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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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高尔夫球场在天地间徐徐展开,天气好,到处都是春意,即使是工作日,但来到这里的人也不算少。
楚晚棠和梅总就在这里参加客户组起的高尔夫下午茶局。
她换上修身白色运动装,衬得身姿挺拔无双,像一棵优雅的白杨。
在笑意盈盈地跟梅总她们再聊过一个话题后,她握着球杆,微微俯身,目光锁定远方的球洞,再猛地一挥杆,气流在空中划过,清脆的呼啸响起——
弹射出去的高尔夫球没进洞。
梅总在一旁看着远方的球,笑着调侃:“晚棠,这颗球力道又有所欠缺,你今天几颗球都是这样。”她看着把球杆交给球童的年轻女人,还是问出口,“今天怎么手臂使不上力气?”
昨晚一直在当1所以今天手臂微酸的某人:“……”
楚晚棠回过神来,失笑着回:“昨晚睡觉压着了,梅总,您就别笑我了,您今天不也一颗没进?”
客户在一边抽出球杆,清了清嗓,朗声:“我来!”
三人比到天边呈现出大片橙红色才收手,去换衣间换便装。
楚晚棠在隔间里单手解着运动拉链,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微信里躺着不少消息,却没有一条来自于让她今天手臂有些使不上力的“始作俑者”。
没多久,她压下眼里的阴郁,和梅总她们进球场餐厅。
餐厅装修得豪华典雅,四面都是玻璃落地窗,尽收一切景色,时间逐渐流逝,天黑之时,来了个小提琴手在舞台上拉着曲子。
同时拉走楚晚棠的思绪。
她借着去洗手间的空隙,又看向手机,依旧是空的,聊天记录还暂停在昨晚,再翻朋友圈,闻时微已经发了桌上全部的菜品图片,庆祝自己在京城暂时有个家。
其中拍到的一只手和腕表,她再眼熟不过。
楚晚棠扯了扯唇,冷淡锁屏。
晚上九点,应酬结束,她敛去脸上笑意,驱车回家。
只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怀幸还没回来。
楚晚棠看着空旷的房间,在沙发上坐下。
她略躁地翻出通讯录,拨通熟悉的号码——
嘟声一直没停,对面的人没接。
怀幸看着屏幕上跳转的来电显示,并不想接,她想了想,把震动给关了,手机也放进自己的包里。
全当没看见,不知道。
身体里似有余韵,她坐在闻时微家里的沙发上,端着一碗蓝莓,思绪游离。
再过一会儿就是十点,闻时微那几位朋友已经回家了,只有她还待在这边。
她穿着卫衣,容易露出来的几颗吻痕被她用遮瑕处理,看上去没有很明显,还好楚晚棠没在她脖子上留印记,否则她今天没法出门见人。
闻时微把碗筷都放进洗碗机里,出来时就看见怀幸在发呆。
她擦着手走近,到怀幸身后站着,把怀幸的长发撩起来,询问:“杏杏,你上次剪头发是什么……”
“时候”两个字在看见怀幸莹白肌肤上布着的几个暧昧色块时咽了下去。
怀幸回神,“嗯?”了一声,才转头回答:“去年暑假。”
闻时微努力掩去自己黯淡的神色,在一旁坐下。
但她清楚,这些印记只会是楚晚棠留的,如果说楚晚棠故意让她看见的那张亲密照还让她内心残存一丝希冀的话,那刚刚看见的画面则是将最后一丝希冀也掐灭。
她往嘴里放了两颗蓝莓,一点清甜都没有。
满嘴苦涩。
怀幸心思恍惚,没察觉到这点,她随口挑了个话题,问起闻时微工作上的事情。
过了会儿,近十点钟,她笑着对闻时微道:“时微姐,我要回去了,太晚回去会让姐姐担心。”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去就好。”
“那到电梯口。”
“好。”怀幸问,“还有垃圾需要我丢吗?”
闻时微摇头:“那几个人全都拿走了。”
怀幸乘坐电梯到达一楼。
半小时后,她在距离公司不远的酒店入住,给闻时微发消息:【时微姐,我到家啦。】
……
夜越来越深,楚晚棠沉着脸,在闻时微小区门口等待。
门口负责的保安不会随意放人,正打着电话确认,报了楚晚棠的姓名过后,才放人进去。
很快,她们在门口相见。
楚晚棠拧着眉头,明明是春日,但她一身寒气。
她控制着语气,尽量温和问:“她呢?”
