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所以,他现在是反咬一口,说她在闹离婚?
「有没有搞错,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提离婚!我说什么了?」
「你做的那些事,我还不能用离婚来反对?」
「我做什么事了?我不就是追星吗?我现在也不追了啊,我跟你道歉的次数还不够吗?」夏如槿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从重生过来,她处处伏低做小,处处帮他考虑,为他着想,生怕触了他的逆鳞。
活得小心翼翼,所有事情都掏心掏肺,没有半点隐瞒。
甚至为了让他相信她,连毒誓都发出来了,他还想怎样?
男人眸光深邃沉寂,始终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够,所以我觉得你改正了,想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但没想到你依旧想离婚。」
「我什么时候说想离婚了?」
「你没有?」
夏如槿不假思索,「我当然没有!」
在夏彦淮面前,她能背下闹离婚的锅?
至始至终都是他在提,现在还想让她来承担『家庭破坏者』的名声?
想得美!
霍言深眼底暗光流转,声音轻缓,「但是你当时没有明确的答复我。」
「我只是表达我的惊讶啊!我惊讶还不行啊?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理解成我想离?」
「是我会错意了。」
夏如槿,「……」
对上男人那双得逞的眸子,她猛的意识到,似乎被绕进去了。
所以,他今天的真实目的,不是跟夏彦淮商量离婚的事,只是想从她嘴里套出来『不离婚』这个答案?
沉默了好几秒。
憋出来一句话,「霍言深,你好阴险啊!」
「……」
夏彦淮看着这高开低走的吵架模式,也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这小两口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犹豫了几秒,认真的问了句,「所以到底是谁在闹离婚?」
霍言深淡定,「她没闹了,不离了。」
夏彦淮,「……」
夏如槿,「……」
病房里一阵尴尬,谁也没有先开口。
陆禹丞在门外听吵完了,才淡定的走进来,例行问了些问题,说下周就可以出院。
离开之前,不动声色的扫了夏如槿一眼。
后者恍若未觉。
因为霍言深还有事,所以没待多久便准备离开。
夏如槿起身之前,夏彦淮喊住了她。
霍言深顿了一下,说了句我在车里等你,便率先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夏彦淮便直奔主题,「上次的事,爸爸派人查过了。你余阿姨纵容你和白艺鸣在一起,确实是她考虑不周。但是我这病情,跟她没关系。」
夏家不是普通门第,所以在接她进门前,他调查过余家。
虽然小门小户,但也家世清白。
他对余诗茜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她那点胆量,做点小手脚可以,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可能。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会让她长记性,你也没必要抓住这件事不放。大度点,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最重要。」
第95章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吻你?
夏如槿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他,眸底一片清冷。
「我明白,裹着蜜糖的谎言,终究是甜的,没人愿意相信眼前的岁月静好是假像。」她轻声,带着几丝淡嘲。
上次的失态,她更多的是气自己。
但是在冷静下来后,觉得夏彦淮现在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人总是抱着侥幸,要是这件事放在她身上,有人冷不丁的突然提醒她,她也不会轻易相信。
所以,没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她五官精致冷艳,严肃起来一改在霍言深面前娇俏的小女孩儿模样,周身散发着疏离和冷漠,还有几分看透一切的无所谓。
让夏彦淮徒生一种陌生的感觉。
「你……」
血缘关系是个奇怪的东西。
况且夏如槿是他从小宠到大的,性格和脾气他一清二楚。
面前这女孩子,外表确实是他女儿,但是说话的语气、神态,包括眉宇之间透露出来的沧桑和冷厉,都跟以前的夏如槿天差地别。
「你跟以前比,变了很多。」他低低的呢喃。
