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这话听着反常。
  以昆澜对剑道的追求,不可能说出“歇”这个字,云止仔细打量了一遍昆澜,果真发现对方有所隐瞒。
  “你的魔纹……”云止解开昆澜那拙劣的伪装术,摸上自锁骨处向上盛开的红色纹路。
  “美极了。”她一觉醒来,真是看昆澜哪哪儿都觉得顺眼。
  之前她很忌惮昆澜的魔念,担心被吃干抹净,如今想要逆转被动的局面,让自己也占一回上风。
  看着昆澜脸上的红酡,云止的坏心思昭然若揭。
  “只有一种颜色,未免看着单调,还可以更美一些。”
  她拂过昆澜魔纹生长的部位,指尖注入魔力,像画笔一样,把红纹染成紫罗兰的颜色,只在尖梢留一抹红。
  这样才像她的魔后,而不是入魔的济世宗剑修。
  昆澜全程都在闭目,她的眼睛藏不住情绪。被云止触摸脖颈,像是微小的电流在肌肤上攀爬,痒痒的又不敢挠。
  她的思想像是分裂一般,想要制住云止的手,把对方扑倒在床,亲个不停。又想要云止对她毫不怜惜,狠掐她的脖子,最好死在云止手中。
  一想到云止刚被拼好,不能操劳,她强行忍下亲热和赴死的双重冲动。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压倒在床,云止跪在她的双腿之间,自下而上的推平她腰腹间的衣服褶皱,沉醉的说:
  “昆澜,你今天怎么这么好闻?”
  云止还在向上推平,衣服褶皱被压得很平顺。
  热情的让昆澜有些招架不住。
  她只是编了个小慌,让云止忘记离家出走的事,云止醒来以后的种种表现,更像是被下了迷魂药,对她无比的着迷。
  不安与安心同时笼罩她的内心,她想起自己精心为云止打造的脚铐,从储物戒中取出此物。
  “你喜欢吗?”脚铐连着一长串银白色的锁链,她没明说脚铐是给谁用的。
  云止把锁链的末端绑死在床脚,主动给右脚戴上脚铐,发现很贴合自己的脚脖。
  “你把血融进了链中?闻起来好香啊。”
  链条中的血被法术维持着活性,这是一条暖和的铁链。
  昆澜点头,犹豫的说:“这锁链沾上活人气息,就很难解开了。也许我会为你解开它,也许我永远不会解开它。”
  云止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我戴着脚铐睡觉,晚上翻身会吵到你吗?”
  一道声音在昆澜的脑内发出讥讽:“晚上还想睡觉?太天真了。”
  昆澜只当幻听,回道:“不会。”
  打造脚铐的时候她心中诞生过很多邪恶念头,可云止真正的收下这份“礼物”,她心里反倒难受了。
  不该让云止失去自由。
  “这条锁链可以用蛮力扯断,在同一部位,用武器连砍三十六次,也能将其砍断。你要是没那么多力气,就削断床脚,这张床也不会塌。”
  魔念在昆澜的脑海内怒斥:
  “你给她出那么多主意,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让她累到连削木头的力气都没有。”
  云止看不出昆澜脑内的天人交战,很珍惜昆澜送她的礼物。
  “一旦破坏了锁链,就等同于破坏了你的气息。也不能破坏木床,这屋内的一桌一椅,都要悉心的呵护。”
  昆澜考虑到云止还有一种形态,脚铐也关不住。
  如果云止能主动留在房间里就好了。
  魔念给出一条主意。
  昆澜在脑内否决:“云止是出窍期修士,体能虽好,但也要固本守元。泄得太多,容易体虚。”
  魔念不以为意:“那就渡真元给她,缺什么补什么。”
  昆澜先是认同,然后质疑,“如此一来,我也会变虚,不是长久之计。”
  魔念被她气个半死,“你就不能买点药,撑过这段特殊时期吗?”
  被说服的昆澜瞬间斗志满满。
  “云止,我出门买点常用药备着,你困了可以先睡。”
  云止乖巧的说:“我不困。”,略带不舍的目送昆澜离去。
  昆澜御剑前往造丹峰,想起她有一道分*身在主峰练剑,不能被别人发现她练剑不专心,分心做其它的事,只好施下隐身术,连人带剑一起藏好。
  抵达药堂以后,昆澜还是没有解除隐身术,为了不吓到同门,她刻意戴着面纱增加一点存在感。
  “师姐你好,预防身体亏空该买什么药?”
