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一看,是一把口琴。
“哪儿来的?”
“杂货店有卖,35块。”
李庭舟接过,想起小时候的事:“我在学小提琴之前,还试过几样别的乐器,钢琴、二胡、葫芦丝什么的,口琴也就略试了试,觉得嘴巴很累就放弃了。”
“那你现在*还记得怎么吹吗?”
“我现搜个教程吧。”
饶是崔璘也惊呆了:“呃——”
可事实就是,天才学什么都很快。掌握了呼吸换气和音阶之后,李庭舟已经能断断续续吹出曲子,是崔璘没听过的。吹了两遍之后,越来越流利,以至于完全想象不到李庭舟是复健选手来的。
“这是新歌吗?叫什么名?”
“不告诉你。”
“这么敷衍的名字吗?”
镜头知情识趣地挪远了,画面也只对着二人的背影。
一高一低,依偎地很近。
口琴吹出的旋律悠悠响起,伴随着晚霞从金黄色转为橙红,最后一点点镀上神秘浪漫的紫色调……
*
草原第二夜,大家已经基本适应,并完成了打卡。
第三天,天蒙蒙亮,七个人齐齐出动去摘今年的第一茬韭花。回来后,女主人带领大家做韭花酱,男主人一个人在外面杀羊做手抓羊肉。
等待羊肉烹熟的过程中,收羊毛的车也来了。
听着他们谈价、定价、验货、确定交易,忙活完这些,又过去了个把小时。
夏季白昼虽长,可如果每天都过着这样重复的日子,不踏出草原之外的天地,不去感受别的生活方式,那日子该是多么枯燥呢?
张瑜澄嘴快,话还没过脑子嘴巴先秃噜了出来。
可女主人只是看着她的羊儿笑道:“这样的日子总要有人过,就像牛羊马都要吃草。当我降生在这片土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我属于这里。”
或许有人会读书读出去,但更多的人很早就感知到宿命。
钢筋铁骨的房子是资产,毛皮毡布的蒙古包就不是吗?
四轮轿车是代步工具,四蹄的蒙古马就不是吗?
米饭蔬菜可以吃,青稞马奶粑粑就不能吃吗?
女主人是很积极地在生活的,她没有反向给嘉宾们上价值的意思,只是说了一些实话。她说他们的生活很好、很知足,吃得好穿得暖,孩子们想出去读书就可以送出去,如果将来要子承父业,那家里也有牛羊马让他们放着养着……
转场那天,黑狗扑上来把常玩的木雕玩具送给李庭舟。
虽然上面有口水,好吧,这只是狗狗的心意。
“你想养狗了吗?我看出来了。”
李庭舟推开崔璘的脑袋:“没有,别乱说。我哪里有时间养狗。”
他倒是想养乔乔和小小乔,可惜这两只太野了,只有吹空调、享受暖气的时候会老老实实在心折一楼休息室待上一会,平时基本不见猫影。
崔璘避开镜头,意有所指:“你有我了。”
话音刚落,李庭舟下意识提起呼吸,确定其他人都昏昏沉沉地睡觉养神,这才瞪了崔璘一眼,压低音量——
“你也知道,那你还问?”
第116章
下一站还在草原,只不过条件没呼伦贝尔夏牧场那么好。
当晚的运气也很糟糕,行到半路遭遇了强|暴雨。
这样的天气不算少见,恶劣的时候甚至会相当麻烦。
在疆省高原地区都还扛得住的裴芯芝到了蒙省反而有些吃不消,淋雨后引发了高烧,节目组不敢耽搁,紧急转去医院。
剩下六人各有心事,趁着雨停后落脚点没来得及布置机位,大家索性来了一场谈心局。
欧让喝得最多,也醉得最快,有点借酒抒怀的意思。
她拉着大家说了一大通“你们还年轻”、“年轻真好”、“如果我当初balabalabala……”之类的感慨,最后又自顾自哽咽起来,情绪几度大起大落,把所有人吓得不行,当即打电话给欧让的助理问她药放哪儿了。
所幸欧让的嘴巴很严实,哪怕醉到路都走不稳了,情绪崩溃,依然控制住自己没有乱说话。
蔚年擦了把汗:“姐这是自己想醉吧?”