夏如槿看着他,眸光很淡,「上次我就说过,以前的夏如槿死了,余诗茜和白艺鸣合伙害死的。」
「也好,你也该长大了,爸爸不能护着你一辈子。」
他答非所问,「霍言深这人,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薄情寡义,相反,他很重感情。你别总闹着离婚,再好的耐心,也会被消磨光。」
夏如槿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好。」
以前的夏如槿可能很难理解,但是她却明白他的选择。
夏彦淮在帝都这么多年的势力,又在乎自己的女儿,不可能查到的只是这么表面。
身居高位的人,有些东西终究抛不开。
就算知道余诗茜跟白艺鸣有问题,他也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只是为了保住这个家,也是要保住夏家在帝都的脸面。
言尽于此,他想怎么处理,她没有权利插手。
夏如槿走出医院。
老远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昏暗的路灯落下,渡上了几分浪漫和旖旎。
她眸光闪了闪,快步上前。
驾驶座车窗摇下,男人一张鬼斧神工的俊脸出现在视线,深邃的眸子里似融了夜色,嗓音低沉轻缓,「挨骂了?」
「你很期待我挨骂?」夏如槿挑挑眉看他。
霍言深提了提唇角,「没有。」
「……」
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夏如槿也懒得跟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拉开车门直接上了副驾驶。
座位上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她下意识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就准备往储物箱塞。
霍言深发动车子引擎,轻描淡写的扫了她一眼,「打开看看。」
夏如槿手顿了一下,狐疑了几秒打开盒子。
是一条红色的钻石手炼,精致,剔透,映着窗外漏进来的斑驳影子,闪烁着细碎的光。
她冷哼一声,转头轻蔑的看向他,「干什么?」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男人总是在行事恶劣后,用这些肤浅的东西来收买她。
但没办法,她这个人就很肤浅。
喜欢明码标价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被哄好了。
然而今天,她觉得她成长了。
至少也要兑换成现金吧?
她帮他稳住了奶奶的病情,他却恩将仇报的在夏彦淮面前恶人先告状,现在就用这么一条破手炼就想打发她?
想得美!
「相比这种东西,我更喜欢钱握在手中踏踏实实的感觉。如果你想表达歉意或者谢意,直接打钱更有诚意。」她高傲的开口,捻起兰花指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霍言深转头,深邃的眸底暗光流转,「你不是说你跟圣物有感应吗?我是想让你鉴定一下,这个是不是。」
夏如槿,「……」
脸颊一阵发烫,感觉手上这盒子也有点烫手。
车厢里充斥着一阵沉默。
她感觉脑袋里嗡嗡的,憋了几秒,恼羞成怒,「都说了圣物是古董,这东西bulingbuling的,哪儿长得像古董了!」
「不灵不灵是什么意思?」
「就是好看!不懂你不会百度啊!」
「既然你觉得好看,那就送给你吧。」霍言深不假思索,声音漫不经心。
车子刚好停在红路灯路口。
她转头看向他,男人一只漂亮的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散漫的搭在车窗上,腕间一只机械手表折射着冷淡的光,一如他整个人一样。
不怪她今天脑回路慢,是这男人太恶劣了。
她现在严重怀疑他就是在耍她。
心里有股子闷火,不上不下的,重重的合上首饰盒,「谁稀罕!」
「这是国际著名设计师w的在上次珠宝大赛上的获奖作品,价值千万,收藏意义无价。」他低低哑哑的嗓音,轻缓淡定。
那语气像是在说,就是他随手在地毯上买的一件东西。
也不是很稀奇。
夏如槿一愣,低眸看着像废品一样扔在储物箱里的盒子。
一秒。
两秒。
三秒……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送给我,那我就大发慈悲的收下了。」她迅速伸手拿出来,一把关上储物箱。
打开盒子,拿出那条精致的小手炼。
大概是因为刚刚霍言深的话,给这条手炼镀上了一层金。
夏如槿觉得它更耀眼了。
霍言深唇角浅浅勾起,转头看她。
女孩子歪着脑袋,葱白的手指抓着那小手炼绕来绕去,怎么也戴不好,懒洋洋的卷发从脸侧落下,她随手将它挽到耳后,露出一个小巧可爱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