  看守药堂的女修听到有人说话,观察四周,只看到一张白色面纱。
  买个药鬼鬼祟祟的,莫非有什么歹毒的心思?
  她没好气的问:“因何亏空?”
  “床*事过频。”
  女修取来一瓶补肾液,“两百济点,管用一周。”
  “来两瓶。”
  昆澜支付完济点,当场喝空药液,整个人神气十足。
  魔念相当无语:“这是给云止喝的!”
  昆澜回它:“云止是医修,我再怎么哄她喝药,她也能闻出这是补肾液,我的心思很容易被看穿。”
  “哪怕用瞳术让她服药,也比不过渡真元给她那么浪漫。药水只有两瓶,但渡真元,可以渡好多回。”
  “这意味着,可以光明正大的亲云止好多回。世间还有谁比我更幸福?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每当给女主安排一次情感挫折,我都会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创作出让我感到不适的情节,可能是不破不立吧,我沉寂下来才发现,恐惧最怕的恰恰是她最渴望的,她不再是抗拒和承受的一方,她在学会给予。
  卫清宁篇的大纲被推翻了一点,本来最期待的是昆澜对恐惧的强制爱,但情节不成立,恐惧先前遭受了打击,再受一次强制,她会更加觉得爱让人不自由。灾难化想象一下,那就是爱使人面目全非。昆澜她也没那么大的瘾。
  强制爱的前提是无法言说爱意吧,好巧不巧,我这个故事的人都长了嘴,再拧巴的性格,经过那么多字数的沉淀,也要学会好好说话!恐惧也是值得一场健康而又圆满的恋爱体验的~
  第120章 自白书(上)
  日上三竿,云止虽然留恋床榻上昆澜留下来的气息,但不想终日赖在床上散漫无边,于是下床给自己倒水喝。
  解渴这种小事本可以用法术代劳,为了消磨时间,云止缓步走到厅堂的桌前,高举茶壶,细水长流,将水杯接得满满当当。
  接水越满,水珠越容易飞溅到桌面或手臂上,但云止是个倒水高手,没有造成一点浪费。
  每日少浪费几滴水,以魔的无尽寿命,持之以恒,能节省出一汪洋的水,像她这么勤俭持家的女魔,就该被歌功颂德。
  这样的想象让云止有些飘飘然,她随后意识到自己太过忘形,这种小事有什么可得意的?
  她是恐惧,为云止做出引以为傲的贡献才可以得意。
  喝杯水也能乐成这个样子,真是日子过得太闲。
  无所事事的等昆澜回来,就那么赤脚拖着锁链在室内坐立行走,对当前的处境无比满意且乐在其中,看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和突兀。
  想了好一会儿,她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她没有做任何事,就轻易的得到了满足与快乐,这些正向且罕见的情绪轻松的攻破了不安与警戒这两座护心的城门,涌进心城,占满了她。
  乐极容易生悲,轻松自在不是她的生存信条,云止新想到一条禁令:禁止因为与昆澜同居而得意忘形。
  她从识海中取出禁止手册,暗喜那条孤零零的禁令总算有伴了,没想到一打开手册,已有三条禁令。
  禁止让自己在昆澜面前失去颜面。
  禁止因昆澜产生羞耻感。
  这两条什么时候加上去的?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难道是因为昆澜得知并蒂莲是她偷来的,指责她行为不够光明磊落,她的尊严受到打击,气急败坏之下写的?
  她可是魔主,敢做就敢当。当偷花贼已是丢脸至极。她有错在先,怎么能计较昆澜不够护短,对她不够纵容?
  心中不够坦荡,偷来的花赏着也不美。昆澜能纵容她留下赃物,已是莫大的让步。
  她该把花还回去。
  用法力把庭院内那一盆并蒂莲抬到屋内,在归还之前,云止看了这花最后一眼。
  竟是一株异色并蒂莲,一紫一红,经过阳光的沐浴,每一片花瓣都在尽情的舒展,娇柔唯美,清香淡淡。
  好奇怪,这花她早已见过,怎么这一眼看的那么久。
  云止取下腰间的宗门玉佩,放在茶桌上,激活阵石打开小型传送阵,把目的地设为造丹峰莲池。
  她弯腰端起地上的花盆,盆底刚碰到石头,就化作灵力光点,四处散开。
  只有实物才能被传送。
  所以她看到的,闻到的,摸到的,皆是幻术?
  云止随意抓中一个灵力光点,那种熟悉的、心动的感觉暖得她几乎要双眼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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