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羽生:“哦。”
房门被关严,云枕松长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那就麻烦齐将军啦。”
说完,他张开双臂,任由齐剑霜摆弄。
齐剑霜为他褪去衣衫,墨色长发如瀑般流淌,尽数撩到右肩,几缕碎发不经意扫过锁骨。那截脖颈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就连细微的血管都透着淡淡的粉。
几处深紫的吻痕如雪地里洇开的红梅,用脚碾进白雪中,透着一股凌虐的性感。
齐剑霜表情专注地为他更衣,云枕松连手都不用抬,只需慵懒地倚在齐剑霜身上,活像没了骨头。
从始至终,齐剑霜的视线未离开他身体分毫,冷白的肌肤,冰凉的触感,锁骨凹陷处的红痕,袖口若隐若现的零星,无一不挑拨着齐剑霜的神经。
再看下去,真会出事。
可他根本控制不住、几乎是本能地把全部注意力投注在怀中的娇艳而不自知的美人身上。
“哎,听见没。”
“嗯,”齐剑霜不动声色地收回跑远的思绪,佯装平静地应了声,实际上一句话没听见,“什么?”
“什么什么?”云枕松回头,这才发现齐剑霜眼底藏都藏不住的欲望,被吓了一跳,云枕松敢保证,现在做那档子事,一定会没命。
云枕松挣开齐剑霜的手,齐剑霜在云枕松面前从不存力,轻易地让他逃了出了出去。齐剑霜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静静看着云枕松捂着屁股,小碎步地跑到榆木方桌边,回身指着齐剑霜,毫无威慑力地说道:“我现在屁股疼,你敢硬来……”
“不会。”齐剑霜一只腿弯曲抬起,脚后踩到墙壁上,双臂抱胸,“昨夜你睡着后我给摸了药,等晚上我再为你上一次,这几天我都不会碰你。”
云枕松眯起眼看向他起势的裤/裆。
“我的枕松呐……”齐剑霜实在没招了,“别看了,周巳在院中等你,让他陪你去府衙,我随后到。”
“那你……”云枕松不想让他不舒服。
齐剑霜说:“我能做出让韩裴干等四五个时辰的事。”
“走了。”云枕松毫不犹豫地转身,向门口中。齐剑霜依稀听见了周巳的声音,以及云枕松的一句“你搀着点我”。
齐剑霜叹了口气,随即又笑得宠溺,无奈地摇了摇头。
*
韩琰警惕地与云枕松保持一定距离,狐疑地皱眉看向他。
韩裴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那副四平八稳、两袖清风的模样,不痛不痒的地问了云枕松的身体状况,云枕松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随他答了几句。
韩裴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瞥扫一眼门外待命的侍卫,都是他从中州带出来的,也是皇帝亲自配给他的,怕齐剑霜仗势欺人,用玄铁营压韩裴一头,同样也是不拂了皇帝面子。
况且,韩裴本就和他有生死过节,看云枕松晕倒那天齐剑霜的态度,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令算是把齐剑霜吃死了,今日要去云枕松做的事,一定会让他憋屈,万一向齐剑霜告个状,就齐剑霜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真有可能新仇旧恨一块找韩裴算个干净。
所以,韩裴不得不防。
韩裴道:“这几日本相看了看,原青县五谷丰登,已经赶超其他州的粮食总产量,云县令果真是才华横溢,年少有为。听说,你还帮玄铁营打造秘密武器?”
云枕松摆摆手,笑道:“韩相过奖了,在下没什么大本事,也就是心疼百姓们,才想方设法多种点地,能有如今的成果,全靠全县上下一条心。至于什么秘密武器,没有的事,我一介书生,哪里懂那么多。”
“云县令谦虚了。”
“是我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韩琰一抖扇子,“哗啦”一声,扇面撑开,他慢悠悠扇着,说道:“云县令,如今你说这话,可信度都不高呀。”
云枕松将目光移到他身上,顿了顿,礼貌问道:“怎么呢?”
“嗯?你真不知道?”韩琰朝他的方向倾了倾身子,神秘兮兮道,“我们都看出来泓客对你,不一般。要知道,十几年前的泓客可是中州炙手可热的公子哥,走在大街上,姑娘扔来的手帕就没停过,你要是不信,可以去中州随便一个花楼问问,没人不知齐剑霜的大名,很长一段时间,姑娘们可都以泓客晚上在自己那里过夜为荣呢……”
突然!一个花盆迎着韩琰的脸飞了过去!韩琰瞪大眼睛的瞬间,向后一躲,用扇子挡住溅出来的泥土。
“哟!”羽生连忙护住主子。
整屋的人都惊呆了,韩裴猛地站起身,门外侍卫竟没一人能拦得住齐剑霜,然后,就听见了他的怒喝:“滚蛋!就你们这二两功夫,找个木桩子再练练去!”
