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另一边,李庭舟在参加协会的季度例会。
只要官方不来布置任务,协会平时就只简单的吸纳会员、管理会员、举办活动这三件事情。毕竟会员们大多有自己的主业:要么是有点儿名气资历的音乐人、艺术家,自己经营公司、工作室或品牌,要么分布在全国各大院校任教。
总之,协会会员只是一个偏荣誉性质的头衔。
除非做出特殊贡献,否则这辈子也就只是个会员。
李庭舟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录取形式特殊,背景经历特殊,导致他天生就比别人更容易获得组织的信任,理所当然更受到关注。
基于这一点,其他干部哪怕心意难平也不会多说。
人家就是能干,就是可靠。
不然的话,李庭舟不去做、你去做?
一说到要做事,其他人立刻不吭声了,一个个逃避会长的目光,生怕点到自己头上。真要摊上任务了,这不就露馅儿了么!
开完会,李庭舟还和副会长喝了茶。
“说起来,你这条路应该是往高校走更合适,当初怎么想起来做乐队的?”
别怪人家有偏见,事实就是混不下去的人才会去混乐队,再不济也先去娱乐圈探探路啊!像李庭舟这样从乐村打入内娱大城市的也实属少见了,要不是混出来了,搞不好他未来也得效仿老主唱,卡在35岁之前加入体制内。
李庭舟又把他当年求职心选工作室失败的事讲了一遍。
副会长笑道:“年轻人是这样,要撞到南墙才肯回头。”
不过李庭舟如今出头了,那就不算走错路。
只能说:有他这样的资质和条件,被追捧被喜爱是理所当然的,无论走哪一条路应该都是顺风顺水一路畅通的。
喝完茶,李庭舟不出意外从npc那领到一个官方任务。
“就配个乐而已,也不用你一个人干,我们和民乐协会那边合作。正好,你不是在录那个红色印记么,就当是采风了!回头我给你推个名片,你们年轻人好好商量怎么去办这事,纪录片年底上,时间还很充裕。”
说得轻松,回头发来的参考资料压缩分了三封邮件。
官方账号甚至不愿意冲个云会员。
崔璘一看就没兴致了解了。
“这么大一个协会,总不能你一个人做事吧?”
李庭舟对此早有准备,平静地说:“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所以,你对这种草台班子的构成和能力有什么误解?如果大家都愿意做事,不断吸纳新人的意义又是什么?”
说到底,只有两种情况的人需要做事:
太傻的新人没有经验,还以为自己加入了什么了不得的组织,被别人两句好话哄一哄、戴个高帽,立刻就像骡子一样拉起磨来了!
另一种就是李庭舟这样需要快速补充“实绩”的新人。他能自己做事当然好了,否则的话,只要有关系,多得是人乐意代笔,回头再让他冠个二作……
*
最后在g市待了一天,李庭舟和崔璘飞往蒙省。
他们降落在最北边的机场,落地就感觉到一阵凉爽。
不出意外的话,本期第一阶段的领头人费静晓女士,已经向大家展示她接手团队以来的首个意外了:“嘶,我订蒙古包的时候不小心把我自己给漏算了,还好没关系,依然是三顶,住得下住得下。”
“都怪我这脑子——”
她正要脱口而出“一y”,又急匆匆地收回去。
张瑜澄注意力还没放到正事儿上,在研究自己的遮阳帽;裴芯芝忙着整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最后没忍住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梳子;蔚年正在咔嚓咔嚓啃牛肉干,也没听到。
剩下三个,欧让最为敏感,但她听得面色不改。
至于李庭舟和崔璘,前者虽然敏锐地捕捉到费静晓匆忙改口的行为,可他一时间也联想不到“一孕傻三年”这句俗语。
倒是崔璘,他从头到尾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不是费静晓的团队能兜底,也轮不到她上。
说白了,这也是红色印记篇保留在后期的一个爆点:如果前期就能出效果,这事平缓地给宣传出去,也就行了;如果播出效果不及预期,那费静晓团队就能配合来一次定点引爆,控制舆论形成双赢。
抵达未来三天留宿的蒙古包,众人已经把这事抛之脑后。
节目组也第一时间分配了任务,依然分作三组:草场大排查,确定转场后牲畜们的适应情况;跟随牧医检查草场马匹发|情期交|配情况;羊群部分羊要二次剃毛,配合师傅完成剃毛、收毛工作……
“抽签吧。”
众人没有立刻去抢签子,而是齐齐看向崔璘。
此人果然在低头祈祷,嘴里默念有词。
等他祈祷完毕,七个人依次抽签:李庭舟和崔璘分到1号大排查任务;剃毛三人组是费静晓、张瑜澄和欧让;最尴尬的随诊则落在了裴芯芝和蔚年头上。
得偿所愿的崔璘已经开心地空翻出了镜头外。
裴芯芝想起自己曾拍戏坠马,面露苦色:“不能换吗?”
