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但此刻的她,心肠会硬得跟钻石一样。
  过去一个月五天流过的泪丢过的魂受过的委屈,她都记得。
  不能否认的是氛围似乎柔和了许多,大概是熟悉的气息在身边,她真的生出了不少困意。
  失去意识之前,她觉得需要严查楚晚棠喷的这瓶香水的成分,是不是加了什么蒙汗药。
  再睁眼时她在楚晚棠怀里。
  楚晚棠像之前那样圈着她睡,不止如此,这次还握着她的手,跟她一样握着玉梳。
  怀幸盯着她们握着的手,没有对这样的接触表示抗拒。
  甚至是,她还轻轻动了动指节,看着楚晚棠的手指因为自己的操作而无意识地跟着动,嘴角不知不觉就噙着一抹笑。
  也是这会儿,身后响起楚晚棠刚睡醒还有些绵软的女声:“好玩吗?”
  “……”怀幸立即装睡。
  可是没有用。
  楚晚棠覆盖在她右手上的手缓缓收束,直到掌心和手背贴合得再紧密些,环着她腰线的手臂也在同步进行这样的行为。
  “瘦了。”楚晚棠再次发出感慨,“快多吃点,养回来。”
  怀幸睨着她们贴合的手,鼻尖又禁不住酸了些。
  她为什么还会再瘦,楚晚棠肯定再清楚不过,那么现在只讲结果,算不算一种逃避?是不是还是想轻飘飘地就带过?
  这个想法充斥在怀幸的脑海,一想到就让她难过不已。
  正巧,陆雪融的电话过来,她干脆地从楚晚棠怀里出来,也不去看楚晚棠此刻的表情,拿着手机直接走向门外,拉开距离。
  客厅落地窗前,怀幸站着,跟陆雪融通话。
  上次她着急着从云城回京,给陆雪融发了消息过后,陆雪融表示五月份自己还要再来京一趟,到时候见面也没关系。
  “小怀。”陆雪融声音很平静,“这周五晚上你有时间吗?我过两天来京。”
  “陆阿姨,周五是我朋友生日,我已经跟她们约好了。”怀幸给出解决方案,“周六可以吗?”
  “周六我这边也另有安排。”
  陆雪融又问:“周四晚上?没问题的话就定下来。”
  “没问题,那陆阿姨,到时候见。”
  “好。”
  电话挂断,怀幸叹口气。
  窗外艳阳高照,落地窗面上还是可以印出一点她的身影,一转身,楚晚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正支着脑袋看着她。
  见她又要直接回房间,楚晚棠神情慌了一下,喊住她:“小幸。”
  “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不会有下次了。”楚晚棠望着她,“最近工作让人头疼,许家人催婚又催得紧,我很烦,想把自己封闭起来……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这次可以原谅我吗?”
  怀幸听着这番话,吸了口气,算起账来:“前两个月在云城的时候,姐姐,你也说过类似的话,你说让我流泪是你的错,没有下次了。”
  床上流的泪可以全当情/趣,妇女节第二天醒来流的泪,楚晚棠也不知道。
  可上次在电梯里她的眼泪又一次浸湿了楚晚棠的肩,楚晚棠不会感受不到。
  “但很显然……”
  “我要怎么原谅你?现在吗?我好像做不到。”
  楚晚棠走过来到她面前站着,见她没有抗拒,缓慢地伸出双臂,拥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很诚恳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你不用现在就原谅我,多给自己一些时间,我保证,真的不会再有下一次。”
  末尾,亲了亲她的耳朵,换了称呼:“杏杏,再相信我一次。”
  怀幸没有躲,却也没有伸出手回抱。
  楚晚棠的视线往前,看着落地窗面她们的清淡身影,只觉得好像怀幸真的会在这一刻消失,不自觉地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怀幸声音闷闷地提醒:“抱太紧了……”
  “但我不想松开。”
  怀幸不吭声了,她对楚晚棠的忽冷忽热忽远忽近保持高度警惕。
  可融化在楚晚棠的温柔里,不是她能控制的。
  不过楚晚棠的话是这么说,还是松开了些。
  又去贴近她的耳朵,轻盈启唇:“现在不想抱我原谅我没关系,但别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第35章 她想要楚晚棠。
  生气对身体不好,怀幸依言没有再生楚晚棠的气。
  至于什么时候原谅楚晚棠,她有自己的节奏……换个说法,是根据楚晚棠的表现而定。
  还好楚晚棠很“上道”,知道抓住机会,在周一早上主动提出一起去上班:“很久没有一起上班了,小幸。”
  怀幸眨眨眼,说话不免带刺:“是我不想的吗?”