闻时微愣了半秒,反应过来。
……合着怀幸今晚失魂落魄是因为两人吵架了?现在怀幸根本没回家,两人还没见着面?
这个猜测一出,闻时微顿时笑了起来。
她就算没机会又如何?气楚晚棠的机会不就在眼前?
“她已经睡下了,晚棠姐。”闻时微笑意浓郁,本来她的脸就有一定的攻击性,现在看上去神情更是张扬,“不好意思哦,你白跑一趟。”
不论怀幸是否真的睡下,楚晚棠都清楚今晚的怀幸不想见她。
消息不给她发,电话不接,人又不见。
偏偏楚晚棠也确实没什么办法,她不会擅闯进去把怀幸拉出来,这样会显得她很失控。
在这段关系里,她永远也不会失控。
怀幸能躲她一时,不会躲她一世。
更何况,她今天说的那番话,也的确需要给怀幸时间单独消化。
她允许。
想通这层,楚晚棠唇边挂着一抹浅笑:“没事。”
她也眨了下眼:“昨晚她累着了,今晚她在你这能好好睡一觉也挺好,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闻时微笑容定住。
楚晚棠摁了电梯的键位,待进去以后,唇角立马放了下去。
怀幸怎么敢在闻时微这里住下的?
第22章 身上的印记在一点一点淡去。
洗过澡后,怀幸在陌生的床上躺下。
住酒店不是临时起意的决定,她的思绪很混乱,需要一个相对安静、封闭的空间来让她去认真思考,很显然有楚晚棠的家里并不合适。
她不想让闻时微担心,这才骗了人。
只是没想到摸过手机解锁,就看见微信里闻时微在问她现在在哪儿,又说楚晚棠来找了自己,现在人已经离开了。
怀幸抿唇,还是认真交代:【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时微姐不用担心。】
闻时微回复来得很快,她也不问细节,只是说:【下次可以就在我这里住下,次卧就是给你留的。】
【总不可能我出国两三年,你跟我生分了吧?】
【怎么会?】
【早点睡。】闻时微明天还要上班。
道过晚安,怀幸垂了垂眼睫,等到手机熄屏又重新解锁,点开和楚晚棠的对话框。
没有新的内容出现,她望着楚晚棠说的那句“我也很想你”,本来她昨晚还准备在睡醒以后将这句话的仅自己可见改权限,她们互相喜欢的话,她还遮遮掩掩做什么呢?
可实际上,梦一场。
她也很清楚现在的楚晚棠肯定在生气的状态,因为她今天不仅没给楚晚棠发消息,晚上也一声不吭地没回家,现在楚晚棠去找闻时微寻人也落了空。
可是……
难道她就没有情绪吗?
如果楚晚棠在昨晚上床之前就跟她说清楚一切的话,她们就不会有那样缠绵的一夜。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彻底回不去了。
毕竟她们未来也要“各取生理所需”,想到这六个字,她就难免觉得讽刺,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又想到刚刚洗澡时看见的画面,她低头一看,胸口、腰腹,大腿内侧……
吻痕惹眼、醒目,让她恍惚。
每一处都在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事情已定,她们就是做/\爱了,不止一次。
她退出这个界面,翻起朋友圈转移注意力。
没多久,翻到楚晚棠在几个小时前发的动态,有一望无际的高尔夫球场,也有穿着白色运动装的照片,气质依旧卓越,让人移不开眼。
怀幸闭眼,拿过一旁的玉梳,关掉手机。
……
楚晚棠没有回家,在苏澄的工作室坐着。
她内心烦闷,但表面无波无澜,还开了一瓶苏澄珍藏的红酒,自己在茶几这边慢悠悠往杯子里倒酒喝。
苏澄裁剪完衣服一看,叉腰走过去,很是疑惑:“你就是过来看我大半夜加班的啊?”
“不行吗?”楚晚棠抬眉,语调懒散,“万依说的没错,看朋友过的苦,自己心里会觉得好受很多。”
“我要跟你俩绝交。”话是这么说,苏澄在一边坐下来,“你给我也倒一杯。”
酒液落入杯底,两人碰了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澄又开始吐槽:“这次的甲方也有病,改了好几次设计,最后又说第一版最好,要不是给的钱多,我还至于这个点在这里?”她撞了下好友的胳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