“韩琰!你丫吃饱撑的是吧!”齐剑霜的速度快出残影,一把薅起韩琰的衣襟,生生把人提了起来,韩裴见状,阻拦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齐剑霜用手指一指,“还有你,把你哥带来干什么?添乱么!好歹也是个丞相,连家里人的嘴都管不住!”
韩裴一听,火蹭一下子窜了上来,维持一上午的优雅眨眼间崩塌得灰都不剩:“齐剑霜!你还有脸说我!好好一个大将军,不在军营里待着,跑到人家县里来干什么?!我还没治你玩忽职守的罪!你有什么脸说我!”
一屋子官员愣是没一个敢出声阻拦,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以免事后找上自个儿。
俩人吵起来,全然忘了敬称,你你我我地喊,韩琰在中间充当和事佬,可事情明明是他挑起来的。
但凡来个宫里的老人,都会感慨一句“你们仨真是没变啊”。
年少时,三人就这样打打闹闹,一般是韩裴单方面生气,韩琰好声好气地哄,齐剑霜左耳进右耳出,转个身跟没事人一样。感情不算多好,但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今天要不是韩琰嘴欠,在云枕松面前揭齐剑霜风流老底,齐剑霜都懒得和他们韩家人说话。
齐剑霜手劲儿太大,韩琰眼泪都被勒出来了,不停地拍打齐剑霜的手背。
只见齐剑霜大手紧紧攥紧衣领,青筋暴起,骨节分明。
原来,昨晚就是这几根手指……
云枕松被韩裴的声音叫回神:“云枕松!你管管这个疯子!”
云枕松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泓客,泓客。”云枕松上前两步,抬手去扳齐剑霜的手,还没用力,齐剑霜蓄满力气的手倏地一松,放过了韩琰,速度之快都没让云枕松把话说完,“我没信,你冷……”
齐剑霜冷冷瞪了一眼疯狂咳嗽的韩琰,眼下他无法将“他没说谎”这四个字说出来,只好另找时间,向云枕松坦白。
韩琰缓过来后,还欲说些什么,却被云枕松截胡:“韩公子,实在对不住啊,我替泓客向你赔罪,他鲁莽行了点,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了。”
韩琰眼神里透着一股古怪,幽幽看了眼云枕松。
他当然知道齐剑霜是个什么性子,本就是自己挑拨在前,齐剑霜放过他才是大人有大量。
“自、自然。”韩琰顺驴下坡,他以扇掩嘴,咳了两声。
齐剑霜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一言不发地陪云枕松坐在了低位上。
他们都不是闲人,此刻已耽误了好多时间。
韩裴扫视一圈,整理着装,稳稳坐下:“今日,本相前来是有几件要事告诉云县令,正好齐将军也在,你也一并听了。”
齐剑霜好久没见过这么纯正的朝廷狐狸了,上一秒气得满脸通红,下一秒就能谈笑风生。
云枕松客气道:“嗯,韩相请说。”
韩裴提了口气:“其一,御史和吏部的人已经实地考察过,云县令确实把原青县发展得很好,政绩斐然,不日吏部的任命便会到达云县令手中。”
云枕松顿时睁大了眼睛,刚要开口。
“慢着,云县令还是等我说完吧。”韩裴微微抬手,拦下了急着发问的云枕松,“其二,由于原青县接纳了三千难民,并将其纳入县内户籍,理应按人头税缴纳,正好本相也带来了户部的人,明日便补收他们的赋税。”
“其三,原青县擅自开地,已违国法,念及粮产丰盈,便功过相抵,将多种的粮食上交出来,今年就不论罪了。但需由专门官员丈量土地,明年按亩交税。”
云枕松对他们的无耻简直叹为观止!
韩裴继续道:“其四,是关于齐将军的。”
齐剑霜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斜了他一眼。
“……本相既然千里迢迢赶过来,必然要去慰问关心一下军中将士,连看看十二卫所的指挥使们是否忠于职守,胥信厚是否成为了齐将军的得力副手,毕竟,他们都是陛下亲自选出来的武将。”
四件事,无论哪一件,都够云枕松头疼一阵。
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越表现出抗拒,韩裴越会坚持。
因此,云枕松不能流露出半分不满,几乎是挤出了个笑容:“那照韩相所言,下官会得一个什么官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