蔚年欲言又止:“我觉得吧,还是我们俩去比较好。”
女生去,为了出镜考虑起码会收敛许多,以免引起嘉宾和观众的接受不适。不然的话,让蒙蒙和崔璘去面对那群发|情期的公马,尺度毫无顾忌,画面岂不是更加不堪入目?如此一来,原本就眼红节目组的举报大军就有了正经名目行举报之事。
被搭档委婉一劝,裴芯芝咬咬牙还是上了:“好吧。”
排查组这边则分到摩托车和马两种代步工具。
因为草场很大,靠步行的话不现实,考虑到嘉宾们掌握的技能有限,所以节目组提供了两种交通工具。所幸,分到排查任务的是崔李二人。
“你选哪个?”
李庭舟和马湿漉漉的大眼睛对上:“我想试一下。”
崔璘就等着这句话呢:“那我教你!”
拍古装戏的时候恨天恨地,但也只有此刻,他才能体会到多学几个技能的好处:你看,这不就在男朋友面前炫起来了么~
庭舟,快看我!
孔雀开屏往往能引来周围“哇”声一片。
崔璘的马术称不上多么专业,但也绝对够用了,只见他翻身上马牵动缰绳,稳住核心后即刻加速环场跑了起来,边跑还一边扭头看向场中央的蒙蒙,那股游刃有余、意气风发的劲儿,引起周围所有人的夸赞!
“怎么,还可以吧,够教你不?”
嘚瑟到李庭舟都懒得说他了,努努嘴:“来吧。”
崔璘单手将人扶上马,告诉他怎么踩马镫,怎么拉缰绳,核心怎么靠,腿部怎么用力……叽里呱啦说了几分钟,李庭舟喊了暂停:“ok,我的记忆复苏了。”
说完,他牵动缰绳,马儿稳步小跑着出发了。
摄像机对准崔璘的脸,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丝的惊讶,全部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沉醉,定位精准堪比人脸锁定,蒙蒙骑到哪儿,他的目光追随到哪儿。
带好装备水粮,两人各牵着一匹马就开始巡场。
肥沃的夏牧场一望尽是绿茵茵的景象,天高云低,遇到草深的地方,能没到人的小腿,大概是前两天才下过雨,草地里隐约可见蓬勃生长的韭花和小蘑菇。
崔璘弯腰拔了两根,果然很嫩。
他说:“也到做韭花酱的季节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事儿也会纳入后续的工作。
巡场工作本是枯燥的,但对游牧民族外的人而言,哪怕捡牛粪也有些趣味。这一家牧场还养了3只牧羊犬,一头黑的、两头白的,个个儿油光水滑、眼神炯亮。其中那只黑色的对李庭舟很是亲近,但凡他下马走,大黑狗就跟在李庭舟腿畔。
主人介绍这只狗最聪明,最会表现。
说着,他吹了个响哨,用马鞭手柄指向某处,黑狗接收到信号,猛地窜出去几十米,再回来时,嘴里叼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野兔,鼻子上蹭了些半湿润的土。
“看吧,它在炫耀。”
大家继续沿着夏牧场外沿走,路过一条水花晶莹璀璨的河,像一条浅蓝色的带子镶嵌在巨大的玉璧之中。
整个白天,李庭舟和崔璘都在外面度过。
饿了就吃点干粮,渴了喝水,困了就找块干爽的草地躺在外套上,数一数天上的云。看似没有事做,其实什么事都要做一点,包括但不限于:阻止羊打架,铲旱獭洞、撒防治饵,修一修栅栏,检查防狼铁网,修补毡布,捣毁毒蘑菇,识别牧场草地的病株、及时拔出并汇报医疗站……
草原的落日因为没有建筑的阻挡显得格外震撼持久。
因为白昼长,晚霞停留近一个小时。
李庭舟发了会儿呆,才意识到崔璘在拍他,他不在意,只是挑出一个软件,断断续续记录了一些旋律。
崔璘无数次被他可爱到:“我给你带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