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怎么了?是来例假了吗?”
  “没有,刘老师,就是想上厕所而已,早上喝了一大杯牛奶,还没能上厕所呢。”
  “那你快去吧。老师在这里等你。”
  “好的,刘老师,不好意思啊,麻烦您等下。”
  “快去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采桢对清音从小就要求严格,考试要做得好,在家里也要照顾妹妹,什么都是按照家里的意见来,又因为父母感情生变,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缺少呵护与爱,她从小的需求被严重压抑,导致她在外面很少敢主动提出自己的需求,她怕别人会感到不快,或者是让别人麻烦。
  清音从厕所里出来。
  “清音,你最近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啊,我看你上课恍恍惚惚的。”
  “我家里没有什么事情的,我妈妈有时对我课业要求高一些,倒也还好,可能是最近天气热了吧,导致整个人倦倦的。”
  “你以后中午吃完饭可以来老师的办公室休息一会了。”
  “谢谢刘老师。”
  “清音啊,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想报考哪所大学啊?”
  “我想报考海洋系,我对这一方面特别感兴趣。”
  “那挺好啊,宁海大学的海洋系就很好啊,这也是宁海大学最好的专业。因为我们这里离海这么近,想做什么研究也都很方便,以你的成绩,报考这里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我妈妈不希望我报考海洋系,其实我也想去其他城市看看,我还没有去过北京呢,在宁海读大学,估计是没有上大学的感觉吧。我妈是一定要我去北京的,她日常的口头禅就是,向北京进军!并且要让我读医学系。”
  “去北京也可以,好大学更多。你妈妈肯定是觉得女孩子读海洋太辛苦了吧,因为据我所知,海洋学科的学习有的方向是要出海出野外做研究的,特别辛苦的。”
  “老师,我知道了。”清音本来想要和老师讲真实的原因,但是欲言又止。
  “清音,有什么真实想法,一定要和老师讲,你不要把老师当成是老师,当成是大朋友就可以了。对了,今天早上有人送了我一点土笋冻,我还不知道怎么吃?你会吗,快教教我,我就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能学到不少东西。”刘柔荑温柔地讲。
  “可以呀,老师你没有吃过这个东西吗?这个里面是一种虫子,但是非常有营养,吃起来q弹的,还可以美容养颜的。我第一次吃还挺害怕,后来完全被美味吸引啦。”
  “对啊,老师一直都不敢吃,怕怕的,现在觉得什么事情都要勇敢尝试,我和你们一样,生活中也有很多需要勇敢的事情,就像,吃这个土笋冻。”
  说完刘老师放了一口在嘴里,蹙起了双眉,面容难受。清音忍不住笑起来。这是她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笑。
  “哈哈哈刘老师,其实没有那么可怕,你就把它当成一个果冻吃就好。”
  “其实挺好吃的。吃东西也得勇敢,谢谢你啊清音,和你在一起就像和我女儿在一起一样,很开心很快乐。”
  第十一章 我是姐姐,也仅仅是姐姐
  马泳宸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被吵醒,他听到半地下室的外面杂沓的脚步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太阳正好升起来,他用小镜子反射着光,光晃动着如蝉翼一般的清亮穿过空气,远远照到青蓝的床头,青蓝发短信过来说,“我家里出事了!”
  马泳宸蹭地一下子跳起来,“发生啥事了!”
  “早上有个客人说从我家的饭里吃出了几个苍蝇,现在闹着让我妈赔钱呢。可是我妈很注意卫生的,哪会有苍蝇呢。”
  马泳宸赶紧起来,这是一个周六的上午,孩子们都没上学,围观看热闹的人不少。
  客人说面里吃出了苍蝇,白采桢本来陪着笑脸说再去给他做一碗,外加赔二百块钱,可是客人咬定要她赔五千块钱,还大声嚷嚷说,如果不赔钱,就要叫警察来。
  白采桢一看这是讹钱的来了。
  她开面馆,什么人没见过,遇到讹钱的,她立马就从桌子上拿了个空酒瓶子,准备往自己头上放。只能是以硬碰硬,往往对方就怂了,但是她也不是真的放,就是吓唬吓唬对方。
  清音和青蓝在楼上楼梯口看到妈妈拿着啤酒瓶子,都吓得不敢喘气。
  马国栋听闻这边出事了,马上跑过来,替白采桢帮腔,把啤酒瓶子从手上拿下来。
  两人昨天因为派出所的事情还没有和解,眼下也没有办法,只能是一致对外了。
  白采桢小声对马国栋讲,“你怎么把我瓶子夺下来了,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那多危险啊,我不允许你这样,让我来。”马国栋小声和白采桢讲。白采桢白了她一眼,她可不轻易和他和解,不过眼下先对付了别人再和他算账。
  随即他大声和对方讲,“你吃个饭这么讹人,目的不纯,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放的。采桢,咱们店里该装监控了,防止以后再有这样的人来讹人。”马国栋对着白采桢讲,那个客人看到来了男人帮腔,气焰一下子就弱下去了。
  白采桢还在生马国栋的气,但是看着他来了,心里还是放稳不少,紧张的肩膀一下子放松了。
  “你看看,店里卫生不达标还强词夺理,看来我要去卫生局那里举报你,让你关两天店整顿一下你才罢休。”
  一听到要关店,白采桢马上又紧张起来,连忙说,“我们赔你钱的啊,大哥,五千块钱太多了,我们一个月营业额才多少啊。”
  “你没有钱,你这个姘头有呀,让他给你掏好不好,要不你们俩这都快搭起伙来过日子了,不让他出点血那怎么可以呀!”
