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真可悲。
  作为一个成年人,在如此悲伤的情况下首要想到的还是自己的面子。
  这么一想,单宿更难过了。
  撒拉卜温柔却不失力道地拉开了单宿的手,露出了单宿红通通的眼睛。
  单宿的感冒还没好全,这么捂着眼睛一哭,眼睛立马就肿了。
  撒拉卜顿时笑出了声。
  很难不笑。
  此刻的单宿真的有种微妙的可怜和可爱。
  单宿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可能是眼睛疼,眼泪吧嗒吧嗒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落。
  其实他已经没那么想哭了,就是控制不住。
  “不准笑!”
  他弯下腰去捂撒拉卜的嘴,掉落的泪水却滴在了撒拉卜的脸上。
  撒拉卜一只手抓着单宿的手腕,另一只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珠,伸出舌尖舔了舔。
  它眸色微深,看着单宿不说话。
  单宿的泪水,有着与他的灵魂一样甜美的味道。
  撒拉卜压着单宿的后脑勺吻上了单宿的唇。
  单宿轻哼一声,想要挣脱撒拉卜的桎梏,却挣脱不开。
  最后他在撒拉卜的吻中软下身体,放弃了挣扎。
  第103章
  1
  慈善晚宴在市中心最大的会所举行。
  金碧辉煌的大厅坐满了光鲜亮丽的人。
  单宿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 双腿交叠地坐在椅子上说:“想要什么就自己拍,我给你的卡提到了一千万。”
  说出这句话的单宿目不斜视,端着一张高贵冷淡的脸, 很有霸道总裁的派头。
  坐在他身边的撒拉卜穿着一身定制的白西装, 与撒拉卜蜜色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色差。
  也不知道是不是单宿的恶趣味,明明撒拉卜穿黑衬衫最好看, 再搭配一条红色的领带, 荷尔蒙爆棚, 一身性感的气质能把人迷死。
  但单宿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非常高冷的发出一声冷哼。
  “太骚了。”他面不改色地说出几个粗俗的字。
  而一边说着, 他一边自己用余光多看了几眼。
  秘书先生在旁边摸了摸鼻子,装作没有看到单宿偷看的眼神。
  好在秘书先生知道单宿“吹毛求疵”的性格, 所以多订了几套。
  最后在单宿的要求下,撒拉卜的礼服变成了黑衬衫、银领带和白西装。
  很规矩也很高贵的搭配。
  让原本邪魅狂狷的撒拉卜变得沉静优雅了许多。
  原谅秘书先生最近恶补了几本霸道总裁文学,用词稍有些用力。
  但他想不到比这更合适用在撒拉卜身上的词了。
  除此之外,连袖扣与胸针也是单宿亲手挑选, 还特地搭配了一块价格高昂的手表。
  只是挑选的款式和颜色都过于华丽,反而有种浮于表面的奢靡。
  一整套下来, 一个好好的贵公子硬是变成了一个“珠光宝气”的“sugar baby”。
  而单宿这个“sugar daddy”刷卡的时候特别干脆,抬着下巴, 带着一点言于溢表的愉悦。
  好像从某种层面掰回了一城, 高高在上的找回了面子。
  但秘书先生看着特别配合又特别松弛的撒拉卜先生, 总觉得他家单总只是在单方面的玩角色扮演的游戏。
  视角回到现在,纵然单宿摆出一副霸总的架势,但靠着椅背坐姿慵懒的撒拉卜仍旧有种独有的气质。
  并不是华丽和高贵,而是一种经过沉淀的从容与成熟的魅力。
  听到单宿的话,撒拉卜弯下腰, 身后的低马尾滑了下来,擦过单宿的肩。
  “什么都可以?”
  只是被撒拉卜的头发轻轻蹭过,单宿也麻了半边身体。
  他挺直了背,没有回头,因为撒拉卜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近到他一侧头就会吻上撒拉卜的唇。
  “对。”他抬了抬下巴,样子非常高傲。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
  “你现在特别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而孔雀只有在求偶的时候才会展示出自己高贵又华丽的尾羽。
  单宿呼吸一紧,想说撒拉卜胡说八道。
  可他的心脏又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除了想夺回面子,那一点隐秘的想要向撒拉卜展示财力的得意正像发芽的种子左摇右摆。
  他坐直身体,稳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轻咳一声说:“你多想了,你现在跟在我身边,勉强也算是我的人,自然是别人有的你也有,免得说我亏待了你。”
  说到“也算是我的人”时单宿的脸红了。
  但他依旧没放弃“sugar baby”和“sugar daddy”的游戏,坚持自己上位者的角色。
  “哦?可你的脸……”
  “闭嘴!”
