不能异地恋。”清音当面说。
“你终于说实话了，你就不爱我吧，距离就把你打败了。我的底线是你不能说我自私，说我不在乎你。”长柏也说。
清音觉得自己自私极了，她歇斯底里的反应，一半是为了发泄自己，而另一半是为了引起对方的重视，其实她心里也并不想分手，那些话不过都是假性分手，她想以这种方式逼他不要留学，陪着她度过高三。后来已经过去了很多事，她想起2005年的这些事情，还是会觉得无比难过。
白采桢这个月的例假又一直没有结束，七八天了，淅淅沥沥像雨绵绵，宁海八月雨多，还有台风天，她觉得自己病了，外强中干，每天在店里硬撑着，去年也不这样，今年站久了就小腹疼痛。她一直觉得是放在体内的避孕环产生的副作用，当时生了青蓝之后为了不再意外怀孕，断了那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的念头，就主动悄悄放了个避孕环。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看到某些类似钉子形状的物体就心有余悸，隐隐作痛，仿佛体内的那个东西要戳破了长到肉里了，甚至都很少吃一些藻类、珊瑚菜一类的食物，那丰富的触角延展出来的图景仿佛体内那个温暖又神秘的空间。
她不能想象。
她最近决定去取掉身体里的这个异物，还没去医院，她脑子里已经想象到那种痛，她对痛特别敏感，那天提前问了一下医生，“像你体内的这种环现在已经不太使用了，建议尽快取出来。”
“我当时上的时候医生说这是最新款的环，对女人身体伤害比较小，怎么你们这玩意倒创新速度这么快，那我们女人的身体怎么跟得上。”
她也无奈，等到马国栋回来的时候，不那么忙，她打算去取环。
泳宸带着泳熠坐在客车上，回外婆家。
“你见到外婆，一定要和外婆讲在这里很开心，爸爸对你好，哥哥们也对你好。让外婆放心就好了。”
“不行，我要和外婆讲，我不开心。”泳熠眨巴着眼睛说。
“你不能骗外婆，让外婆担心，而且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和哥哥讲。”
“我说我不开心，外婆担心我，是不是以后就常来这里看我，以前她都来宁海，好几年都没来了。”
“你想邀请外婆来宁海我们家里玩，直接说就是了，你从哪里学这些弯弯道道。我发现我还真的是不太懂女孩子，你们女孩子真难懂。”泳宸说着刮了一下泳熠的鼻头。
泳宸突然觉得爸爸、自己、弟弟三个人的心思，可能都没有妹妹多，她倔强、有主见，而且自主意识也挺强，如果长大了，真是不得了呢，不知道又得引起多少“血雨腥风”，不过他们家也需要这么一个有主见的女孩子，想到这里，泳宸突然又放心了。
到了外婆家，外婆和秋仪姨妈在厨房里做饭，外公在书房里练书法。一看到外孙外孙女来了，都抹了眼泪。秋仪比泳宸的妈妈品仪小七八岁，结婚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
“终于放暑假了，我们每天就是想你们，昨天晚上还梦到你妈带你们来，说来就来啦，快让我看看。”外公说。
“外公外婆，小姨，好久没有见到你们，泳熠也特别想你们。”
说着她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存钱袋，拿出了厚厚一沓钱，都是几毛一块两块十块的，整整齐齐码了一会，分成了三份。
先把一份钱拿给外公，“外公，这是我平时攒的压岁钱，外公你拿去买酒。”
又拿了一份给外婆，“外婆，泳熠给外婆买衣服的钱，外婆可以买一件漂亮的衣服。”
“小姨，这是给你买化妆品的钱，你可以买一支口红，或者是一瓶香水呀。”
她见到三个人都挺惊讶，立刻说，“你们大人喜欢给我们发红包，我也给你们发红包，我现在也长大啦。”泳熠开心的说。
“你看这小孩多可怜，是不是在家里受欺负了还知道给我们拿钱呢。”秋仪说。
“小孩子你想那么多？她攒压岁钱给我们就像去画了一幅画、买了一颗糖，送给我们，你不要过分解读。”外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