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不仅是他独立，更因为，他仿佛没有世俗的欲望，只觉得人间吵闹。
可现在，夏扶光变得越来越有“人味儿”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余晖。
尽管吃过他们不少狗粮，陈玫其实没亲眼见过夏扶光教他的样子，多少还有点想象不出来。她觉得，也许可能夏扶光会对恋人温柔，可是一旦涉及到专业上的事情，这货应该不至于差别这么大吧？
余晖却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想起夏扶光教他练习的场景，明明、明明那么温柔。
不，其实从《桃花源》的拍摄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圈子的传闻不靠谱，夏扶光从头发丝到脚板底都跟“高冷”两个字不沾边，为什么总有人那么说他？
现在余晖才知道，原来就连陈玫都觉得他冷。
陈玫抠了抠手指上的死皮，还是下了决心，在“听他秀恩爱辣耳朵”和“让我瞅瞅夏扶光怎么个事儿”之间选择了后者，咬牙问：“你给我讲讲，他怎么个耐心教人法？”
车上除了他俩，还有个司机和一个助理，其实余晖有点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稍微往前凑了凑，小声说：“就是......就是特别耐心，比如帮我顺台词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带着我读，之前《荣华录》那个角色，我不会演中年人嘛，哥他就一遍遍示范，然后教我站姿、坐姿什么的，肌肉怎么发力。其实之前在追光办公室签约，他也是带着我一条一条看条款的——”
他没好意思说，有时候是边教边贴贴的，也就是说，夏扶光不仅要教他，还得分心应付他捣乱的手。
车厢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余晖盯着鞋尖反光，想起夏扶光贴着他后背调整肩线的触感，那人温热的掌心隔着衬衫布料，将他紧张的肌肉一点点熨平。
“见鬼了，”陈玫冷静地说，“我好像幻听了。”
余晖听明白她的潜台词，心花怒放。
他终于明白，原来夏扶光的温柔从来不是错觉，而是独属于他的，最盛大的偏爱。
第132章 御驾亲征
夏扶光不仅教余晖演戏，所有他能教的，都愿意教，比如怎么样让品牌方更喜欢自己、比如怎么看合同，也比如怎么拍杂志。
认识夏扶光之前，余晖没什么时尚感可言，可现在，他长高了、有了点肌肉、肩宽腰窄腿长，人看起来也没那么幼稚，自然而然多出些气质来。
本来他也不太会摆姿势，有时候面对镜头，只会傻傻比耶、咧嘴笑，平白浪费自己的好条件，偶尔还会抽风，试着邪魅一笑。
夏扶光在教他这件事上展现出的耐心，何止是他向陈玫吐露出的那些。
担心一下子说太多，孩子记不住，夏扶光就一点一点灌输。
这次的封面依旧是balnc推的，看来前几次合作他们都很满意，干脆推了个二线头部的刊物，以余晖现在的咖位算是高攀。
穿的是品牌指定的最近力推的款式，把他打扮成卷毛小狗，主打一个青春活力。
“不是单纯凹造型，要让服装成为身体的延伸。”
余晖回忆着夏扶光说的话，让自己身体看似舒展，实则紧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示衣服和配饰，表情、动作、面对镜头的角度......奢侈品牌不会希望展现出来的效果里有讨好的意味。
如此，拍出来效果果然很不错。
陈玫放下心，坐在一边翻看前几期的封面，四月的封面是一对宣传电影的男女演员，看起来很养眼。
心动，想让老板和老板娘拍——见识了余晖如今的游刃有余，陈玫很自然地这么想。
但是夏扶光现在能推的活动都推，拍个der拍。
哎，谁家艺人二十多岁就退休的——陈玫深深叹了口气，却又有点蠢蠢欲动。
夏扶光对余晖如此不一般，先不说突然投资《陌上郎》是不是因为他，至少去《桃花源》肯定是因为他。
要是......要是以小狗嫂为饵，试着钓一只窝在自己洞里不肯出来的老鱼，能不能钓成功？
她眼睛当即亮了亮，打算回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剧本。
到时候她可以跑到老板面前玩梗：“哼哼，这位先生，您也不想您的小狗嫂没档可搭吧？”
————
陈玫和夏扶光认识了将近十年，肯定知道一些余晖不清楚的事情。