  白采桢一听,这人居然知道自己在风凌街的事情,她十分惊诧,人群中突然有个身影她很熟悉,她定睛一看,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采林。
  采林不是在老家城市生活吗?怎么会跑到宁海来。采林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长得很年轻,生活中不操心浪荡的人,总是显得年轻少年气,因为有别人替他兜着一切,他虽然只和马国栋相差六七岁,但是就像两代人一样,这样更显得马国栋老成,采林和姐姐一样身型较瘦,也长得很像,在采桢身上是秀气,不知道怎么的到了采林身上有了一点贼眉鼠眼的感觉。
  采林也正好看到采桢看到了他,两个人的眼神一对上,她就什么都明白了,肯定是采林在中间搞事情。
  没钱了,搞到老娘头上了!
  她很爽快就把五千元给了客人,正当围观的群众正在好奇的时候,她遣散了围观的人,把采林揪到了面馆里。
  面馆里独留马国栋、客人、采林,然后白采桢就把门关了。
  “采林,是不是你捣的鬼,我就说我的面里怎么会吃出苍蝇呢?我开面馆,最注重的就是卫生!”
  “姐,我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了,你都不接。”
  “你又是来找我借钱的吧,现在怎么又玩这种花样,你在拍电影吗?你这么有才怎么不去电影学院进修去。”
  “姐,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现在身无分文。”
  “你不是借那个王八蛋三十万吗?”
  “做生意赔完了。”
  “你赔完了就可以来找我吗?采林,你别忘了,虽然咱俩是亲姐弟,可是在世俗关系上,可真算不上,我从小可是被过继给大姨,我给大姨大姨夫养老送终,咱爸咱妈还有你这边,我可真的是没有义务去为你们做什么,我是个女人啊,我哪有那么大的能量,我不是太阳啊,男人都做不了太阳,你凭啥让我这个女人做太阳。
  我和你什么关系,你这么捆绑着我,就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吗?我欠你了吗?你没有钱了来找我,我想离婚,你为什么要找清音爸爸借三十万,我即使离开了那里,你们也是想方设法榨干我捆绑着我,我自己好好过日子可以吗?!我们断绝关系可以吗?”
  白采林看到姐姐发飙,也有点震惊,清音和青蓝继续侧耳倾听着,平时蹦蹦跳跳的青蓝,在这个时候,也安安静静待在楼上。
  “姐,话不能这么讲,你确实是从小过继给了大姨,但是咱们可是亲姐弟啊!血浓于水。”
  “你可别用亲情绑架我了。之前可以,现在我对这个东西完全无感了。”
  “你借清音爸爸的三十万什么时候还呢?”马国栋没好气地讲。
  “你不是为了和我姐结婚嘛,你去钱还呀,你还给他了这事就好办了。”采林也露出了真实面目。
  白采桢啪地一声打在弟弟脸上,“我宁愿没有你们这些亲戚,我从小在大姨家生活,爸妈基本没有照顾过我,我也已经给他们养老送终了,我仁至义尽了。采林,你当年娶老婆的钱也是我给你凑的啊,结果你不好好过日子老婆三天就跑了,我一天天辛苦的钱,全被你们糟践光了!”
  “白采林,我和你讲,你姐于情于理都没有任何义务帮助你了,你们家他之前已经帮得够多了,她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要过,你看你姐起早贪黑开这个面馆容易吗?每天四点起来,晚上收拾收拾都十一点了,你得心疼她。再说,你三十几岁了,自己得找个活踏踏实实干着啊。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再来找你姐了!你再来烦她,我和你没完。”马国栋和白采林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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