张瑜澄虽然没吭声,但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点点头,还不忘回看蒙蒙和崔璘的反应,他们二人看似融入在集体之中,其实一直有自己的小氛围……
话又说回来,成年人就算放纵自己也需要小心翼翼。
另一位费静晓女士就不一样了。
她的秘密几乎是一个呼之欲出的状态。
很多看似无法解释的小动作、小习惯,串到一起理解时,答案往往就是大家最不能相信的那一个:费静晓的确已经隐瞒婚姻状态悄悄生子了。
否则怎么解释她避开镜头接电话时语气柔和、夹到极点的一声声“宝宝”?
她包里一些小用品、化妆品更是充满破绽。
别人的湿巾是普通的适用型湿巾,费静晓用的湿巾是婴幼儿专用;其他姐姐妹妹的护肤防晒、面膜等等,要么是自用要么是品牌推广,总之都大大方方露出logo,只有费静晓有意避开这些,是她不爱赚钱吗?
不是的,她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全盘托出。
而这个时机,费静晓已经等到了。
恰巧的是,与她有一些竞争但不多的裴芯芝还不在。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于是,除崔璘这个知情人之外,在其他四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费静晓轻描淡写地和大家说了她“去父留子”的不得已:
“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我很难相信婚姻,也很难说服自己在合适的年龄进入一段婚姻,我甚至无法拥有一个亲密到共享资产的爱人。说我算计也好,说我不够爱也罢,我承认我就是极度缺乏安全感,以至于谁都要防备一手。恰好我的身体情况也很特殊,既然宝宝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我身边,我又怎么能推开她?”
“就这样吧,我决定接受命运赐予的挑战。”
猜测是一回事,切实听到又是另一回事,欧让都清醒了!
“你——你想要公开这事吗?不再考虑考虑?”
这甚至都不是隐婚生子、而是独自抚养孩子!
费静晓点头,用最平静的语气剖开了最炸裂的瓜:“从怀上她开始,我就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公开。”
此言一出,大家彻底酒醒了。
李庭舟瞥了一眼崔璘,见他面色如常,毫无情绪起伏,于是拉过他的脖颈将人勾过来说悄悄话:“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崔璘凑近他鬓边轻轻吻了一口,目光黏着。
“我挨个看的背调,当然知道了。不过她一没劈腿二没插足别人的婚姻,道德上没有任何瑕疵。至于第三点么,当然是费静晓的团队足够厉害,能为这么大的事可能引发的舆论托底。她们从上至下都统一战线,贯彻同一个理念,可以让费静晓把一条女强的路子走到底、走到极限,这就是内娱独一份的形象。”
换做裴芯芝那种性格,想凹还凹不起来。
说着,两人撤离了到蒙古包外。
夏季的大草原星星很多,雨后星光和星云都十分清晰。
嗅着清新的绿草气息,李庭舟还是表达了自己的忧虑:“她未来会很辛苦。”
“趁着女儿还小,远不到上学的年纪,这几年赶紧拍戏拍综艺赚钱,再辛苦不过五六年。这也算是内娱明星做父母后的一种常规战略,否则将来该陪伴的时候给不了陪伴,该出钱出力的时候没钱没资源,那岂不是两头空?”
崔璘说得很实在,也考虑地很现实。
说完,他看向李庭舟,后者恰巧也望过来。
虽然前一秒两人还在聊别人的婚育观,讨论内娱人士的育婴教育战略,但丝毫不妨碍从这一秒起,气氛急转微妙,虫鸣也变得婉转。
崔璘不自觉地靠拢,紧盯恋人的双唇,喉结滑动。
“庭舟,你还记得吗?在此之前,我们是有过一次近乎可以定义为暧昧的对视。在那之后,我一直想要找机会向你坦白一件事情:与你对视的时候一旦超过5秒,就会产生一种想要吻你的冲动。”
李庭舟不至于迟钝到分辨不出那种感觉。
也只有当他们俩在一起后,才可以将此事拿出来回味。
崔璘克制不住胸膛起伏,在唇瓣还未相接之前,他就已经闭上了眼睛,李庭舟配合地张开唇瓣任由崔璘的舌尖探进来。在凉爽的夏季草原夜晚,他们吻得火热、吻得缠绵,将彼此的机能底限试探到极致……
也许是5分钟,也许是更长的时间。
毡房内聊完了“小孩长大之后怎么跟她说爸爸的事”、“那这几年是得抓紧时间赚钱了”一系列话题后,终于发现两位男士出去了,张瑜澄起身:“我去看看吧。”
走了个老小,其他三人继续聊。
一个人出来的张瑜澄老远看到外面亮着的那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