  楚晚棠托腮,闻言赔了个笑:“那还请怀小姐赏脸,给我一个送你去公司的机会。”
  “既然楚总监诚心邀请,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怀幸拉长叹息。
  上车前,楚晚棠还亲自拉开副驾车门,就在她弯腰准备再赠送系安全带服务时,怀小姐直接拒绝:“我自己来。”
  楚晚棠颔首,没有勉强。
  京城的早高峰一向拥堵,车流密集,一眼望不到头。
  忙碌的交警在车流中显得格外渺小。
  还好她们出门前就会算上堵车时间,否则真得迟到不可。
  只不过这几天天气很舒服,此刻阳光温暖,不会让人觉得热,正懒洋洋地洒进车里,再加上堵车,照得怀幸昏昏欲睡。
  楚晚棠的衬衫袖口依旧挽着,露出皓白手腕。
  她掌着方向盘,睨了眼在副驾的人,唇边挂着一抹浅笑。
  但经过一处公园时,怀幸就从迷糊的状态里抽离。
  她望着公园里绽放的紫色海棠花,嘴角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看向主驾的司机,挣扎了好几秒,还是轻声开口:“再过不久,京城的海棠花都会凋谢。”
  “来年会再开。”楚晚棠似是疑惑,“为什么那天送我海棠花?因为我的名字吗?”
  怀幸的神经瞬间紧了起来,像是被人扯着,她的睫毛抖动,顺着回答:“对啊……”
  又把问题抛回去:“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姐姐。”
  “没有,我只是好奇。”楚晚棠说到这里顿了顿,“但你送我的那束花早就枯萎了。”
  “我知道。”不用看,但也能猜到。
  “我后来自己换了三次。”
  “什么?”
  “我不想它枯萎。”楚晚棠拐了个弯,声音很轻,“只能以这种方式续上。”
  怀幸听着这话,唇边的笑意深了些。
  表面上,还是很端着地“哦”了声,却又不敢多说什么,怕暴露此刻愉悦的内心。
  比起上次在车里的氛围,眼下这一刻柔和得多。
  这一瞬间,怀幸心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过如果只能是如果,没再过多久,怀幸就提前在路边下车,望着楚晚棠的车影远去进写字楼的地下车库。
  她迈开步伐,人影也在原地消失。
  一周工作就在这样的清晨开启,后面的时间里,不只是上班,就连下班,楚晚棠也会邀请怀幸一起。
  怀幸没有那么快说出原谅,楚晚棠看上去也不着急。
  但她们彼此都清楚,有暗潮在平和的表面下流动——
  对视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手的时候,洗完澡看见对方在客厅端正坐着的时候……
  这样的时刻有许多。
  周三晚上,怀幸擦干净手。
  她跟楚晚棠最近接触最大的尺度就是周日那天的拥抱,这几天楚晚棠知道自己还在考察期,所以连主动的拥抱都没再有,看上去很规矩、安分。
  可……
  怀幸感受着自己,她闭着眼,呼吸急促了些。
  不再是最初那样的尝试未果,她在这方面的技术是楚晚棠亲自教出来的,她知道哪里最敏/感,哪里会让人更舒服……
  但在这之前,她都用在楚晚棠身上。
  她今晚不过是被洗过澡后的楚晚棠勾得临时起意,即使楚晚棠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在那跟她说“晚安”,却也让她招架不住。
  ……好想念。
  想念楚晚棠的体温,想念楚晚棠的气息,想念那一声声暧昧旖旎的“杏杏”,想念楚晚棠在自己的服务下眼尾潮红的模样。
  怀幸的呼吸越发失去频率。
  小夜灯照着她,能清晰看见她难耐地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瓣,但渴意并未减少半分。
  怀幸侧了些身,她的半张脸压在枕头上,长发跟着晃动,指尖力度加重了点。
  “楚晚棠……”她轻轻喊着,声音和睫毛抖有些发颤。
  同步颤抖的,还有她自己的身体。
  她的手指没有立马撤开,被自己紧紧夹着,被窝之下的胸口起伏幅度很大,浑身发热。
  她睁开眼,眼睫莫名发润。
  不够……
  她想要楚晚棠。
  这个念头刚起,门就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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