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楚晚棠回问:“你觉得我最近心情怎么样?”
“不是很好。”旖旎氛围消失,怀幸看着她的眼睛,有些闷闷地如实回答,“要不然你昨晚也不会喝酒了。”
“开心也可以喝酒啊。”楚晚棠持相反的意见。
“那我还是之前的想法,你下次想喝酒可以叫上我,不论是不是高兴,我都想在一边陪着你。”
“去睡吧,小幸。”
楚晚棠没有回应她的话,慢慢合上眼:“你很久没回你的房间睡觉了。”
原来的称呼回归,怀幸怔了下,旋即点头:“好,姐姐晚安。”
“晚安。”
隔了一段时间回到次卧睡觉,怀幸还有些恍惚。
她握着玉梳,找回熟悉的姿势,可没有熟悉的体温包裹她,她生出一些不习惯来。
过了不知道许久,她才睡着。
往后的几天,怀幸只觉得她跟楚晚棠像是回到了和以前一样的姐妹关系,她们各睡各的床,绝口不提任何暧昧的言辞。
或许楚晚棠在经期没有精力,再加上工作又繁忙,没有相关的心思。
怀幸很能理解。
可是她清楚楚晚棠的经期是多久,过了整整一周,送的海棠花也已经枯萎,她跟楚晚棠之间还是维持着原样。
倒不是说她一定要跟楚晚棠接吻上/床,而是整体的氛围就是让她觉得奇怪。
中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细细回想一番,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清明节在云城那晚,她们打的电话那么暧昧,第二天上午她送完春日来信后,她还在楚晚棠的怀里入睡,就连楚晚棠来月经的当晚,她们还在调情……
时间就这样在怀幸的困惑中溜到下旬。
24号周五,晚上九点,楚晚棠从饭局回来。
洗过澡后,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想着明天不上班,怀幸就在客厅戴着眼镜看电视,但什么也看不进去,她不知道楚晚棠到底在忙什么,最近回来一直都是把自己锁书房,很晚才出来,她清楚楚晚棠的职业特性摆在那儿,而且之前楚晚棠也会把自己关书房设计服装稿,所以她秉持着不便打扰的想法,一直也没有去主动提起这件事。
可是她们近期的交流比以前纯当姐妹的时候还少,这让她备受折磨。
今晚就是一个契机。
一直到夜间十二点左右,怀幸才听见书房有开门的动静。
楚晚棠没料到她还在客厅,眉头皱起:“怎么还不睡?”
“刚好准备睡觉了。”怀幸摘下眼镜,慢慢抛回话题,“姐姐你最近一直都这么晚睡,小心下次还会痛经。”
楚晚棠神色疲惫,点点头,不再多说。
但迈开没几步,怀幸就从沙发上起来,在身后将她抱住,径自换了个称呼:“楚楚……”
怀幸的额头抵在楚晚棠的肩头,她环着女人纤细的腰,声色发闷地道:“就算要节制,但之前还说一周一次,一次半小时……”她拉长了音调,“马上都要过去三周了。”
楚晚棠低睫,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指腹在上面摩挲。
怀幸没听见任何回应,兀自掀开她的睡衣,把手贴在她的腰腹。
缓慢地,把手往上。
直到像之前那样将人握住,抚摸,轻揉。
楚晚棠没阻止,呼吸乱了点,但微微偏头,提醒:“停下来。”
“我不。”怀幸把自己表现得很着急的模样,“我想你的身体了。”
话音落下,身前的人把她的手拉出来,扣住她的手腕。
转过身,静静地凝着她。
怀幸的手腕被箍着,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迎着楚晚棠审视的目光:“怎么了吗?”
楚晚棠没回答。
目光自上而下扫着,最后落在她水润的嘴唇上,想了想,凑过去,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下,就往后撤回,同步松开她的手。
“很晚了。”楚晚棠低声说,“回去睡觉吧。”
怀幸转而拉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腰上,直视着她,含笑说:“之前凌晨两点都说还早,现在才刚过十二点。”
“一定要我把‘我不想’说的那么明显?”
