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我成年了好不好?」夏如槿鼓着腮帮子不满。
  她自己就不说了。
  但夏如槿都二十一岁高龄了哎!
  还小孩子?
  巨婴吗?
  听到她说她成年了,夏彦安下意识问,「你成年了?」
  是疑问句,不是反问。
  这半天的相处,他一直在留意着她。
  言行举止都很有自主性,但有时候说话又不动脑子,带着一股子天真的劲儿,像个涉世未深的孩童……
  于是他对她的年龄,是真的产生了疑问。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问题,对上那双陌生冷静的眸子,夏如槿眉心一跳。
  总感觉这句话问的有点诡异。
  像是在问她一样。
  透过夏如槿的皮囊,问她。
  问卜夏……
  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二叔,你忘记我生日了?你就这么一个侄女儿,你连我的生日都不记?感情淡了是吗?!」
  「你现在说,我记着。」他沉声,嗓音沉着冰冷。
  「……」
  脑子空白了几秒,差点没反应过来。
  关于夏如槿的记忆,她确实很多很多都淡化了。
  但还好以前的夏如槿铺张浪费,每到自己生日那天,更是张扬。
  她会给自己订一屋子的鲜花,然后酒店包场,吩咐那天的厨师做上她最喜欢的鲜花宴,然后拍一堆美美的写真照。
  仅思索了几秒,欣喜道,「我生日快到了哎,平安夜!」
  夏彦安沉默的看着她,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夏如槿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毫不露怯的跟他对视,眼都快酸了,那人才淡淡的移开视线。
  随口道,「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以前就算夏彦安再看不上她,都会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但是他准备的生日宴会太古板。
  她从来没放在眼里。
  反而是夏彦淮最能投其所好,直接打钱……
  「钱!可以吗?」
  「……」
  夏彦安一个眼神飘了过去。
  夏如槿呵呵一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帮帮我小弟,还他舅舅一个清白,这就是我想要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夏彦安睨着她,冷笑,「你倒是会做人情。」
  夏如槿声音更加谄媚,「哪有,我也是顺着二叔心中所想啦,您不是也正在调查这件事嘛!」
  夏彦安没说话,掏出烟盒,手指抽出一根香烟。
  乡村路车速比较慢。
  窗户摇了下来。
  男人单手放在窗户上,手指夹着根烟。
  因为他这动作,司机很有眼色的放慢了车速,乔易辉也上道的双手递上打火机。
  要不是前后座不方便,他大概还会帮他点烟。
  这些夏如槿都在电视里看到过。
  瞧着夏彦安自然接过的手势,暗自摇头,心里骂声腐败。
  夏彦安点了烟,微眯着眼抽了一口。
  烟雾朦胧,让他温雅的五官多了几分迷离……
  要是夏如槿以前的记忆还清晰,就应该意识到,这是夏彦安遇到头疼的事情时,惯有的动作。
  以前每次遇到夏如槿犯事,他都会臭骂她一顿,然后在她无比忐忑的时候,默默的点燃一根烟,思考怎么帮她善后。
  表情凝重又严肃。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不是自己父亲,而是这位严厉的二叔……
  但是现在,夏如槿只有满眼的嫌弃。
  「二叔,在别人车里抽烟不是很礼貌哎!」她委婉而不失礼貌的提醒。
  夏彦安转头看她,还没开口。
  就听见乔易辉忙回答,「没关系,我是粗人,不在意这些。」
  夏如槿,「……」
  她不粗,她是细人好吗?
  默默的闭嘴,将脸转向另一边。
  车里安静下来,乔易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霍太太前面那句话的意思是,她介意?
  他刚刚那句大方的话,让她不高兴了?
  这认知,让他一颗心提了起来。
  毕竟他心里清楚,是因为她的缘故,今天夏先生才会到访……
  几番纠结,想着怎么开口挽回时。
  夏彦安一根烟已经燃尽。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继续啊!