工作时，余晖强迫自己聚精会神，只关注工作本身，可休息时就控制不住了。
他想问那个薛定谔的白月光是否真的存在。
很偶尔的时候，他觉得夏扶光在透过自己看某个人，证据只有眼神，堪称荒谬。
余晖想，就算有又怎么样，现在站在哥哥身边的人是他，他只要多努力多争宠，做替身也有信心上位成功，更何况现在他是正宫。
而且更多时候，其实夏扶光眼里只看得见他，而不是那个虚无缥缈的其他人。
如果夏扶光有白月光，最可能知道这件事的，肯定是他家人。但余晖打死都不会去问的，实际上，就连问陈玫，他都纠结许久，想要旁敲侧击。
他知道，其实不管问谁，夏扶光都大概率会知道这件事，而且他也有那么......五成信心吧？对方不会追究，可到底当面问，和问别人是两回事。
于是拍完杂志，余晖有些不好意思，说要请玫姐喝个咖啡。
陈玫自然猜到他有事情，也不拆穿，跟助理、司机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把人送回去就行，便只让余晖点好了自己去取，坐在车上跟他聊。
对于艺人来说，车里的空间相对私密，至少比在咖啡馆聊要隐秘一些。
余晖自己不爱喝咖啡，给自己点了杯杏皮水，本来只是随便吸了一口，没想到这一口下去还挺好喝，眨了眨眼睛，看了下贴在杯壁上的标签，他又下了一单，打算带回去给夏扶光尝尝。
等他付好钱，陈玫才问：“你想问什么？”
余晖眼神乱飘，支支吾吾：“唔……就是那个……玫姐，你和哥一起搭档九年了吧？”
这开头实在不妙，陈玫警惕：“接下来的内容……方便告诉老板吗？”
“别误会，玫姐，我……算了，最好别告诉他吧，”余晖咬牙，“我就是想问问，这么多年，我真的是第一个让你感觉到哥变得不一样的人吗？”
噢，感情是小狗嫂的小情趣。
陈玫安心地吸了口冰美式：“是啊！九年啦，你再不出现我都怀疑老板要升仙咧。”
所以，至少不是夏扶光十七岁之后的事。
十七岁之前……puppylove也没什么的。
余晖悄悄松了口气。
———
最后一门课的考试结束后，余晖需要立即启程去横城拍摄《荣华录》，还得兼顾着跑《陌上郎》的宣传。
他正年轻，事业上升期，最近名气是上来了，提起来都知道，“小狗嫂”嘛。但就像陈玫之前说的那样，他毕竟是个演员，需要作品傍身。
她之前也带过其他艺人，但最近这十年，是绕着夏扶光转的，所以比起之前，她自然也更倾向于用夏扶光发展的路子去包装余晖，作品自然是最重要的。
好在小朋友愿意学，又有夏扶光从旁指导，陈玫觉得省心。
唯一不太省心的一件事，是陛下非要御驾亲征，随行跟着小狗嫂，陪他一起去横城。
陪就陪，还不让人说，硬生生钓着小狗嫂，让人家撒了几天娇央求，陛下都不松口，小狗嫂委屈巴巴上了飞机，然后发现——
嘿，旁边坐着夏扶光。
第133章 分离焦虑
余晖登机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小情绪的，非要去概括这种情绪的话，大概是一种混合了委屈和不安的分离焦虑。
从夏扶光搬到京戏附近住之后，他们几乎每天都腻歪在一起，偶尔安排的活动在外地，只要当天能赶回来，余晖都会坚持回来。
就算到家太晚不忍打扰爱人的睡眠，没办法挤进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睡觉，感觉到自己和夏扶光是在一间屋子里的，他也就心满意足。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没几个月，但习惯一旦养成，就难以戒断。
一想到自己去横城拍戏，就算中间能回去，也得几周几周的不见人，这样的日子还得持续差不多整个暑假，那些习以为常的温暖瞬间变得遥不可及，分离焦虑就像涨潮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
可是娇也撒了，无赖也耍了，余晖甚至试过制服诱惑，什么正装加小领带、学院风加金丝眼镜、吸血鬼管家、篮球队体育生、飞行员......他都试了，但夏扶光始终不松口，只答应有空去看他，有时候还会笑着捏着他的脸说“别闹”。
听起来多像渣男语录！但是因为他说的温柔，所以余晖也只能自我安慰。
他甚至纠结了一下，会不会是之前问陈玫的话传到了夏扶光那里，对方如今在表达一点不满，可是思来想去，自己当时问的很保守，故意装作是求证自己被喜欢的程度去问的，就算是陈玫，也不可能听出来是在问“夏扶光有没有白月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