空气在这一刻被按下暂停,好几秒后,怀幸把楚晚棠的手松开:“……知道了。”
一个呼吸都没过去,怀幸回到次卧。
她反锁上门,在床上躺下,鼻尖酸涩不已,这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的关系让她迷茫。
门外,楚晚棠听着反锁的“咔哒”声。
就跟那天止住亲吻怀幸的念头一样,止住此刻叩门的冲动。
转身走向另一边。
第32章 她被拥入熟悉的木香怀抱。
怀幸睡醒到浴室照镜子,只见眼睛有些发肿。
她昨晚本来一直忍着眼泪没掉下去,但架不住翻看跟楚晚棠过去的相关记录会有呼吸困难的感觉。
拍摄暧昧不清的拥抱照片时的楚晚棠在想什么呢,说“我也好想你”时的楚晚棠,又在想什么呢。
在今晚冷言冷语拒绝她的楚晚棠,又在想什么。
一切的一切怀幸都无从得知,她只觉得心脏被泡得很酸胀,喉咙也仿佛被针刺过,连带着她的每一次吞咽,都会有微微的刺痛。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垂下眼睫,拿起牙膏。
薄荷味道在空中飘散,又能勾起她们接吻的回忆,一点一点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播放。
从浴室出来,陈阿姨也刚好进门。
陈阿姨见她面色憔悴,关心地问:“怀小姐你眼睛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怀幸笑着道,“阿姨你也知道,年轻人嘛爱熬夜。”
“是的,你们就是这样,我跟我女儿强调了很多次要早睡,她就是不听……”陈阿姨唠叨着进了厨房,说到这里又折回来,“楚小姐跟我说最近她工作忙,就做你一人份的餐食。”
怀幸听着这话,转头看向闭着的主卧房门。
好几秒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冲陈阿姨嫣然一笑:“姐姐她是很忙,麻烦陈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有什么想吃的给我发消息。”
……
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怎么冷战?
怀幸在这之前没有经验,因为三月份跟楚晚棠那次冷战,她自己去酒店住了一周多,怎么也不算是住在一起。
而这次她有经验了。
明明之前说“下次不许跟我这样冷战”的人是楚晚棠,可启动新一轮冷战的人,也是楚晚棠——
楚晚棠会比平时早起,在怀幸睡醒时就已经出了门。
楚晚棠会比平时晚归,在怀幸进房间以后才回来。
等到放了五一小长假,更是见不着人,一大早不是去看展或者参加设计会议,就是跟梅总打高尔夫。
朋友圈动态会有更新,看上去生活依旧有滋有味,只是不会再出现自拍。
至于客厅立灯旁边的摄像头,也被楚晚棠给取下,不知道放在哪儿。
怀幸看着空洞的监控软件,心也一点点被抽空。
她无比确定,她被排在楚晚棠的世界之外。
为了转移注意力,怀幸在劳动节第二天带着小提琴出门。
她问涂朝雨她们几个有没有空闲,有的话就一起练习曲子,但朋友们趁着五天小长假都出门玩去了,她就自己上网看小提琴手的兼职,到人家的婚礼现场或者高级餐厅拉曲子。
在她的预想中,她可以将自己忙成转起来的陀螺,这样忙起来就不会想起楚晚棠。
可一旦停止忙碌,所有的一切又会像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收假前的最后一天,怀幸终于舍得让自己不那么绷着,只接了个晚上在高级餐厅拉曲子的兼职。
主要是闻如玉来了京城,闻时微喊她中午一起来家里吃饭,这样的场合怀幸不会拒绝。
怀幸下意识地的反应是她没有跟闻时微单独相处,楚晚棠不会生气。
等到反应过来,她难免自嘲地扯唇。
这都什么时候了,楚晚棠还在意这个吗?而且,她为什么非要遵循楚晚棠定下的规则?
楚晚棠都选择跟她冷战了,她推翻之前的承诺又有什么问题?
“小怀。”闻如玉的声音将怀幸拉回现实,“在想什么?”
怀幸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她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闻言演出一个笑容,说:“有点想妈妈了。我记得有一年五一,我们两家人自驾去柳城玩,结果在街头遇到一起家暴事故,后来那个女人在妈妈的帮助下成功逃出来……”
“你妈妈还收到她送的锦旗,她后来还参加了葬礼。”闻如玉也记得这一切,说起来还是倍觉伤感,“阿昭是多好的人啊……”
闻时微在这会儿拍了拍桌子,笑着说:“好啦!再聊下去你们要哭了,家里的卫生纸刚好快没了,经不起你们这样。”她伸出手去拍了拍怀幸的肩,禁不住愣了下,“杏杏,你怎么又瘦了?”
“没啊。”怀幸眨眨眼,“还是那个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