  窗外景物匀速飞逝。
  秋风起,枫叶红,飘飘洒洒的落下,有零星几片落在窗户上,停留片刻,边滑了下去。
  夏如槿摇下车窗,将手伸了出去,想接住飘落的叶子。
  她仰着头,侧脸清纯娇俏,一身墨绿色长裙,外面搭着意见浅色的针织衫,小手一半缩在袖口里,只剩下半截莹润白皙的手指。
  夏彦安转头,看到这张陌生又熟悉的侧脸,一时失神。
  夏如槿接住一片叶子,稍稍举高,透过光线观察叶子的脉络,声音云淡风轻,「二叔从刚刚就一直盯着我看,是不认识了吗?」
  第302章 她死了啊
  夏彦安眸光微凉,「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
  夏如槿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眸光清澈灵动,「我觉得不管你认不认识,我都是夏如槿。」
  「如果你死了,她就能回来。」他低声,更像是自言自语。
  前面乔易辉和司机大气都不敢喘。
  总觉得着这对话有些诡异。
  夏如槿弯起眼睛,笑容散漫又自信,「我不会死。」
  微顿,似乎觉得这话太过于狂妄。
  于是谦虚的补充,「至少,在霍家和夏家都在的时候,我不会先死。」
  「夏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背后之人,不是冲着你夏家来的?」
  夏如槿索性也不跟他绕弯子,「很简单,我在,可以保夏家安然无恙。但是当我都保不住了,那夏家就没了。」
  「你在威胁我?」夏彦安声音冷了下去。
  「不是。」夏如槿摇头,「我只是想说,夏家在这场博弈中牺牲了,说明我实力不够对付背后之人,那我就有点危险,一不小心可能会死。」
  她声音认真,态度闲散。
  虽然是讨论她会不会死,但有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感觉。
  夏彦安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里的不满更甚。
  以前的夏如槿虽然刁蛮任性,但是在他面前还是很敬畏。就算心有不甘,也老老实实的听训。
  这丫头呢?
  狂妄自大,目无尊长!
  「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他眸光微眯,声音有些危险。
  夏如槿顿了一下,惊讶的看着他。
  夏彦安心念微动,终于在她脸上看到其他情绪了。
  看她这直来直去的言行举止和行事作风,顶多不过十几岁的丫头,天真又盲目,真碰到硬钉子还不是就吓到了。
  然后他听见吓到了的夏如槿惊讶的开口,「难道不是这样?」
  难道他拿她有办法?
  夏彦安愣了几秒,然后脸全黑了。
  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终究尽数咽了回去……
  夏如槿回家的时候,霍言深还没下班。
  钱叔迎上来,问了几句乔家的事情,夏如槿随口交代了几句,将惊心动魄的斗法愣是轻描淡写的叙述了一番。
  钱叔听得直皱眉,对她这平铺直叙的手法极度不赞同。
  听完还不忘嘱咐一番,「下次还有这种事情啊,太太一定不能轻易插手了,要真出什么事,先生该有多担心啊!」
  夏如槿说得口干舌燥,倒了杯水喝掉。
  歪着脑袋看着钱叔这幅刻板的样子,笑眯眯的开玩笑,「钱叔不担心吗?」
  钱叔愣了一下,「我当然也担心,只是先生最担心!」
  夏如槿笑得更开心了。
  道了声知道了,便自顾自的往院子里走。
  「一会儿吃饭喊我,我去练会儿蛊。」
  「哎,好。」
  钱叔看着那道欢快的背影,眼神从怔然转为欣慰。
  小太太的变化,越来越讨喜了。
  之前是古古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在长大了啊,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
  先生终于苦尽甘来,盼来好日子了。
  ……
  夏如槿先去院子里宠幸了那些小虫子,然后径直上了楼。
  今天在帮师显的时候,她捕捉到的那股巫术的气息,似曾相似。虽然那人畏首畏尾的,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发现。
  她进了霍言深的书房,爬在椅子上找最上层的书。
  这一层都是关于巫蛊之术的书籍。
  她先前帮霍言深找的,适合初学者了解。
  苗疆巫蛊之术在外界也不算是全然陌生的领域,在风水学里有收录,苗疆早些时候也属于风水世家里的一脉。
  只是过于神秘,介绍的只有一星半点。
  而且真假参半,过于夸大。
  她筛选了好久,才选出这一批比较中肯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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