  单宿咬牙切齿地低骂一声。
  不知道见好就收吗!
  撒拉卜发出一声低笑,温热的呼吸洒在单宿的耳侧。
  单宿的耳朵也红了。
  他忍不住回头瞪了撒拉卜一眼,最终还是被惹的又气又恼。
  只是听着撒拉卜的笑声,除了那一点气恼,他心里还有一点酥酥麻麻的痒意。
  其实,也没这么生气。
  ——
  单宿对拍卖没兴趣,象征性地拍了几样东西把钱花了出去。
  其中一个手镯送给助理小姐,另一副字画送给秘书先生。
  别看秘书先生长相清纯,实则是个喜欢玩古玩的“小老头”。
  除此之外,他还拍了一条成色极好的珍珠项链。
  在场不少人都看中了那条项链,想送给身边的女伴,却被单宿以高价捷足先登。
  他既没有情人也没有女伴,谁也不知道他拍下来送给谁。
  直到看到侍从将项链送过来的时候,他拿着项链在身边的男人身上比划,众人才恍然,原来那个男人是单宿带进来的。
  众人的眼神顿时变得震惊又意味深长起来。
  单家那点子事已经传遍了。
  本来之前不少人都等着看单宿的笑话,可单宿又不声不响的复职了,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变化,而单家的态度似乎也表明,他们并不介意单宿的身份,单宿依旧是单家的人。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除了单宿,单家的人也来了。
  是的,单宿代表的不是单家,代表的是单氏集团,以单氏集团执行总裁的身份来参加这次慈善晚宴。
  而单元才是以单家少爷的名义拿到的请帖。
  两者看起来好像没有亲疏之分,甚至单宿还手握实权。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
  单家的执行总裁随时可以罢免换人,可单家的少爷却只有一个。
  单宿并不在意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至少他表面看起来并不在意。
  他拿着项链像模像样的在撒拉卜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很衬你。”
  一条珠光宝气的女士项链怎么看都不应该戴在撒拉卜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
  但单宿总是致力于在这些小事上找回自己的面子。
  撒拉卜眉梢微挑,懒散地说:“是吗,那你给吾戴上吧。”
  单宿被撒拉卜从容不迫的态度气了一下。
  他唇一抿,生气地说:“戴就戴,你别后悔。”
  说着,他真的把项链戴在了撒拉卜的脖子上。
  原本能将女士的脖颈修饰的更加修长精致的珍珠项链,在撒拉卜的脖子上变成了华丽的颈链。
  撒拉卜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领带,解开了两颗扣子。
  洁白无瑕、色泽莹润的珍珠项链戴在撒拉卜蜜色的脖子上,顿时有种令人面红耳赤的色气。
  这下真的变成海上天堂的牛郎了。
  不,比那还要色还要张扬。
  不仅有一种珠光宝气的贵气,还有一种锋芒外露的华丽。
  单宿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直勾勾地看着撒拉卜的脖子收不回目光。
  他后悔了。
  “取下来,不戴了。”
  他伸手要去解开,撒拉卜却抓住了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既然你说要戴,那就不能解开。”
  “我后悔了,不准戴!”
  撒拉卜抓着他的手让他无法动弹,看着他说:“不能反悔。”
  单宿又开始生气。
  既气撒拉卜,又气自己。
  好半晌之后,他低着头,小声说:“骚死了。”
  撒拉卜眉一挑,掰过单宿的下巴说:“你说什么。”
  对上撒拉卜的眼神,单宿有些心虚。
  “没说什么。”
  他别过头,小声道:“这么骚也不知道勾引谁。”
  撒拉卜似笑非笑,放在单宿下巴上的手没有收回。
  它也买了一对宝石耳钉。
  是鸽血红,很衬单宿的冷白皮。
  不远处的小毛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地合上了自己的下巴,又收回了自己好像没见过世面的眼神。
  原来那个男人真的是单宿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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